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從未如此焦急地等待過白水沸騰。
當(dāng)那盆水被木柴煮沸的瞬間,他便拿起了厚重的布托起盆直奔床榻旁邊。
“那個老婆子讓我救她的妞妞?!标惙耪f道。
“???”
莫清風(fēng)此時正專注地探查江如意的身體,并沒有將陳放的話放在心上,隨口道,“救救救,這不是在救么?!?p> “咋弄?脫?”陳放心急如焚,“趕緊給她弄醒來,好讓她和她爹說說,別殺咱們?!?p> “你急個錘子。”莫清風(fēng)煩躁地說道,“我這不是先看看氣息嘛!脫脫脫,你脫你脫?!?p> 陳放得到許可之后,連忙伸手去抓江如意的袖子。
“別動!”
莫清風(fēng)大喝道,“再亂動她的身體,會出大事!”
“不動怎么脫衣服?。俊标惙艥M臉詫異。
“用剪刀剪啊?!蹦屣L(fēng)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剪刀,“城主家缺她這件衣服么?”
“你這個……”陳放抓起了剪刀,看向床榻上的江如意,“我頭一次……干這么變態(tài)的事兒啊……”
“你說什么?”莫清風(fēng)回過頭問道。
“沒什么。”陳放站在床榻邊上,看向了江如意。
焦急的心情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她雖然緊閉著雙眼,但是那翹起的眼角似乎已經(jīng)擺明了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高挺的鼻子和晶瑩的唇,在月光下發(fā)出了動人的光澤。
宛如大海上的波光,又似明月的皎潔。
“愣著干嘛?”
莫清風(fēng)似乎已經(jīng)探完了氣,決定開始運氣。
“沒事兒……”
陳放拿出剪刀,開始剪江如意的外衣。
這種行為難度在于一開始的道德突破,當(dāng)?shù)赖逻€在突破時變成了需要治病救人后,陳放就直接放飛自我了。
手法越來越嫻熟。
直到江如意的身上只剩下了單薄的紗衣和肚兜。
“我怎么治她的妞妞?”陳放伸出手在江如意胸口的肚兜外比劃了一下。
“她的乳名叫妞妞?!蹦屣L(fēng)這才反應(yīng)過來,嚴(yán)厲道。
“哦~”陳放故作鎮(zhèn)定地點點頭,“我就說嘛……咳咳……這老太婆說話不嚴(yán)謹(jǐn)?!?p> 肚兜包裹著的身軀潔白無瑕,陳放僅僅是看了看,便覺得這太可怕了,反觀那莫清風(fēng),此時臉不紅心不跳,甚至還能一直坐在江如意的背后,不來前面。
老東西不是個人,這都能忍。
“她沒有開脈,體內(nèi)長時間被靈草和仙液浸泡,已經(jīng)生出了大量不可入體的靈氣,這樣下去隨時可能會震斷經(jīng)脈,成為一個廢人?!?p> 莫清風(fēng)道,“我現(xiàn)在為她過氣,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她身體正面觀察胳膊、腿或是頸部有發(fā)青紫腫脹起來的地方時,便用浸泡毛巾的熱水擦拭,用力擠壓?!?p> “明白了?!标惙耪f道。
“我打通經(jīng)脈的那一刻,她便會蘇醒?!蹦屣L(fēng)道,“但是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陳放點點頭,坐上了床榻。
江大小姐的身體在莫清風(fēng)的氣息催動下緩緩坐了起來。
莫清風(fēng)的雙手接觸到那光滑的后背時,陳放立刻低下頭在她伸展開的身體上尋找黑紫色的凸起。
屋內(nèi)的氣息熱了起來。
陳放感覺不到莫清風(fēng)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從面前傳出那一陣一陣的熱浪。
仔細(xì)觀察江大小姐身上的同時,他還在琢磨。
‘這修道就是好啊,冬天都不用暖爐子,直接自己發(fā)熱,省一大堆麻煩事兒,但是夏天會不會被蚊子咬啊,臥槽,這年頭蚊子會不會也修仙啊,遇到的蚊子仙是不是……唉?黑了!’
陳放找到了江大小姐身上的黑紫色腫脹,立刻用毛巾去擦拭,隨后整只手按在了上面。
“按著就行?”陳放問道。
莫清風(fēng)沒有說話。
‘看著不大,摸著挺大啊,一只手還按不住?!?p> 陳放的手抖了抖,就在這時他抬起了頭。
一雙幽怨且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陳放嚇了一跳,右手用力猛了一些。
江大小姐的臉頰泛起了微紅。
“嗯?體內(nèi)的氣息為何躁動起來了?!?p> 莫清風(fēng)眉頭一緊喃喃道,“小子,按壓的用力些。”
“好的?!?p> 陳放有些尷尬,卻還是加大了力,眼神有意無意地看過去,又撇開臉。
“氣息越來越躁動……嘶……”莫清風(fēng)硬生生將江如意體內(nèi)的氣息壓制,同時說道,“你再用些力?!?p> 陳放兩只手都按了上去,緊閉著眼睛,不去看那雙兇狠的目光。
突然。
陳放一驚。
面前傳出了噗的一聲。
陳放睜開眼睛,滿臉的鮮血。
江大小姐的嘴角滲出了猩紅的血液,滴落在了床榻上。
她的眼神似乎已經(jīng)殺了陳放十萬次。
陳放忐忑的用胳膊擦著自己的臉,問道,“怎么樣了?”
莫清風(fēng)長出了一口氣,緩緩收拾,“不錯,氣息運開了,但是短時間內(nèi)還沒辦法康復(fù),起碼得再行兩日才可?!?p> 陳放的手從那柔軟卻又溫潤如玉的地方拿開,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
“唉?”莫清風(fēng)看到江如意的表情,轉(zhuǎn)頭看向陳放,“你倆認(rèn)識???”
“不認(rèn)識?!标惙拍闷鹈聿潦米约旱哪?,盡量擋住自己的表情。
“把她身上的血跡擦干凈吧。”莫清風(fēng)說罷,便向外走了出去。
陳放清洗了一下布,才伸出手去擦拭無法動彈的江如意嘴角的鮮血,口中小聲道,“你看你,別……別這么看我,我也是為了救你是不是?”
那雙本該靈動清亮的眼睛里,流出了淚水,宛如刀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絲毫的緩解,反而是更加的憤怒。
她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目光,足以讓陳放背脊發(fā)涼。
我……是不是……沒救了?
陳放尷尬地看向門口。
“還需三日?”傅開的聲音傳來。
“是,每日過氣引導(dǎo),三日之后便可康復(fù)。明日此時可開口,后日此時可行動,但是氣息之法未完全安穩(wěn)之前,不得任何人進(jìn)入房間,否則氣息崩壞,三脈斷裂,下肢便廢了?!?p> 莫清風(fēng)說完之后,也不管傅開如何,回到了房間之中。
陳放連忙站起身,“現(xiàn)在……該如何?”
“走吧,回去休息,看她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高興的?”莫清風(fēng)問道。
你他媽怎么看出來她那是高興呢?分明就是跳起來準(zhǔn)備砍我好吧!
“是啊。”即便如此,陳放也只能順著莫清風(fēng)的話往下說,“高興的,肯定是高興的?!?p> “高興就行,高興就好?!蹦屣L(fēng)點點頭,臉上瞬間沉了下來,“你跟我來?!?p> “哦……”
陳放像是逃荒一樣,逃出了房間。
臨走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傅開。
傅開的眼神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他。
陳放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明天下午就能說話了?
越想,腦袋越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