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p> 周悅手在桌子上摸著,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品,感覺像是一只手表。
“沒事兒,路浠,是一只碎了的手表而已?!?p> “要不咱們還是走吧,這地黑乎乎還有一股莫明的腥味,我有點怕。”
周悅緊緊的摟了摟旁邊的女孩,飄來了滿鼻子的幽香,溫柔的說道。
“這不已經(jīng)沒有那滲人的滴答聲了,咱們趕緊辦正事兒,找到宋老師丟在這兒的鑰匙,就贏了?!?p> “滴答,滴答!”
周悅話音剛落,那滴答聲又響了起來。
突然一陣刺眼的光亮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
周悅忙用手擋住眼睛,又把身子稍微靠了靠,替后面的路浠也擋一擋。
“你們大半夜的來這干什么,約會也該尋個好地方,這黑燈瞎火的不會是想干什么壞事兒吧?!?p> 看不清對面人的臉,可周悅卻認識他的聲音,是夜班保安老張。
他說話時最后一個字都會往上揚,有點閩南口音。
“我們在找一樣?xùn)|西,是宋老師丟在這的鑰匙!”
路浠可不想讓人誤會自己不是好女孩兒,錯開身子走向前來解釋道。
“?。“?!有鬼??!”
他手電筒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周悅有些奇怪,轉(zhuǎn)過了身來,就著微弱的月光,看到路浠正滿頭是血的站在那兒。
“你,你沒事兒吧,哪受傷了,怎么會流這么多血?!?p> 路浠被保安老張嚇的不輕,抱著周悅的胳膊稍微靠近了他一點。
“滴答?!?p>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好滴落在她手臂上。
這回他倆都看清楚了,那滴落下來的是深紅色的血。
“?。⊙?!血!”
路浠整個人都掛在了周悅身上,感覺到了頭發(fā)上的異樣,伸手一摸,滿手鮮紅。
兩人屏住呼吸,慢慢抬頭往上看去。
宋老師正一副笑臉,倒掛著,看著他倆。
那脖子上外翻的傷口,已經(jīng)明顯發(fā)白,滲出的血水還在慢慢凝聚.
路浠一聲沒吭,眼白迅速往上翻起,順著周悅的腿就暈在了地上。
“鑰匙竟然在這兒!”
周悅把路浠安頓好,搬來了一把凳子取出了,宋老師嘴里含著的一把鑰匙。
又拿過手電筒,四處照了照。
“這的血跡不多,應(yīng)該不是第一現(xiàn)場?!?p> 又接過一滴血珠,捻了捻后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他的嘴巴還很靈活,眼睛也才剛變成玻璃體,血液的溫度還有30多,看來死亡時間沒超過5小時?!?p> “可5小時前不正是打賭的時候么?”
周悅正思考著,那老張已經(jīng)帶著大隊人馬又返了回來。
“就,就是這兒,我看到兩學(xué)生在這破教室里鬼鬼祟祟的,就用手電筒一照,就在他們身后,吊著一個死人,頭朝下,還在滴血呢?!?p> 不一會兒就沖進來一隊保安,領(lǐng)頭之人正是一個退休的老教師,正忙著指揮。
“咱們刑偵學(xué)院發(fā)生命案還得是十年前了,今兒又發(fā)生了一起,注意保護現(xiàn)場,那個學(xué)生你是第一目擊者也是嫌疑人。
該怎么做這課本上可寫的清清楚楚,我可不想在這給你上一課?!?p> 周悅抱起還沒醒過來的路浠,乖乖的找了個墻角坐了下來,掏出兜里的紙巾,輕柔的給她擦拭著頭發(fā),順便把那鑰匙藏了進去。
警車閃著警燈出現(xiàn)在了窗口,已經(jīng)快凌晨了,所以沒有拉響警報。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滿臉的絡(luò)腮胡,正是陽城市刑偵大隊隊長閆科。
“李老師,又辛苦您維持現(xiàn)場了,現(xiàn)在可以交給我們現(xiàn)場人員了,法醫(yī)小宋一會兒就到?!?p> “今兒能不能換個法醫(yī),這兒死去的宋老師正是小宋的父親!”
