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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掐指一算,有桃花

娛樂無限公司 郁梨君 3777 2022-08-05 20:00:00

  五月后半月,【Dream5】仍然忙得飛起。

  集體行動少了,經常是五人兵分各路發(fā)揮長處,充分利用這一個月打歌期賣力宣傳。

  王梓豪和高鑫活潑反應快,上了兩檔真人秀;姚霄帶著顧川,參加了一個互動游戲類節(jié)目。

  江野因為身體條件突出,甚至被安排去體育競技類綜藝。

  為了維系【Dream5】的熱度,公司也是把他們豁出去了。

  20號下午,江野跟姚霄搭檔,剛錄完一個廣播電臺訪談。

  “以前閑出屁的時候,還大放厥詞想嘗嘗被資本壓榨的滋味兒。”姚霄抻著長長的懶腰,哀怨道,“現世報吶。”

  “搵食艱難啊。”江野邊走邊劃拉手機,“好容易空出一晚上,找個地兒出去轉轉?!?p>  “邱巖那兒吧,一個月沒見了?!币ο鰝冗^臉問,“你這半天找啥呢?”

  江野沒應聲,過了幾秒抬起頭,笑得特喜慶:“今兒不去酒吧,咱往天橋那邊溜達溜達。”

  穿越來還沒好好逛過京城,想看看這個時空的天橋,是否像前世一樣熱鬧,充滿了煙火氣。

  “不喝酒,改喝茶?怎么突然想起來上那兒了。”姚霄瞧江野說風就是雨的,已經在手機上叫好了車。

  江野饒有興味地眨眨眼,佯裝神秘胡說八道:“本座掐指一算,十公里之內,有桃花。”

  “草,整得跟大仙兒似的。”姚霄愣一下,擺擺手,“茶園子遇桃花的概率能比酒吧大?多新鮮?!?p>  江野翹了翹嘴角,不以為然:“酒吧的桃花,是人邱巖的?!?p>  “是個人都看出來了OK?曼姐肯定對邱巖有意思?!币ο鲚p笑,“就他那石頭疙瘩,太不解風情了?!?p>  “邱巖是悶,又不是傻。”江野微微一頓,“大概前任的陰影還沒完全走出來吧。”

  “害,無非不就兩點,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币ο鰢@了口氣,轉而道,“我覺得曼姐那人,拋開過去不談啊,挺仗義的。”

  江野嗯了一聲,點點頭,“人嘛,道理誰都懂。只不過懂是一回事,真要面對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聊著,江野叫的車到了。

  倆人上了車,二十分鐘后到達目的地,先是附近胡同里兜了兜,花花樣樣地塞了點小吃。

  快七點,天徹底黑了。江野一看表:“走路消消食兒,去茶館那邊轉轉?!?p>  前世有《天橋曲》,“酒旗戲鼓天橋市,多少游人不憶家。”

