氣性
如果能將這種技術(shù)運用到其他地方,也許以后就能減少類似的悲劇發(fā)生,就不會有百姓深受洪災(zāi)的迫害了。
蘇熠宸這樣想著。
許如卿慵懶的翻個身,明明是下雨,可她總覺得身體熱得慌,她下意識的想要離那熱源遠(yuǎn)一些,可挪動位置沒多久,那熱源便又湊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燈還亮著,空氣隱隱的還殘留著一絲不屬于她的氣息。
“秋菊,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秋菊聽到聲音從外面走進屋內(nèi):“卯時,天還沒亮呢?!?p> “你幫我梳洗一番,稍后我們就去災(zāi)區(qū)看看?!?p> “王妃你不在多睡一會兒嗎?”秋菊看著她疲憊的神色,有些心疼。
許如卿搖搖頭:“不了,不去親眼瞧瞧,我這覺總睡不踏實,還是早些去吧。”
“是?!?p> 連著幾天幾夜的大雨,別說小路了,就連官道也是泥濘不堪,半個時辰的路程,幾個人硬是走了快一個時辰。
許如卿掀開窗簾向外看去,街邊人行稀疏,多是行動不便的老媼垂髫,她們紛紛往來時的方向返回,手里還拿著一個瓷碗,碗里盛滿了米粥,只是那米粥多是湯水,米卻是很少見。
一路往前走每隔數(shù)十米遠(yuǎn)就會有一個粗糙的,用茅草搭建起來的帳篷,那是臨時搭建的施粥點。
“姑娘您往底下舀舀嘿嘿嘿……”一個生的高大的瘦子嬉笑著討好,趁人不注意偷偷將兩枚銅錢塞到綠衣女子的手里。
綠衣女子輕蔑的笑笑,心安理得的收下銅板,隨后執(zhí)勺往鍋里輕輕一掃,舀了一勺放進瘦子的碗里。
瘦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晃了晃手里的碗,那白水之下的米粒用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姑娘,您打的也太少了吧,這清湯寡水的,我們怎么吃啊?”
“這一發(fā)大水,不知有多少米鋪糧行遭了秧,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嫌棄上了?”
瘦子盡管不滿,但也沒那膽子發(fā)火,只能委屈道:“我給你的兩個銅錢不知能買多少碗白粥,你未免吝嗇了些?!?p> “只有這些,你要吃便吃,不吃放下,麻利的滾蛋!”
還未等瘦子憋出話來,只見又一名男子走上前來,與瘦子不同的是,那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生的一臉粗糙的胡子和一雙兇惡的眼睛。
“鐺!”的一聲,大漢將手里的碗用力拍在桌上發(fā)出響亮的碰撞聲,碗里白色清澈的湯水頓時撒了一圈。“你什么意思,你私底下可收了我不少銀錢,明明答應(yīng)好的給我和我家人足夠米粥吃,你看看你打的什么玩意兒!”
女子用余光往瓷碗里看了一眼,心虛道:“你別張嘴就來,我什么時候收了你的銀錢了?”
“你收了我們的錢不給飯吃,現(xiàn)在還不承認(rèn)有這回事?!贝鬂h越想越氣,說道:“原以為魏王府的人是真來關(guān)心咱們老百姓的,沒想到你們和那些朝廷狗官一個德行,全是一群裝模作樣的東西!你如果不給足夠的粥飯吃,那就還錢?!?p> 綠衣女子心虛的不敢看大漢,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根本就沒收過你的錢,憑什么還你。”
“既然如此,我今兒個就替這里的父老鄉(xiāng)親做主,砸了你這棚子!”
“砰!”
“嘩啦!”
大漢的脾性不同于懦弱膽小的瘦子,他力氣很大,雙臂一掃頃刻間支起來的大鍋和用磚塊堆砌的臺子瞬間摔落一地,褲腿挽起露出精壯的肌肉,只往那柱子踹兩腳,堅實的棚子坍塌為一堆茅草。
“??!”
綠衣女子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四處亂竄,因為反應(yīng)遲鈍掉落下來的青瓦還砸傷了她的頭,痛的她齜牙咧嘴連連哀嚎,“快來人啊,快把這個瘋子給我拉下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可任憑女子大喊大叫,卻是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止。
就在場面一度混亂之時,一道明藍色的身影從前方徐徐走來:“何人膽敢在此造次!”
一見是楚玉來了,女子立馬跑上前躲在其身后:“側(cè)妃娘娘,你終于來了,你要再不來,奴婢可就被那瘋子打死了?!?p> 楚玉低眉睨視了一眼女子,女子名喚麗莎,是繼麗卡后從外賓府派來伺候自己的侍女。
楚玉輕口吐出兩個字:“廿迦?!?p> “嗯?!?p> 廿迦眼神陰冷,形如颶風(fēng),只三兩下就制服了大漢。
“放開我!”
大漢掙扎著,身上濕潤的泥點子濺到了楚玉身上,只見楚玉娥眉微蹙,精致的五官上露出嫌惡憤怒的表情。
她嫌惡的捂住口鼻后退兩步,看大漢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臟東西:“打斷他的手腳,那么暴力,再傷到了其他人怎么辦?!?p> “是?!?p> 麗莎躲在楚玉身后,面善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譏諷的笑容。
廿迦眼神沒有一絲溫度,雙手輕輕一用力便卸掉大漢一只胳膊。
“?。 贝鬂h發(fā)出哀嚎,痛得說不出話來。
正當(dāng)廿迦要繼續(xù)動手時,一股強勁的內(nèi)力朝他席卷而來,他來不及反應(yīng)生生挨了那一掌,嘴角慢慢流出一行鮮紅。
楚玉見狀瞳孔驟縮,憤怒道:“是誰那么不要命,居然敢動我的人!”
“楚側(cè)妃好大的架子,這威懾人心的模樣,本妃瞧了都自詡不如?!?p> 秋菊掀開車簾,朦朧的白紗下一張嬌俏不失英氣的面容漸漸顯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她被扶著走下馬車,一襲簡約的明黃色長裙搖曳生姿,長發(fā)飄逸只用一根鵝黃色發(fā)帶束起,氣質(zhì)脫俗絕塵,宛若人間皎月,天宮仙娥。
楚玉瞳孔驟縮:“許……王妃姐姐,你怎么來了?”
許如卿沒有急著搭話,她先是看了大漢一眼,而后微微側(cè)首對身后的玄青說道:“帶他下去治傷?!?p> “是。”
許如卿這才不緊不慢走到楚玉身前,眼神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她,“你氣性不小,三言兩語就要卸了別人胳膊,我如果不來,怕是這里惹你不痛快的人都要遭你迫害。”
“物資有限,能有的吃就不錯了,再說了王府肯捐糧救濟那是他們的福氣,換做其他人可沒那么好心,這些人挑三揀四不懂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損壞王爺?shù)拿暎妹梦也贿^是教訓(xùn)一下那賤民,以儆效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