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馬家
“我對你馬家的財產(chǎn)沒興趣,夫人屆時只需將診金付了就行?!碧K念淡道,坐了回去,擺弄著地上的肉醬。
婦人沒想到蘇念看不上她家的財產(chǎn),第一時間覺得她的口氣太大,但對方這副淡然的樣子,確實不像貪心的人。
她壓下心底的異樣,小心翼翼的道:“不知姑娘什么時候有時間,可以去為小兒醫(yī)治?!?p> “等我將這幾壇肉醬賣完了……”
不等蘇念說完,婦人開口道:“姑娘這肉醬我全包了。”
蘇念抬眸:“你都不問我怎么賣的?!?p> 婦人真誠的說道:“你這肉醬的味道確實好,比五湖酒樓里飯菜的味道還要好,一兩銀子一壇也賣得,若是府里干活的兄弟們吃得好,我少不得還要向你預(yù)訂。”
終于有一個人說她兒子不是中了邪,這讓壓在婦人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下,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別說幾壇子肉醬,哪怕對方要千兩診金,她也舍得出來。
蘇念道:“要不了那么貴,這一壇子有一斤的量,只需八十文一壇?!?p> 婦人詫異道:“這么便宜,對面這家五湖酒樓隨便一道葷菜都不止八十文,而且味道還沒你這個肉醬好?!?p> 蘇念莞爾:“我這個是小本生意,自是不敢跟人家大酒樓比?!?p> 雖然不知道這個馬家是個什么樣的人家,但是剛才從那些百姓的議論中能夠聽出,這個馬家還是挺有錢的。
婦人認(rèn)真道:“沒什么不能比的,你這個肉醬味道這么好,將來路子打開了,指不定不少酒樓的老板要搶著給你談生意?!?p> “那就借夫人吉言了?!碧K念客套的一笑,好聽的話沒人不喜歡,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意義不大。
街的對面,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拿手肘捅了捅青衣少年。
“淮之,你說那姑娘真的能治那小男孩的病嗎?”
青衣少年,也就是趙淮之若有所思的道:“應(yīng)該能吧,觀那姑娘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p> 書生打扮的男子聳了聳肩:“是不是撒謊,大概明天就能知道了。半年前一個叫做王道長的人到馬家坑蒙拐騙,結(jié)果第二天就被趕出了府,名聲盡毀。馬家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這姑娘若能治那小孩的病,自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以馬家的人脈,這姑娘以后別想在臨溪鎮(zhèn)立足了。”
“子昂兄,你在幸災(zāi)樂禍?!?p> “我是在闡述事實,誰都知道馬家的錢不好賺,更別說騙了?!?p> ……
臨溪鎮(zhèn)地處偏僻,本地真正有名有望的富商少之又少。
但臨溪鎮(zhèn)的這個馬家卻是個例外,因為它的本家在平洲,乃是平洲首富。
蘇念遇到的這對夫婦是平洲馬家的三房,八年前脫離本家在臨溪鎮(zhèn)安家落戶。
馬家真正當(dāng)家做主的不是抱小孩的男人,而是這個婦人——馬蟬衣。
馬蟬衣的父親早年外出談生意的時候,死于地動。
馬蟬衣是馬家的長女,她父親剛走的那會,弟弟只要幾個月大。
馬家的生意還沒穩(wěn)定下來。剛過及笄的她咬牙撐下整個家的重?fù)?dān),為了馬家的生意四處奔波,硬是把自己從一個較弱的少女逼成了一個女強人。
這一耽擱,她錯過了嫁人的最佳年齡,馬家的生意也離不開她,于是便有了招婿的事。
她的夫婿就是五年前招進(jìn)門的,聽說以前是走鏢的。
蘇念跟隨著夫婦進(jìn)了一座修葺得典雅富麗的府邸,漫不經(jīng)心的欣賞著沿路的風(fēng)景,僅僅看這府里擺放的花卉,就可以看出馬家是真有錢。
昨天她有幸到李師爺家一游,但兩相對比,李師爺家比馬家不僅小了一半,就連種植的花草也廉價不少。
蘇幺妹四處張望,緊張的壓低聲音道:“姐姐,雖說咱們以前在家?guī)椭飼襁^草藥,也認(rèn)得幾株,可這治病的事…開不得玩笑。”
蘇念莞爾一笑:“你就放心好了,那小孩的病,我既然說能治,自然就沒問題?!?p> 蘇幺妹放下心來:“那就好!”
……
蘇念跟著馬蟬衣一路行來,很快到了一處院子外。
走進(jìn)去,蘇念看到那窗子上,樹上隨處可見的黃符,唇角狠狠一抽。
這到底是有多迷信!
馬蟬衣這樣能把家里的產(chǎn)業(yè)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女人,竟然也有這么不靠譜的一面。
蘇念默了半晌,覺得還是問清楚點好。
“夫人……可曾給令公子喝過符水。”
馬蟬衣無奈的點點頭:“喝過幾次,但每次喝完后極易發(fā)熱,我便不敢再冒險給小兒喝了?!?p> 蘇念揉了揉眉心:“那東西對身體不好,而且令公子還這么小,沾多了,百害無一利。哪怕是江湖術(shù)士說了什么,夫人以后也不可再聽之任之了?!?p> 馬蟬衣真誠的道:“以前也是沒辦法。姑娘既然說小兒是生病了,能治好,我自然是聽姑娘的?!?p> 蘇念點頭,病人家屬愿意配合,這很好。
男孩的名字叫做馬小川,因為長期遭受到異樣的眼神,以及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導(dǎo)致性子格外孤僻,除了父母外,不愿與任何人親近。
她既然要施針,那么第一步就必須得讓馬小川對她放下戒心。
只要這樣,才能保證治療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