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停在洗浴中心的大門前,秦牧似乎是下意識反應(yīng)。
他從副駕駛位置下車,急匆匆跑到后門外,恭恭敬敬地打開了車門。
只是,從車里鉆出來的,是那位市高官...
秦牧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家的老板好像又當了回司機?
愣神間,那位穆書記竟然親昵地攬上了他的肩膀。
“秦牧老弟,這是私人性質(zhì)的聚會而已,你這么熱情,小心程老弟給你小鞋穿,哈哈哈哈!”
程顥遠則打開了駕駛位的車門,他眼看著自己的小秘書,現(xiàn)在成了別人的跟班。
他突然有些理解林殊的心情,就好像自家的小白菜被拱了一樣!
“阿遠,你別跟個小怨婦一樣好嗎,快去停車,我?guī)乩系芟冗M去了哈!”
穆崇仁笑得很開心,攬著秦牧的肩膀進了大廳。
程顥遠站在車門外,看著兩人的背影,他低頭笑了笑。謝絕了大堂經(jīng)理的幫忙,自己開著車子往停車場去了。
大堂里,穆崇仁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膀。
“這次連累你了,不過兄弟放心,我跟阿遠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秦牧點了點頭,視線卻偏轉(zhuǎn)到了另外一邊。
穆崇仁眼睛瞇了起來,也許是出于職業(yè)特性,他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有些異樣。
什么也沒有說,穆崇仁拿著前臺遞來的拖鞋,先一步往更衣室去了。
等這位書記離開,秦牧才轉(zhuǎn)回視線,望向了門口。
程顥遠正頂著小肚子,在大堂經(jīng)理的陪同下,邁著四親不認的步伐。
“喲~這不秦老弟嘛,怎么沒跟書記進去吶!”程顥遠看到秦牧站在柜臺前,沖他揮了揮手,“老弟莫不是在等我,哥哥很開心啊,一會兒賞你根冰棍兒吃~”
程顥遠熟練的靠在柜臺前,朝那女前臺吹了個小口哨。
“小夏,待會兒幫我們約仨老師傅,我給兄弟接風(fēng)洗塵?!?p> 那女前臺似乎也很熟悉程顥遠,兩人很熟稔地客套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看著程顥遠離開。
只是秦牧的眼神徹底變了,他壯了壯膽子,才將心里的疑問說出來。
“老板,我自認雖然沒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但是最起碼我是經(jīng)常和你混在一起的?!?p> 說著,秦秘書又回頭看了看那嬌笑連連的前臺,吞了口口水。
“你是什么時候勾搭上人家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誰知程顥遠面色突然一肅,語氣十分沉重的對他說:“小秦啊,我們作為男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有些東西不能知道的太多!”
秦牧扯扯嘴角,懂得,大家都懂得。你不就怕我跟你媳婦匯報嘛!
等兩人脫個精光,換上浴袍走進大包廂的時候,穆崇仁已經(jīng)在池子里泡了好一會兒。
他沖兩人招招手,程顥遠卻放慢腳步,悄悄站在了秦牧的身后,一把將他推進了浴池。
“穆老哥,幫我按住他,今天咱們幫秦老弟好好接風(fēng)洗塵,哈哈哈!”
穆崇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每次出來泡澡這家伙都不老實,只是雖然這么想,可他動作一點都不慢。
“老板,穆書記,你們要做什么,你們別過來!??!”
而秦牧口中的兩人,正各自抓著他一邊的肩膀,同時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五分鐘后,三個男人趴在床上...
嗯,他們在搓背。
“老板,穆書記,不就是搓個背嗎,差點嚇死我...”
秦牧趴在床上,任由老師傅使勁搓著他的后背。
“什么叫不就搓個背嘛,北方的洗浴文化你根本不懂,嗷~”程顥遠開口,卻突然疼得叫喚了起來。
“阿遠,你也不行嘛,還以為你這浪里小白龍多牛呢,哈哈。”
程顥遠尷尬地笑了兩聲,“三位師傅,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們再泡會兒澡?!?p> 等搓背師傅們離開,他躺在木板床上根本沒有起身。
包廂里除了有水流過,再無其他聲響。
良久之后,程顥遠才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的大秘書。
“秦老弟,他們都和你說了什么?,F(xiàn)在這里沒有別人在,有什么難處,你盡管說?!?p> 秦牧神色一僵,張了張口卻并沒有說話。
穆崇仁走到他身邊,輕輕拍著年輕人的后背。
“放心吧,你信不過阿遠,還信不過我嗎?”
哈?程顥遠一臉問號。
這要是擱在二十年前,我一定讓你穆崇仁知道,你是哪根繩子上蹦跶的螞蚱!
現(xiàn)在嘛,你說啥就是啥嘍~
秦牧苦笑,“你們是怎么看出來的...”
程顥遠翻下小床,似是在玩鬧,直接滾進了浴池里,濺起朵朵水花。
他背對著秦牧和崇仁哥,眸子里寫滿了悲傷。
他很失望,秦牧算得上最信任的人,可今天他想欺騙自己。哪怕,他可能是被人威脅!
穆崇仁自然了解這個一起長大的朋友,見他一言不發(fā),心中已經(jīng)了然。
“秦老弟,別理他,我官可比他大多了!”這位老牌的市高官依舊笑靨如花,只是這笑容背后暗藏冰冷。
秦牧頷首,背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稍作沉吟,才慢慢開口。
“剛進去那會兒,他們沒有問我問題。
也不跟我說話,只是到飯點吃飯,睡覺的時間就讓我睡覺??删驮诤蟀胍估?,他們突然沖進我休息的地方,帶我去了一間觀察室里...”
秦牧看了看程顥遠的背影,眼中充斥著復(fù)雜。
“玻璃那頭,我看到了自己三歲的外甥,看到了我才離婚不久的妹妹...”
淚水從他眼眶中溢出,化成兩道晶瑩的線。
“帶我去的那人說,只有我才能救他們,否則就讓我看看他們是怎樣被折磨的!”
秦牧涕泗橫流,身子跪倒在地板上,手掌用力拍打木床。
程顥遠目眥欲裂,似乎有怒火噴涌而出,他看向同樣皺眉的穆崇仁,而對方卻對他搖了搖頭。
穆崇仁想攙起秦牧,可他竟然跪在那里,無論怎樣都不肯起身。
唉,中年人輕輕嘆息,“他們要求你做了什么?”
秦牧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別怕,有我替你做主!”
突然,水池里,程顥遠的厲喝驚醒了他。
秦牧就這么跪著,從這頭爬到浴池邊上,向自己的老板不住磕頭。
頭骨狠狠砸在木板上,咚咚咚咚響聲不絕...
程顥遠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池子里鉆了出來。
他披上放在一邊的浴袍,站在了秦牧側(cè)邊,程顥遠受不起他的大禮。
但,程顥遠仍然狠狠一腳,將自己最喜歡的大秘書踹倒在地。
“大男人,不跪天不跪地,你該跪的是父母!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懦夫!”
秦牧抱著腦袋趴在地板上,一聲不吭。
“我怎么就挑了你做我的秘書!”
“你個慫貨有本事就在這兒趴到死,反正老子現(xiàn)在就去幫你出氣!”
雪云落
晚安。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