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里。
韓成一臉凝重地站著,旁邊是被打暈的楚云。
“血衣盜?黑風匪?”
韓成嘴里念叨著這兩個名稱,語氣里充滿了鄭重的意思。
在他的嚴刑拷問之下,楚云最終撂了。
他本來就是自私的性格,而且加入血衣盜的時間又很短,自然不會有多忠誠,反正韓成覺得拷問難度比他想象中更低。
但事情比韓成想象中更嚴重,因為血衣盜竟然有兩名武士境的高手。
而且這還只是黑風匪的一支小隊伍。
“血衣盜的老大和老三都是武士境,具體實力不明,因為楚云加入的時間太短,知道的信息不多?!?p> “按照楚云的說法,老三是不同意他去報仇的,就算要去也不能提前告知集合的地方,但老大覺得沒問題,對付一個普通人能有什么麻煩呢?”
“好吧,兩個整勁期去欺負一名普通人,確實不會有什么問題,但誰讓他們運氣不好,恰好遇上了我!”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要不要上報呢?”
韓成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告示,上面的賞銀好像是五十兩。
他的心里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正義感——打擊罪惡,懲奸除惡,我輩武者簡直義不容辭。
“但是我不能直接去衙門,否則五十兩很可能會直接變成五兩,那就太虧了?!?p> “我倒不是心疼錢,主要是不能讓好人心寒,比如我?!?p> 不知為何,韓成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李棟。
衙門的差人都很黑,既然如此,還不如找一個熟悉的。
李棟很壞,但他的壞還算可控,至少有賀師撐腰時李棟不想得罪他。
現(xiàn)在他突破了,便更不用怕李棟了。
當然了,必要的小心還是需要的,李棟絕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決定了,就找李棟,他立功我賺錢,合作雙贏?!?p> “還要找賀師當一個中間人,否則我對李棟不放心?!?p> 韓成默默地盤算道。
……
隨后,韓成扛起昏迷中的楚云,快速朝賀府趕去。
當韓成趕到的時候,賀炳炎還沒有休息,他含笑道:“是韓成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我今天被衙門叫去問話,折騰了老半天,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折騰散了,所以沒空教你們樁功?!?p> “這樣吧,你有什么疑問就說出來,我給你好好解答一下?!?p> 不知為何,韓成覺得賀師比以前態(tài)度更和藹了一些。
“是因為僥幸死里逃生,還是因為被楚云和周升龍接連打擊到了,所以心里有些脆弱?”
韓成心中詫異道。
據(jù)他后來所知,周家的宴會是邀請賀師去參加的,而且付出大代價將賀師說動了,目的是緩和周升龍與賀師的關(guān)系……嗯,還是因為周升龍廢掉楚云的事情。
但恐怕誰都沒有想到,事情后來會發(fā)展成那樣。
而賀師沒去的原因很簡單,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但他明確表示不再追究周升龍的錯,只是下不為例。
這些都是范昌明告訴韓成的。
“咦,我沒事想這些干什么?”
韓成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賀師,我不是來向你請教的,我是想讓你做中人,幫我聯(lián)系李棟?!?p> “我找到血衣盜的下落了,我要上報!”
“什么?你找到血衣盜的下落了?”
賀炳炎“騰”的一下站起來,震驚道:“你怎么找到的?”
“我抓住了楚云,從他嘴里拷問出來是?!表n成答道。
“楚云是整勁期,你怎么抓住他的?”賀炳炎追問道。
“我也突破了?!?p> 韓成一臉平靜地說道。
“這……這……”
賀炳炎突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有對韓成產(chǎn)生過期待,但韓成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賀炳炎恢復(fù)了一下心情,突然道:“我聽說有些人對樁功的理解特別深刻,所以會在某個時間段突飛猛進,你應(yīng)該就是這種情況。”
“不管是不是,你都必須是這種情況,明白嗎?”
“是,賀師,我明白了?!?p> 韓成知道這是為自己好,所以連忙點頭應(yīng)下。
接著賀炳炎親自看了一眼昏迷的楚云,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有痛惜、有怨恨、有愧疚、也有后悔……
但最終都化作了喜悅。
“終于抓住這個賊子了,衙門折騰了老夫這么多天,這次必須給出一個說法!”
