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你本事挺大???
整片居民區(qū)隨著時(shí)鐘指針挪動漸漸趨于靜謐。
江家廚房的白熾燈泡用得久了,亮度已經(jīng)大大降低。
餐桌上那碗黑漆漆的藥早已不再冒熱氣,籠罩在昏暗燈影里的江云暖側(cè)撐著額角,雙眸沒有焦距地盯著斑駁了漆面的桌子。
外面院門有了響動,拉回她神游的思緒。
她眨眨眼,蹙起秀眉捧起藥碗,如往常一樣一口氣喝完。
濃重苦澀的味道霸道席卷味蕾,甚至帶著一點(diǎn)麻。
她也只是微微皺眉,神色平靜拿起旁邊的水杯漱口。
江云庭拎著提包站在廚房門口,眉目舒展,含笑的唇角微微上翹。
“這么晚還沒睡?”
顯而易見的心情好,嗓音清亮。
江云暖關(guān)上水龍頭,回眸望去。
他的臉龐微微浸著燈光,輪廓深邃,眉眼俊朗,頎長的身軀年輕而有朝氣。
笑起來如春風(fēng)拂面,內(nèi)斂優(yōu)雅。
沒來由的,她想起另一張臉。
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眼泛桃花,慵懶而隨意。
緋麗唇角漫不經(jīng)心一勾,笑容閃耀,痞得桀驁不馴。
【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你是不打算認(rèn)賬嗎?】
【心疼我啊,那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p> 【你看起來好甜,讓我嘗一口,好不好?】
【寶貝,你可以玩我啊~】
蘇軟蠱惑的嗓音,曖昧得只剩氣音的語氣,像魔咒一樣,只要想起這張臉就會觸發(fā)特定開關(guān),縈繞在耳畔。
猶帶著溫?zé)岬臍庀?,伴著他身上的雅痞松雪木質(zhì)冷香。
江云庭狐疑地瞇起眼睛,目光審視,“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吧?”
傻愣愣的也就算了。
羞憤的眼神,欲語還羞的嬌態(tài),實(shí)在眼熟。
那是姚鈴蘭看他的眼神....
江云暖烏黑的瞳仁顫了顫,回過神來。
抓水杯的手指驟然收緊,耳根浮起薄紅,顧右右而言他,“你今天又加班么,吃過飯了沒?”
江云庭挑眉反問:“你這轉(zhuǎn)移話題,不覺得略顯生硬了點(diǎn)?”
不擅長爭辯的江云暖尷尬地低下頭,囁嚅著嘴唇,小聲得不能再小聲。
“那....那我跟你說件大事?!?p> “什么大事?”
“就....最近那些人一回都沒上門....”
她垂眸盯著手里的杯子,手指無意識地來回?fù)钢凇?p> 江云庭立刻明白她說的那些人是誰。
汪兆余的人。
當(dāng)初因?yàn)槊妹玫尼t(yī)藥費(fèi),實(shí)在沒地方借錢了,只能去借這種利息很高的錢。
利滾利,像滾雪團(tuán)一樣,錢滾得很快。
這些人上門要債的時(shí)候笑瞇瞇的,一旦要不到錢就開始兇神惡煞,把家里的東西打砸一通。
妹妹因此情緒太過激動,暈過去好幾次。
但這些人絲毫不為所動,只讓人去通知正在上班的他們回來處理。
只說人沒碰一下,自己暈過去的,就算死了也不擔(dān)責(zé)任。
不記得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這些人來要債的時(shí)候態(tài)度稍微好了一點(diǎn),不再打砸東西。
自帶撲克牌坐在客廳里打牌,把家里能吃的翻出來,弄得烏煙瘴氣煙頭滿地,拿到錢才肯走。
鄰居們不愿和他們家來往,也有這一方面的關(guān)系。
“這幾天都沒來?”江云庭很是意外。
為了不讓這些人打擾妹妹休養(yǎng),家里都會想辦法湊七八十塊錢,能還上一點(diǎn),他們就不會鬧。
只是,這樣一來,那些親朋的債就還不上了。
關(guān)系徹底僵化、惡化。
“嗯,沒來過?!苯婆c(diǎn)點(diǎn)頭,聲音低低的,“我今天帶晨晨去街上的時(shí)候,遇到那個(gè)叫阿猛的。他說....咱們家不欠他們錢了....”
那個(gè)叫阿猛的流氓一見她就笑。
他的原話是:“嘖,哎喲~臉蛋長得干凈漂亮還是有用的哈~看不出來啊,成天病病歪歪的,對付男人還是有一手的,幾千塊錢說掏就掏哈~”
這種帶著羞辱意味的打趣把她氣得夠嗆,但她還是掐著手掌問他到底是誰幫她家還的債。
她的社交范圍很小,根本不認(rèn)識什么能一次拿出三千多塊錢且不通知她家的朋友。
忽然靈光乍現(xiàn),她想到一個(gè)人,但沒敢問出口。
但是阿猛說的老金,她真的不認(rèn)識。
阿猛滿臉震驚地上下打量她,拱了拱手,“嚯~沒看出來,你本事挺大?。坷辖鹪谀阊劾镞€排不上號是吧,可以的,前途無量!”
江云暖把事情簡單地概述給江云庭聽,沒復(fù)述那些調(diào)侃的話語。
“老金…是誰?”
江云庭一頭霧水,看妹妹也是一臉茫然,更迷惑了。
“那…怎么找他呢?”
“說是在城北有家修理店,我明天去拜訪一下吧?!?p> “不行,咱們還不清楚這人為什么要幫我們還債。你一個(gè)人過去,我不放心?!?p> 江云庭眉頭緊鎖,直接拒絕。
那么大一筆錢,關(guān)鍵還不認(rèn)識,詭異又蹊蹺。
江云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阿猛把她說得很難堪,甚至是輕賤。
可是,這些話,她卻不敢跟家人說。
她猶豫了好一會,鼓起勇氣抬頭看他,“哥,要不....咱們明天早上一起去吧。這件事有一點(diǎn)復(fù)雜,我還沒跟爹娘說。我們先去看看這位老金是誰,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寫借條給他?!?p> “寫借條肯定是要的?!苯仆テ^凝視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不說清楚,我現(xiàn)在很被動?!?p> “沒有啊,我真的不認(rèn)識他。”江云暖斬釘截鐵否認(rèn)。
“我說的不是這個(gè)。”他目光敏銳地盯著她的眼睛,“你一定有事瞞我,而且是關(guān)于男人?!?p> “沒....沒有!”她緊張地吞吞口水,根本不敢和他對視,扭身跑出廚房。
“噢,那就是有?!?p> 江云庭果斷下了結(jié)論,有心想追問幾句,但時(shí)間太晚了。
江云暖落荒而逃,連樓梯照明燈都沒開,沖上二樓跑進(jìn)房間把門反鎖。
背靠門板,捂著撲通亂跳的心口直喘氣。
垂眸視線落在緊扣拖鞋的腳趾上,說不上來的心慌意亂。
她咬唇猶豫了一會,走到桌邊坐下,拉開抽屜。
壓在彩色折紙底下的一個(gè)小玩意被拿出來,靜靜地躺在手心里。
冰涼的橙紅金屬外殼,邊角弧度圓潤,正面浮雕一只展翅雄鷹。
她垂眸靜靜看著它,睫毛輕顫。
那個(gè)人…
好像自那天起,真的再沒出現(xiàn)過。
餓貨小圓
感謝愛吃桃罐頭月票! 感謝骨感魚月票! 感覺病好多了,開始恢復(fù)更新。 主線緩緩,先把這條埋了很久的支線挖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