  兩人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目光所及,皆是驚嘆。

  沒想到這個時空的京城,天橋的古城區(qū)風貌維持得相當好,許多歷史保護建筑尚存,包裹著一片濃濃的民間藝術氣息。

  逛著逛著,來到一條繁華的老街。小飯館、茶館、手工作坊……各類休閑娛樂應有盡有。

  走近拐角處,一幢大宅子出現在面前。

  門邊的石墻訂著個金屬牌匾,上面介紹,這是棟百年老建筑——【四海會館】。

  原先為京城著名戲班子“四海班”的場子,幾經滄桑,如今也是對外出租的演出場地。

  江野抬頭望去,猛然眼前一亮。

  門頭掛著塊兒新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梨云社】。

  這名字,他下意識地聯想起前世“德云社”。湊近一探,果真是家新開的相聲館,今晚的演出七點半開始,還有空位。

  江野喜出望外,不由分說地買了票,拉著姚霄就進去了。

  進來一樓是個小劇場,能容納五六十人左右。十幾張方桌,環(huán)境古樸雅致,布置得敞亮,不顯擁擠。

  演出剛開始,觀眾真不少,江野二人趕緊找到側面靠前的一張空桌坐下。

  臺上倆說相聲的看著還年輕,沒幾句就嘴瓢了,新人嘛,緊張。

  臺下觀眾瓜果茶水吃著喝著,態(tài)度也很包容,聽上邊介紹他們這是個新劇場,開張不到一禮拜。

  十幾分鐘后兩段表演結束,江野還沒笑過一次,姚霄靠著墻,朝他咧咧嘴。

  哎,像前世老郭和小岳岳那樣的人物也不是哪兒都有,再給點耐心。

  江野又想起謙兒哥。

  上輩子江野是某新銳導演的御用攝影師,謙哥也是影視圈老炮。他有幸跟謙哥合作過幾次,吃過兩頓飯,因此結識。

  除了抽煙喝酒燙頭,謙哥本就喜歡交朋友。天南海北聊電影聊搖滾,覺得投緣,送了幾張德云社的票給他。

  江野挺喜歡聽相聲,就這么一回生二回熟了。

  有次他還在德云社小劇場客串和謙哥搭檔演了一把,過足了相聲癮。

  當他深陷回憶,第三個節(jié)目都快演完了。

  身后忽然飄來一陣香。

  那味道既不甜膩,也不冷艷;仿佛空山新雨,透著裊裊云煙,還有絲絲初夏草木的微澀,聞著極舒服。

  一個年輕女孩手捧花束,在他們這桌左側位置坐了下來,估摸也是二十出頭。

  臺下光線暗,江野從右后方的角度,僅能看到女孩的半邊側臉。

  憑這骨相及鼻尖、嘴唇的線條,加那修長的脖頸,寥寥幾筆勾勒輪廓,便可知是兼具大氣與古典神韻的人間絕色。

  他記起一句戲詞:“風流不用千金買,月移花影玉人來。”

  這時,【梨云社】老板張文忠登臺了,亮相有幾分架勢。

  他四十歲不到,中等個兒,小眼睛瞇縫著,有股賤慫賤慫的樣兒。

  “現在相聲藝術行業(yè)正處于低谷期,我們【梨云社】作為一個新的曲藝演出團體,旨在弘揚民族文化,服務百姓工薪。

  天橋小劇場剛開張,往后還得有賴大家伙支持。

  ……”

  張文忠抱拳作完四方揖,感謝了臺下衣食父母,講起傳統節(jié)目《報菜名》。

  他是逗哏,捧哏的叫吳鵬飛。目測少說三百斤,跟前世小岳岳的搭檔孫老師有一拼,難道也在動物園養(yǎng)過大象?

  只見,張文忠手往大褂袖子里一攏,朗聲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吳老師他們全家,保證每句話里有一個菜名。

  如果沒有,您給我熱烈鼓掌,我回家進修去?!?p>  吳鵬飛調侃道:“羞臊羞臊他的面皮。怎么樣?”

  張文忠始終面帶微笑:“開始吧?”

  啪啪啪啪——

  底下響起一些掌聲。

  左邊那女孩雙手舉過頭頂鼓掌,隨著觀眾們也喝了聲好。

  江野斜睨一眼,暗暗納悶。相聲館才開張就有鐵粉了?花都準備好的。

  臺上報了仨菜名,繼續(xù)。

  “說吳老師他們家門口,有兩棵螞蟻上樹?!睆埼闹逸p車熟路。

  “螞蟻上樹,川渝菜?!眳蛆i飛接得四平八穩(wěn)。

  張文忠扶著桌子:“說你們全家福正在召開大雜燴。”

  “大雜燴是怎么回事?”吳鵬飛揣手故作詫異。

  張文忠笑呵呵的:“這也是一道菜啊。正當中坐著你父親,沙嗲?!?p>  吳鵬飛:“調味品!”

  ……

  哈哈哈哈!

  臺下有觀眾樂了,總算響了個包袱。

  左邊那女孩也輕輕一笑,坐姿端莊,鼓掌只小幅度地拍兩下,偶爾抬手捋過耳鬢的碎發(fā)。

  她梳著慵懶的馬尾,黑發(fā)中長;寬松的淺藍色襯衫有些小細節(jié)設計,袖口隨意地卷起。

  江野留意了一眼那纖細的腕子,手表款式不俗,低調內斂,顯出超越年紀的知性氣質。

  正走著神,姚霄扭頭翻了個白眼兒:“是我口味太刁么,有那么好笑嗎?”

