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車沒多久就有人前來檢票,查看了張旭光的車票之后就離開了。
張旭光身邊坐著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雙鬢發(fā)白,皮膚黝黑,腳下還有頭頂上空都是幾個大包裹,看到張旭光看到之后也回了一個略微尷尬的笑容。
通過交談得知是他的兒子給他買的車票寄回來讓他去廣東的,說這些的時候漢子臉上滿是自豪,本來還有些卑微的雙眼更是放光。
對面坐的是兩個女孩看起來十七八歲,身上穿著民國時期的學(xué)生裝,青色的改良旗袍。
民國女士學(xué)生中主要分兩種,一類是中西混合式的裙衫,即‘文明新裝’,我們現(xiàn)在也能看到的‘短襖長裙’。
另一類就是改良的旗袍,類似于男性的長袍,不可能像旗袍那般妖嬈。
這個時代的學(xué)生大都是進(jìn)步分子,也不像清政府時期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能夠自己坐火車也就說明了這一點。
左邊的女孩胸口垂著一對麻花辮,右邊的則是剪了短發(fā),不能說長得漂亮但青春靚麗的氣息讓她們看起來也是極為吸引人。
兩個女兒的性格也是比較活潑的那種,張旭光就是身材高大,長的也是濃眉大眼,極為耐看,男人喜歡看漂亮的女人,反過來女人自然喜歡看漂亮的男人。
“先生,你也是去天津參加游行嗎?”短發(fā)女孩開口問道。
“游行?”
“對?。∥覀兩衔缏牭教旖?qū)W生罷課事便想著前去支援,先生你別小看我們,我們老師說過危難時刻每個人的力量都是至關(guān)重要,只要大家勇敢站出來就能讓更多的人聽到我們的聲音?!?p> “是??!不如先生你也加入我們吧,到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麻花辮女孩也說道。
張旭光知曉他們所說的是華北事變,去天津游行示威也是史書上所記載的一二九運(yùn)動。
沉默了少許,張旭光搖頭道:“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抱歉?!?p> 一句話將兩人對張旭光的好感瞬間打的粉碎,短發(fā)女孩更是皺眉道:“就是因為獨木難扶所以才需要更多人的力量,如果我們所有人都向先生你這般,那我們的國家就更沒救了。”
麻花辮女孩也說道:“不錯,眾人拾柴火焰高,只有我們的呼聲足夠大才能夠喚醒更多麻木的國人。”
張旭光搖頭道:“抱歉,我們不是一路人,對于你們我敬仰,并且愿意送上最為真摯的祝福,但我只是一個過客,而且我不認(rèn)為你們能成事,一個非常偉大的人說過只有掌握槍桿子才有話語權(quán),你們?nèi)绱唆[不會有結(jié)果的,戊戌六君子的結(jié)局你們忘了嗎?”
“沒忘,譚公雖然沒有成功但卻打破了黑暗,點燃了最初的火光不是嗎?至少我認(rèn)為他們成功了?!倍贪l(fā)女孩反駁道。
“也許吧!但我并不看好你們這次游行,回去吧!很危險甚至有可能喪命?!?p> “就因為危險就不去了?要是所有人看到危險都退縮那我們這個國家就完了,你不能……”
張旭光直接閉上雙眼假寐起來,氣的兩個女孩臉色通紅,最后只能無奈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張旭光心中也是嘆息,她們的行為錯了嗎?
沒錯,而且非常正確。
雖然她們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也是因為這種理念才讓她們更加的顯得偉大。
我們知道未來所以我們會一路跟隨,但她們并不知道,只知曉若是不這樣做國人可能就真沒救了。
若是張旭光打算長久的留在這個世界肯定會隨她們一道,用自己微弱的光芒點燃了一縷火焰,然后靜待教員起勢,做一個馬前卒也好。
身邊的老農(nóng)聽不懂張旭光他們的對話,看到張旭光閉目養(yǎng)神后身體下意識的向外縮了縮,生怕打攪。
時間慢慢流逝,第二天中午火車到達(dá)山東,兩個女孩下火車轉(zhuǎn)程。
從被打上麻木不仁的標(biāo)簽之后兩個女孩就再也沒有跟張旭光說過話,不過在臨下車之前還是勸誡道:“先生雖然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但我期待你看到我們成功的那一刻,我們一定會成功的?!?p> 張旭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最后只發(fā)出一聲嘆息。
會成功的,我已經(jīng)看到了。
火車?yán)^續(xù)前行,中間張旭光花錢換了一個臥鋪,也沒有與對面的人有什么交流直接盤膝坐在床上打坐練氣。
坐忘心經(jīng)真氣流轉(zhuǎn)十二正經(jīng),雖然練出的真氣中正平和無甚威力,但也很難走火入魔,隨走隨停,無懼這火車嘈雜的環(huán)境。
這些時日每天晚上張旭光都勤綴不休,再加上隨身空間無時無刻的百年人參相輔助,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雖然還做不到像喬幫主那般開碑裂石,但張旭光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速度、力量、體質(zhì)的增加,耳聰目明,精力充沛。
又過了兩天時間終于到達(dá)廣州境內(nèi)。
背上行囊走下火車,首先就是找一個飯館好好的吃一頓,這幾天在火車上啃大餅都快把自己啃成大餅了,嘴里淡出個鳥味兒,至于火車上的食物那簡直是一言難盡。
“老板,上只燒雞來,壺黃酒,再來兩個涼菜,速度快點?!?p> “來嘍!先生您稍等?!?p> 好在飯店中人并不多,沒過多長時間張旭光點的菜就上來了。
張旭光直接夾起一個雞腿放進(jìn)嘴里,濃郁的肉香配合那略微發(fā)燙的溫度讓張旭光一種淚流滿面的感覺,這幾天在火車上天天吃那些冷食,啃饅頭喝涼水,最想吃的就是熱乎乎的飯菜。
“好吃?!?p> 張旭光沒有多感慨,低頭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使勁往嘴里送。
“喂喂,師兄,你看那人,吃飯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吃飯比師父看著都兇狠?!?p> “你這么調(diào)侃師父不怕一會兒師父來了罵你?”
“師父這不是還在樓上洗澡沒下來嗎,磨磨蹭蹭的,你說師父平時幾個月都不洗一次澡,今天怎么就突然想起來要洗澡了呢?”
“感覺應(yīng)該跟三師伯要來的有關(guān),你又不是不知道,師伯最討厭師父那邋遢的樣子。”
“說的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