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許如卿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有多高興?”
楚玉沒想到許如卿會這么問,笑容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fù)自然:“姐姐真會開玩笑。先莫說這些了,我聽說按照東元習(xí)俗,辦催生宴是為祈福母子平安,生產(chǎn)的時候好順順利利的,也不知他是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王妃姐姐你說呢?”
這個問題許如卿還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女孩兒吧,他對男孩兒要嚴格些,女孩兒的話可能會有所不同?!?p> “那真是不巧,為我安胎的太醫(yī)說我這肚子里極有可能懷的是兩個男胎呢。不過我想終歸是蘇家的血脈,以后亦安世子有兩個弟弟相當于多了左膀右臂,做起事來也方便不是。”
許如卿淡淡一笑:“難說,未來的事誰又能預(yù)測得準呢。是男是女,能不能順利生得下,這都是未知數(shù)?!?p> 生性多疑的楚玉臉色極快閃過一抹驚疑和心虛。
她這話說的什么意思?
一緊張就下意識覺得脖子癢癢的不舒服,楚玉不經(jīng)意抬手松了松衣領(lǐng),認為是領(lǐng)口穿得緊了?!敖憬隳氵@話是什么意思,妹妹聽不懂了?!?p> 這么一動倒是讓許如卿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后脖子紅紅一片,隱隱約約看到了幾顆小疹子似的痘痘。
許如卿眼眸微動:“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歐陽碧華,她方才暈倒了,我去為她診治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她在吃肉。”許如卿故意略微夸張地說道:“嘖,那肉聞起來不是一般的香,我一直問她那是什么肉,又是出自哪個廚子之手,改天我也想嘗嘗,可她就是不說。她身上起了好大一片疹子所以才突發(fā)暈厥,可你說神不神奇,吃了那肉片刻功夫居然自己好了!”
“真有這樣神奇的事,我也是頭一次聽說?!?p> “我聽她的丫鬟說那肉是一個叫白先生的人給的,說是有美容養(yǎng)顏的奇效……你不也認識那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推舉給本妃認識認識?”
楚玉眼神躲閃:“姐姐哪里聽來的消息,我一直待在風祥宮安心養(yǎng)胎,整日心翻孕吐的連出去走動都難,更別說去見什么人了。那白先生,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聽說?!?p> 許如卿收回視線:“是么,那真是可惜了。”
說話間宴會中央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動聽空靈的歌聲,一排舞姬揚起水袖伴隨音樂有序進場,吵鬧的人群漸漸靜了下來,目光都被妖嬈的舞姿吸引。
“王妃姐姐,點心涼了就扔了吧,省的壞了肚子。”楚玉漫不經(jīng)心搶過扔在地上,好意提醒道。
許如卿這才驚覺手里的桂花糕不知不覺竟已過了最佳品味時間,桂花糕仍帶著淡淡的余熱,說涼不至于。
不知是哪位妃嬪的貓過來撿食,貓兒常年吃慣了好的,對糕點也只是舔兩口,就嫌棄的走開了。
許如卿看著地上沾了灰塵的桂花糕,不由得可惜:“那御廚為了做出這么一盤點心,還要確保到食客手里的時候是熱的,不知得花費多少心血。還有采花的工人,宮中不宜種植桂樹,只能到皇城方圓百里之外的從月城進貨購買,從采摘、保證花朵新鮮、運輸、再到運用到糕點中,其中任何一道程序只要中斷了都將功虧一簣。如今你倒好,這美味說浪費就浪費?!?p> “東元地廣物博,皇宮更是富貴榮華,這點桂花糕算得了什么。”
許如卿聽了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皇家有錢動不動就辦宴,這一場宴席下來浪費掉的錢財和糧食,足夠那些普通的百姓衣食無憂好幾年。
據(jù)許如卿所知,這幾年因為打仗魏王府虧了不少錢。本是為國家打仗,可屢屢到緊要關(guān)頭炎乾帝總是推三阻四,不愿調(diào)動皇宮兵力也就罷了,就連國庫也不愿打開供給糧草。蘇熠宸作為率領(lǐng)帶兵打仗,不得不放自己的血以穩(wěn)定軍心,雖說是九牛一毛,可一直任人索取未免顯得太好欺負。
皇帝堅持每三年招納秀女擴充后宮,光是養(yǎng)女人就得花不少,再是招兵買馬也屢屢是魏王府和鎮(zhèn)南王府在交涉,龍家除了保證自己吃好喝好玩好之外其余的可謂是一毛不拔。鎮(zhèn)南王府是學(xué)聰明了,有魏王府在前面頂大頭,他是能不給就不給,只有蘇熠宸,心疼將士心疼百姓,對他來說只要是拿錢就能解決的事兒那就不算事兒。
“許久不見王妃妹妹了,近來可安好?”
思緒間,身穿墨藍色長裙的郭淑妃來到許如卿面前。
她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戴著一頂扶翠寶冠,端莊不失精致,面若桃李,春風滿面。
許如卿淡然一笑:“如淑妃所見,我好的很?!?p> 郭淑妃自然的到她身邊的空座坐下:“不久就是十年一度的交國大典,次此典禮象征著我國實力雄厚,會有不少國家前來進貢示好。到時候楚側(cè)妃生的孩子也正好滿百天,可謂是雙喜臨門,就連皇上也都說了這孩子的到來是祥瑞之兆,交國大典定能順利舉行,風光大辦。”
“嗯,皇上言之有理?!?p> 許如卿的反應(yīng)倒是出乎郭淑妃所料,按理來說自己這番話會惹得她不爽快,沒想到她這樣大度,淡然地順應(yīng)了自己的話。
“蘇家子嗣單薄,五年了才又添得香火,魏王定然喜悅……俗話說母憑子貴,妹妹別怪姐姐多嘴,你也該抓點緊了。”這句話郭淑妃倒是出自真心的。
許如卿眼眸微動,她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用手絹捂住口鼻表現(xiàn)出嘔吐的模樣,這來來往往的脂粉味熏得她胃里難受。
“我竟不知我的嘴何時開過光……你,真有了?”
許如卿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哎呀,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郭淑妃喜笑顏開,連忙吩咐自己的丫鬟給許如卿拿來軟墊和氈子,生怕她被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