  江野一攤手,無奈地聳聳肩。

  相聲這門學問,他雖不敢自稱內行,臺上張文忠聽著也有幾年功底,但顯然還沒和搭檔磨合出最適合自己的表演風格,所謂沒“開竅”。

  那女孩似是覺察到了他倆的反應,稍側過身,面露不悅地瞟了一下。

  臺上念起了那段經典的快嘴。

  張文忠氣沉丹田:“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熘魚肚熘魚骨熘魚片兒、紅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

  “嚯?!?p>  “好!”

  底下觀眾紛紛叫好,也不知道是真喜歡,還是善意給面子捧場。

  臺上按節(jié)奏說到了尾聲。

  吳鵬飛一臉認真:“好吃不好吃?。俊?p>  “我也得有錢?。 睆埼闹乙桓蔽蚁肫饋砹说哪?。

  啪啪啪啪——

  一段《報菜名》講完,現場掌聲漸漸多了起來。

  江野同一桌的那個女孩,終于沖向前把花送上。

  她背影清麗,大約一米七出頭,一雙腿又直又長,牛仔褲尤其襯得那臀型圓潤挺翹……

  送完花她快速退回座位。

  江野移開視線,聽姚霄吐槽道:“老舅舅拉破二胡,反正我是沒笑出來?!?p>  “確實沒啥新鮮玩意兒,還是老一套。”江野懨懨地說。

  他是期待越高,落差越大??赡芟瘛镜略粕纭磕菢拥南嗦晥F體,在這個時空不會再出現了。

  倏地,左邊那女孩轉了半個身子過來,微蹙著眉,十分嚴肅:“過分了吧?”

  江野承認,剛有那么零點幾秒,被對方的聲音吸引住了。

  很特別的中低音,女生中不常見;偏冷淡疏離,卻天然富有層次和畫面感。

  “不愛聽可以離開,沒必要冷嘲熱諷?!蔽吹人麄冮_口,女孩接著補充了一句。

  “你是托兒嗎?”姚霄忍不住脫口而出,困惑地看著她。

  平常江野最煩與人辯論,逞一時口舌痛快。更何況文化藝術領域,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根本也辨不明白。

  可現下或許是惋惜這里沒有德云社,也沒有老郭、謙兒哥、小岳岳,話一直卡嗓子眼兒難受。

  于是不吐不快:“相聲演員的本職工作就是把大家逗樂,老活兒再好,逗不樂觀眾也是白瞎?!?p>  “前面大家不是笑了嗎?”那女孩猛地徹底轉過身,正面相對,直勾勾地望著他。

  江野莫名一怔。

  這張臉好比高山頂上的一捧雪,那樣凈透、清雅,又難得而矜貴。

  自以為前世在演藝圈見識過不少花紅柳綠,搞攝影的,當然獨有一套審美體系。

  但就算過濾掉庸脂俗粉,挑那些他真正認可的美,較眼前這份驚艷仍稍落了下風。

  江野頓了頓:“你也會說話我也會說話,憑什么花錢聽他說話。

  一晚上才笑那么幾回,可對不起大家的票錢。先搞笑吧,相聲要是不搞笑就太搞笑了?!?p>  若非他有合約在身,不能隨便演,否則上臺唱首《五環(huán)之歌》,都比剛那段《報菜名》強。

  前世德云社的理念即是如此,逗樂應該是相聲演員最基本的追求。

  “相聲不都這么講的?看著簡單,你不知道人臺下練了多少年,不是會說話就能上去演的?!?p>  女孩兒語氣明顯弱了幾許,大抵也認為對方的話在理,心虛了。

  江野見她抿了抿唇珠,眼角眉梢竟流露出一縷微不可查的黯然。

  頓時有些于心不忍。

  剛才的話,對這位鐵粉是不是太重了?自己兩世為人,何必跟一小姑娘較真呢。

  “其實相聲可以不那么講的……”江野想解釋兩句,嗡嗡的震動聲,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匆匆聽完。

  掛掉電話他拍了拍姚霄,邊起身邊朝女孩尷尬地笑笑:“有點急事,下次再跟你說?!?p>  什么鬼,話講一半居然就這么走了?

  女孩兒氣呼呼瞪著江野消失的背影。早退不說還如此敷衍,聯系方式都沒留一個,哪兒來的下次?

  她緩緩轉回身,這會兒才恍然意識到……

  那人眼熟!好像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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