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寒流席卷,整個北國都已經(jīng)被低溫覆蓋。
程落坐在爐子旁,邊烤火邊看那北風裹著冰雪,在院子里打轉(zhuǎn)。
只是看著看著,身后傳來女孩嗔怒的喊聲。
“程落,怎么走神了!快點做題,這道幾何你缺步驟!”
少年嘆了嘆,口中吐出的哈氣在窗子上凝成了水霧。
轉(zhuǎn)回身來,卻見林木子杏目圓睜,嘴巴高高撅起,手中習題冊卷成個卷,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書桌。
“快點做題,高阿姨讓我好好看著你復習!”女孩揚了揚手上的習題冊,裝作要打人的樣子。
“好好好,這就寫~”程落嘴上這么說,可還是直勾勾盯著林木子。
這丫頭奶兇奶兇的樣子,太可愛了~
被程落這么看著,林木子也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
輕輕嬌哼,邁著小步子就跑到了外屋。
少年揉了揉鼻尖,抓起墨藍色水筆,熟練的在手上轉(zhuǎn)了兩圈以后,目光才又看向桌上的習題。
只是女孩剛剛的嬌嗔模樣仍舊在眼前揮之不去...
少年輕嘆,怎么就下不去手呢?
滴滴,滴滴...
就在這時候,放在枕頭邊的手機突然響起。
程落起身,順手在爐子上抓了個烤好的土豆,一邊剝皮一邊走向床邊拿起了手機。
手機上顯示有未知聯(lián)系人的一條圖片彩信。
程落搖搖頭,把木馬病毒的鏈接偽裝成圖片,這種騙人的老把戲,還想唬我?
直接拒絕接收!
丟下手機,少年順勢躺在了床上,土豆有些糊嗓子,怪不得爺爺告訴他這樣一點都不好吃。
不過,起碼能暖暖身子。
把剩下的半個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程落閉上了眼睛。
屋外,林木子正陪奶奶聊天,祖孫倆不時哈哈大笑,這丫頭陪老人真是有一手。
窗外北風吹著,透過窗子縫隙發(fā)出嗚嗚的響聲,大街上不知道哪家的旺財正吠叫不止,偶爾伴隨著幾聲走街串巷地叫賣。
不知道津華那邊怎么樣了,董宇那廝有沒有討到劉甜甜的歡心,雪見妹妹和張偉是不是還天天插科打諢。
張承的凱凱和小雪兒有沒有鬧別扭,小寧寧上了初中也不知有沒有變乖...
漸漸的,漸漸的。
暖爐的溫柔包裹了程落的身體,肌肉慢慢松弛,眼皮越來越重...
等林木子想起來要檢查少年的功課,走進屋子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女孩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看著男孩蜷縮身子,腦袋藏在了臂彎下。
少女忽然母性大增,她輕輕撫了撫程落的頭發(fā),見男孩的睫毛一閃一閃,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轉(zhuǎn)動。
四下看看,房間里無人,外屋似乎也很安靜。
女孩輕輕湊近程落的臉頰,柔柔地吻了下。
幫男孩蓋上棉被,她才又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只是又看到了那柜子上的半個土豆。
女孩白了一眼這個浪費糧食的少年,將那土豆拿在手中,輕輕咬了一口。
有些涼了,但糯糯的,有些甜...
睡夢中的程落,突然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著火了一般。
猛然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再加上暖爐不停發(fā)散著熱量。
被子里,少年已經(jīng)捂了一身的汗。
伸出一只胳膊,熱氣蒸騰,程落甚至看到胳膊上冒著點點的水霧白煙...
哭笑不得!
一點一點掀開被子,清冷的空氣鉆進被窩里,刺激的少年打了個哆嗦。
等終于有些適應了溫度,程落的體溫也回歸正常。
徹底掀開被子,少年抻了抻有些發(fā)皺的衣服。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自己那小女友的操作。
細細想來還有些甜蜜,就是這甜蜜的代價有些不太好受。
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卻發(fā)現(xiàn)手機上閃爍著十幾條手機彩信提示。
呦呵,這年頭騙子這么猖獗?
翻著翻著,他看到這些彩信中間,夾雜著句文字信息:
“程落,我對你很感興趣,晚上八點,裕華樓不見不散?!?p> 呵呵,程落翻了個白眼,小爺可是有女朋友的。
順手把信箱清空,把手機丟回枕頭邊,慢慢往餐堂溜達,他已經(jīng)聞著味道了,老爺子絕對在燉肉,沒跑兒!
晚上八點,BJ鬧市區(qū)的裕華樓,三樓的包廂里坐著兩個人。
沙發(fā)上,女子端著茶盞細細品味,她身上一件黑白水墨旗袍,肩上披掛著狐皮做成的披肩。朱唇點絳,眉眼彎彎,眸子散發(fā)著幾許魅意。
這貌美女子對面,一位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正躬著身。
“大小姐,那程落今日沒有出門,程家府上也并無任何異常?!?p> 女子抬頭,赫然就是那位莫嫣然!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些照片給他發(fā)過去了?高玉明被打成那個樣子,他還無動于衷,真是沉穩(wěn)的小家伙。”
白衣男人眼皮跳了跳,他很想說沉穩(wěn)這詞用的不恰當。但還是算了,跟老板頂嘴是不會好下場的。
“大小姐,接下來您有什么吩咐?!?p> 莫嫣然放下茶盞,食指在臉頰輕輕敲了敲,那樣子別提多萌了。
可白衣男人卻躬著身子,根本不敢抬頭!
“都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京城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想去逛一逛。你就不要跟著了?!?p> 白衣男人聞言一愣,他有些糾結(jié)地看了兩眼老板。
“可是老板...”
他話還沒說完,那女子剛剛還喝茶的茶盞,猛地摔碎在他的腳邊。
莫嫣然的聲音再次環(huán)繞耳邊:
“我說,你可以不用跟著我了,明白嗎?”
女子銳利的目光狠狠插在男人身上,他苦笑著,慢慢退出了房間。
等到徹底關(guān)上包廂的門,男人才長舒一口氣。都說伴君如伴虎,可這位小祖宗絕對比那老虎可怕!
掏出手機,他往樓下走去。
按下一串號碼,電話里傳來響鈴的嘟嘟聲。
“喂,老板。大小姐想在京城留幾天,但是不讓我派人跟著。您有什么交代我們要去做的?!?p> “她想待在京城?
呵,悄悄派人跟著就是。你給我看緊了她,千萬不能讓她攪和了咱們的事情!
否則,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男人連連稱是,一想到當初看到那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叛徒,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