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出門,下了樓。
來到樓下,付了錢,他道:“這里面是我自己泡的名貴茶,我就自己帶走了,這一個壺也值不了幾個錢吧,五兩夠不夠?”
那老鴇子聞言,喜的無可無不可,心想怎么遇到了這么個冤大頭,忙笑道:“大爺您既是心疼茶葉,那就帶走吧。”
大漢又拿出五兩放到桌上,便捧著茶壺出了玉香院。
老鴇子不見寶兒出來,便命人上去查看。
她們到了樓上,見寶兒趴在琴弦上,以為睡著了,就上來叫她,喊了幾聲不見醒,便將她扶著,回了房間。
那大漢壺中的東西,不是別物,而是致人死命的劇毒,還摻了蒙汗藥。
此時這藥毒剛入寶兒體內,還未能致命,所以也就沒人覺察出異常。
且說秦瓊等人,他們這一頓飯直吃到了亥時,醉倒了數(shù)人,醉倒的便被人抬著放到了廂房中。
秦瓊和柳湘蓮沒喝多少,薛蟠也還未醉,見秦瓊和柳湘蓮兩人離去,便一同結伴出了酒樓。
此時街道上已經(jīng)少有行人,店鋪也都關閉了,這個酒樓所在處又靠近城墻,周圍更不見一個人影。
秦瓊三人騎著馬行了一里路,就見左側一個小街道中,十幾個大漢,正跟一個中年男子拼斗。
那些大漢見到秦瓊三人,喝道:“安樂幫辦事,閑人遠避!”
柳湘蓮道:“秦三弟,這些人一看就是惡人,咱們學了一身武藝,自當鋤強扶弱,三弟以為呢?”
秦瓊眼眸中露出冷意,看向那十幾個大漢:“自當如此。”
說罷,從馬鞍上取了劍,下馬殺去,柳湘蓮也執(zhí)劍下馬。
薛蟠見這些人手中都拿著鋼刀,則是嚇的面如金紙,下馬在旁邊躲了起來。
那十幾個大漢見秦瓊就兩人,自己十幾個人,并不懼怕,便也迎了上來。
一時,場面一陣混亂。幾個回合之后,那十余人見秦瓊兩人分外兇悍,又見已將那男子打倒,也怕引來五城兵馬司的人,便不再糾纏,向四周逃去。
秦瓊一邊追一邊道:“莫讓他們逃了,抓住幾個,好送到衙門追查?!?p> 柳湘蓮應了一聲,也追了上去。
秦瓊一甩長劍,打住了一個大漢的雙腳,他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秦瓊上去將他擒了。另一邊,柳湘蓮也擒住了一個。
兩人將他們捆了,扛到各自馬背上放了。
秦瓊收了劍,來到那個被圍毆的大漢面前,見他躺在地上,用手捂著胸口,便猜測他受了傷,道:“你沒事吧。他們?yōu)楹巫窔⒛???p> 那大漢雙手抱拳,道:“多謝兩位相救。我也不知,我剛來神京幾天,也沒得罪什么人。剛從玉香院出來,就遭到了他們追殺?!?p> 柳湘蓮上前查看了他的傷口,道:“已經(jīng)傷到了肺腑,須得及時就醫(yī)?!?p> 秦瓊道:“咱們這馬上都放了人,只好將他放到薛兄弟馬上,帶回去治療。”
那地上的大漢道:“多謝兩位仗義相救。小人名為莊漢,不知兩位大爺如何稱呼?!?p> 秦瓊兩人報了名號,便先給他包扎了,將他放到薛蟠馬上。
秦瓊道:“薛兄弟,現(xiàn)在醫(yī)館都關了門,距離這里也遠,你將他帶回府里,令人給他治療吧。我兩人將他們送到守夜的錦衣衛(wèi)處?!?p> 薛蟠忙答應下來,上馬帶著莊漢離去。
這里秦瓊二人就上馬,又行了一段路,到了錦衣府,給守夜的人說明了,將兩個匪徒留了下來。
而后兩人分開,各自歸家。到家時,將近子時了。進了院中,就見堂上的燈還亮著,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里面不見旁人,卻是柳如是坐在椅子,她穿了件淡綠色衣裙,正在看書。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
柳如是抬起螓首,笑道:“我在看前些日子的用度,計算收支。還有現(xiàn)在天冷了,也該添置過冬的東西了。我是特意在這里等你回來的。還有兩件事,要跟你說說。”
秦瓊這才想起來,如今柳如是已經(jīng)是青玉院的管家了,是該操心這些事。
坐在柳如是對面的椅子上,道:“什么事???元春怎么說?”
柳如是輕輕合上冊子,眼眸流轉,道:“我看現(xiàn)今家里還缺一些人手,就想著該再買幾個丫鬟小廝什么的。夫人已經(jīng)同意,讓我再問問大爺?!?p>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著買就是了,等確定了帶來看看就是了。也不用等我到這時候?!?p> 柳如是看向秦瓊道:“還有件事,過些日子,是東府里敬老爺?shù)纳?,大爺看要怎么送禮?”
秦瓊隨手倒了杯茶,道:“賈敬的生日嗎?你問問元春吧,她比我懂。這事兒你們張羅吧。”
柳如是點了下頭道:“好的,大爺?!?p> 秦瓊看柳如是長得溫婉可人,瓜子小臉兒,再加上渾身透出的嫵媚味道,心生好感,忽然道:“你今年也十五了吧,也不能一直都待在這里,可曾想過尋個夫婿?”
柳如是談完了事,本想就告辭離去,此時聽了這話,愣了一下,臉上現(xiàn)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美目流轉,打量了秦瓊一眼,道:
“我的確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只是如今還未尋到可為夫婿之人。再說,我這身份……”
聽到這里,秦瓊就心中了然了,笑道:“看來柳姑娘也是個心高之人。差的看不上,好的呢,也未必看得上你,你也不愿受委屈,我說的可對?”
被秦瓊說中心事,柳如是微微低了頭,羞不可遏:“大爺這般說,竟顯得我太不知好歹了。就我之前所接觸過的這些男子,倒沒有一個能入我眼的。
他們要么是窮酸書生,要么是色鬼,要么是不知風情的莽夫,要么是附庸風雅之人,都不是良配。倒少見到如大爺這般文武兼修、才華橫溢之人……”
秦瓊放下茶盅,想到前世時的一些大齡剩女,道:“你若是未曾讀那些書,也不會有如此高的心氣兒??上?,如今像你這樣的弱女子,縱是精明才干、飽讀詩書,也難以出頭。沒有男人,生活終究艱難?!?p> 柳如是抬起螓首,道:“大爺這話,說的倒有些不通。難道我不讀書,做一個無知愚婦,單靠依賴男人,就有好結果了嗎。古往今來,多少紅顏葬于蠢夫之手?不說遠的,單我在金陵所見,許多花魁都被有權有勢之人欺辱蒙騙。
我讀了書,明了理,也能跟那些男子們談天論地,倒不至于被他們哄騙。我們女子縱然勢弱,便是憑靠自己的才藝,也能活下來。在金陵中,就有陳圓圓、董小宛、李香君等知名的藝伎,她們倒比許多男人有能耐?!?p>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的厲害了。”秦瓊笑道,“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就說了這么多。以后再也不說你們依靠男人的話了。”
正說著,就見簾子又被掀開,秦可卿披散著長發(fā),外面披一件粉色輕裘走進來。她見柳如是坐在這里,就蹙了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