閆科一拍大腿,忙打起了電話,可為時已晚,一輛白色的小車正好停下,開門走下來的不是小宋還能是誰。
“閆隊,尸體在哪?我第一次接活,你可得在旁邊幫幫我?!?p> “宋嘉啊,要不然還是讓趙姐來吧,今兒這尸體我怕你處理不了?!?p> 閆科沒敢直接告訴他,準備轉(zhuǎn)個彎兒,先把他哄走再說。
“您這賽張飛啥時候變成賽李逵了,趙姐正休產(chǎn)假呢,你舍得讓她來這種地方?”
旁邊的李老師看這也不是那么回事兒,上前一步說道。
“閆科你先去忙你的,那兩學(xué)生剛才就在這,趕緊審問一下,沒啥嫌疑的話就放他們回去睡覺,有事兒明個再說?!?p> 說完拉過宋嘉走到了一旁,從兜里掏出一盒比較低檔的煙遞過去了一支。
“別嫌棄,這人老了這口味也習(xí)慣了。抽一支等下也好壯壯膽?!?p> “您老怎么會老呢,我爸和我都是您的學(xué)生,您在我們心中永遠不會老。
在說啥樣的尸體我都見過了,干法醫(yī)的不怕這些。”
“如果說是你親人的呢?”
李老師一句話把宋嘉的煙給驚掉了,他忙撿起來笑嘻嘻的說道。
“您還是愛開玩笑,我還是先干活吧,要不然等下老爸來了又得罵我?!?p> 宋嘉說到后面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他早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學(xué)校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校領(lǐng)導(dǎo)老師都到齊了,可就是沒有他爸爸的身影。
“唉,人死不能復(fù)生。去吧,好好用你的專業(yè)知識送你父親走完這最后一程,也算是他盡到了教導(dǎo)的責(zé)任。
現(xiàn)在就是你來完成他的心愿了,不要放過尸體上的每一處痕跡,找到兇手,還了他心,也安了你心?!?p> 宋嘉擦干眼淚,認認真真的工作去了,閆科見沒有意外發(fā)生,放下了心,準備開始就地審問。
“姓名!”
“我叫周悅,她叫路浠,都是刑偵3班的大二學(xué)生。”
“這么晚了為什么來到這兒?”
“我們想去檔案室查看一份檔案,宋老師說柜子的鑰匙丟在了這,讓我們必須晚上來尋找?!?p> 周悅的這個回答并沒有讓閆科信服,想伸手喚醒沉睡的路浠,卻被他制止了。
“她有嚴重的抑郁癥,好不容易睡這么香,還是別打擾他了?!?p> “你這小子倒是挺憐香惜玉的,現(xiàn)在你們是嫌疑人員,必須配合。”
閆科可管不了這么多,又要伸手之時被周悅的一聲大喝又打斷了。
“別動!”
周悅走了過去,輕輕的把尸體脖子上的一處黑灰掃到了材料袋里。
“這看起來是剛起的尸斑沾上了泥土,可你看周圍的皮膚上有些極小的米粒凸起,這應(yīng)該是讓煙頭輕輕的燙了一下引起的?!?p> “馬上找有沒有新鮮的煙頭,讓搜尋科加派人手,周圍都找找,第一現(xiàn)場應(yīng)該就在附近。”
周悅這才看到剛才閆科從尸體頭發(fā)上拿下來的東西,是一根微微卷曲的雜草須子。
抬頭看了看,這座破舊的老樓后面就是一座不大的小山。
云兒已然散盡,今兒正是四月十五號,皎潔的圓月正慢慢的在周悅眼中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