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晚攙著扶手一步步登上了木梯,待到上了二樓,眼前一亮。
沒想到這二樓也是如此寬闊,更難得的是,臨窗下望,能將長虹街最繁華之處盡收眼底。
“宋娘子可還滿意?”林承思問道。
宋小晚道:“契據(jù)可帶來了?”
聞言林承思身后的小廝立時將筆墨奉上,宋小晚接過仔細看了看,才簽字畫押。
“宋娘子可是打算將這鋪子再重新裝修一番?”
宋小晚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林承思,倒是慣會洞察人心,自己并未在2他面前透露過分毫,但仍是被他察覺出了。
既然如此,宋小晚直接道:“正有此意,小林公子想必對這方面也略微懂一些?”
林承思將契據(jù)晃了晃,笑道:“這是另外的價錢。”
宋小晚:“……”
成吧,這筆錢是怎樣也賴不掉的。
如此這般交待了一番,天色已然不早,宋小晚便打算回陸府。
行至門前,與林承思道了別。
暮色四合,漸有炊煙升起,有的人家已在屋檐下點了燈。
不知為何,宋小晚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迷茫之感。
大抵是晚飯時辰已至,路上行人不多。
遠處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鈴聲,宋小晚不由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察覺出她的異樣,荷葉問道:“晚娘?你怎么了?”
宋小晚還未回答,一輛精致的馬車出現(xiàn)在了她視線。
由遠及近,宋小晚不由停下了腳步,馬車徐徐駛過,一股馥郁的香味隔著錦緞散出。
忽有一陣微風吹過,驕簾被吹開了些許,露出男子的半張容顏。
宋小晚看不清,依稀只能看得他著著玄色衣裳,那雙凌厲的眸掃了宋小晚一眼,隨即收回了驕簾。
漸行漸遠,路上只余下了兩道車輪印。
“晚娘?”
見宋小晚仍立在遠處,荷葉忍不住提醒道。
宋小晚垂下了眼眸,道:“回去吧?!?p> ……
與此同時,邵崇江的臉色陰沉難看,車內(nèi)的氣氛一時降到了冰點。
“殿下這是何意?”
齊王掃了一眼邵崇江,兀自為自己倒了一盞茶,淡淡道:“不過是碰巧遇到了,崇江你何必如此氣憤?”
邵崇江冷哼一聲,“殿下可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已決定為殿下做事,必不會背信棄義,殿下何必這般來回試探?”
齊王淡淡一笑,并不言語。
這天下間有誰能是可信之人?唯有握住了一人的軟肋,才能放心。
“你放心,我不會對宋晚娘動手?!?p> 除非你敢生了異心。
邵崇江知曉齊王的脾氣,如今宋小晚對他毫無威脅,自己俯首稱臣,他自然不會對宋小晚怎樣。
只是……
終究是自己連累了她。
他閉了眼睛。
……
宋小晚先去了繡春院,陸詩語見她這般晚才回,不由有些奇怪,忙喚人備上茶水。
“事情辦得怎樣了?”
宋小晚喝了一杯冷茶,心中那股燥意才慢慢消退。
“已然差不多了。”
陸詩語道:“那便好,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宋小晚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偶然間瞥見桌上的剩菜,宋小晚便問道:“晚間食欲可還好?”
陸詩語笑道:“還好,只是飯菜不如你做得可口?!?p> 宋小晚聞言才放了心,暗想陸詩語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再過些時日,自己從陸府走了,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累了一天,宋小晚與荷葉用罷晚飯并洗漱過后,時辰已然不早。
吹了燈歇下,只是這一夜,宋小晚睡得并不好。
一夜亂夢。
待醒來時,身上十分疲倦,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頭十分的疼。
“晚娘,你是不是想邵公子了?”荷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宋小晚臉一紅,反駁道:“胡說什么呢?沒有的事?!?p> “可是,”荷葉看著宋小晚愈發(fā)紅的臉,又道:“昨夜你一直喊邵公子的名字……”
宋小晚解釋道:“我,我只是很久沒有見他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p> 荷葉搖搖頭,自去洗漱了。
宋小晚撫上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心中愈發(fā)怪異。
……
桃膠在碗中浸泡了·一夜·,宋小晚將其上的殘渣小心翼翼地除去,撕成小塊。
加上少許的水,蒸上一刻鐘。
再將木瓜切開去籽,將蒸好的桃膠倒入木瓜中,撒入幾顆冰糖,少許蜂蜜,再蒸一刻鐘,對女子補氣血再好不過。
新鮮采摘的蓮子備上半碗,糯米兩把,紅糖一湯匙。
先將蓮子去心,倒入鍋中蒸煮,去除苦味。把洗凈的糯米倒入,加入荷葉上的露水,大火蒸煮,將紅糖放入。
轉(zhuǎn)小火煮半個時辰即可,健脾健胃做好不過。
宋小晚又做了兩籠包子并幾個胡餅,分別送去了繡春院和陸夫人的院子里。
自宋小晚到陸府的這些日子,除卻繡春院的吃食,連帶著陸家主子的膳食皆由宋小晚一人攬下。
陸夫人這會兒方起身洗漱好,見身旁的大丫鬟提著食盒行來,不由生了幾分期待。
這宋家晚娘,當真有幾分廚藝,不必京里的廚子差。
她不由笑道:“讓我瞧瞧,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劉嬤嬤見狀接過丫鬟手中的食盒,將其打開,飯香味立時飄了出來,陸夫人食指大動。
她拿湯匙舀了一勺蓮子粥,果然味道不錯,連著吃了兩碗。
飯罷后,丫鬟送上來了漱口水,陸夫人問道:“詩語那邊怎么樣了?”
劉嬤嬤立時接過話,“娘子近日來食欲不錯,身子也愈發(fā)好了,看著氣色不錯?!?p> 陸夫人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隨我去繡春院瞧瞧。”
劉嬤嬤:“是。”
……
陸詩語這廂也才吃罷早飯,見陸夫人來了,便甜甜一笑,“娘?!?p> 宋小晚也上前行了一禮,“夫人?!?p> 陸夫人先寵溺地摸了摸陸詩語的臉頰,而后喚宋小晚坐下。
“晚娘,詩語這病是多虧你了?!标懛蛉擞芍缘刂x道。
宋小晚笑道:“夫人客氣了?!?p> 陸夫人牽起她的手,將三千兩銀票遞到了她手上,“晚娘啊,你是個好女子。”
宋小晚面上不顯的收下銀票,實則心里樂開了花,她矜持地道:“夫人客氣了,這是晚娘應(yīng)該做的?!?p> 陸夫人笑道:“你可愿一直留在陸府?日后給你開的月錢絕不會少?!?p> 她索性直接道明了來意。
宋小晚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