賀炳炎哈哈大笑道:“我門下逆徒犯了錯,自有我的得意門生解決,韓成你這次做得很好!”
“你是不知道,老夫這幾天備受折磨,做夢都沒一個好的,常常在夢里被嚇醒啊,我總是夢到自己去參加周府的宴會,我……等等,我給你說這些干什么?”
“賀師,我剛才什么都沒聽到!”韓成忙不迭地說道。
“嗯,沒聽到就好,我馬上給你聯(lián)系李棟?!?p> 賀炳炎突然笑罵道:“他娘的,這次便宜李棟這家伙了!”
……
不久后。
李棟吊兒郎當?shù)貋砹?,他手上抱著一只燒雞在啃,油乎乎的,看起來很邋遢。
韓成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但賀炳炎卻皺起眉頭,心道:“這可不像做客的樣子,太不尊重人了?!?p> “喲,賀老先生,最近您老身體還行吧?您說說,就是一點小事,這怎么還能驚動您呢?”
李棟混不吝地笑著,突然朝韓成說道:“老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倆那點小誤會,你何必驚動賀老呢?”
“而且賀老最近也忙啊,這應(yīng)該剛從衙門出來吧,你也太不懂事了!”
隱隱有些威脅的語氣,令韓成突然明白了。
言下之意是:
別仗著有賀炳炎撐腰,老子就不敢動你,這老東西現(xiàn)在自身難保,他哪里還有余力保護你呢?
韓成知道他是誤會了。
但韓成并沒有說話,反而將目光轉(zhuǎn)向賀師,因為他現(xiàn)在是中人。
賀炳炎也反應(yīng)過來了,冷然道:“李棟,你他娘真不是一個東西,我們師徒倆好心給你送功勞,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嗎?”
“楚云被抓住了,是韓成做的,他還拷問出了血衣盜的下落,你想不想知道?”
嘶溜……
李棟啃燒雞的動作突然戛然而止,嘴里原本想說的話也憋回去了。
他突然看著韓成,驚訝道:“他?抓住楚云?你們沒開玩笑吧!”
韓成不答。
只是默默地揮了一下拳頭,像鞭炮似的響聲炸起,這是最好的回答。
千金難買一響,除非踏入整勁期。
“哎呀,老弟,恭喜恭喜!”
李棟的反應(yīng)極其迅速,他像沒事人似的套近乎道: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必有大鵬展翅高飛的那一天,但我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么早?!?p> “剛才的事別介意,習武之人嘛,胃口都很大,而我最近恰巧有所突破,所以餓得特別快,每天都得吃宵夜?!?p> “對了,咱抓住的楚云在哪里,我能看看嗎?”
“那是我抓住的,不是咱。”韓成糾正道。
“都一樣,都一樣,咱們是好兄弟,何必分什么你我呢?”
李棟是屬二皮臉的,嘻嘻哈哈道:“老弟你忘了,當時咱們在你家瓜分鄭屠家產(chǎn)的時候,那叫一個哥倆好啊,咱們當時關(guān)系可親近了?!?p> “屁!”韓成忍不住反駁道,“當時我把事情都做了,你把好處全拿了,你管這叫關(guān)系好?”
“誒,老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哥哥我只是幫你代管一部分產(chǎn)業(yè),等你把楚云交出來,我可以還回去的?!?p> 李棟辯解道。
“那我最近被人監(jiān)視跟蹤,這又是怎么回事?”楚云沒好氣地問道。
“監(jiān)視的人?有,我派去的!”
李棟很光棍地承認了,但他馬上解釋道:“但我那是擔心有不長眼的家伙沖撞到你,專門派去保護你的,老弟咱們兩個什么關(guān)系,你不用說謝謝,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他拍了拍胸脯,仿佛一個義薄云天的好大哥。
韓成笑道:“我就喜歡你不要臉的樣子,楚云在院子里,你去拿他吧。”
“對了,你立功可以,但賞銀必須是我的?!?p> “我還想靠著這些錢繼續(xù)練武呢!”
李棟毫不猶豫地保證道:“行,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