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fēng)吹拂間,袁通已經(jīng)殺來。
他率先搶攻,戴著拳套的拳頭猛然轟向章問。
卻見章問微微側(cè)身,避開這一拳的同時,一爪狠狠地抓向袁通的肩膀。
彎曲的手指隱隱閃爍著金屬光澤,就像銅澆鐵鑄一般,乍一看無比堅(jiān)硬,甚至連老繭都沒有。
倘若是整勁期,或許還會留下練爪功時的老繭,但章問已經(jīng)氣血大成,不僅可以用氣血沖刷五指,令其死皮復(fù)生,老繭全無,進(jìn)而外煉內(nèi)養(yǎng),爪功大成。
還可以氣血增幅,使五指勝似鋼鐵般堅(jiān)硬。
因此,這一爪非同小可。
但就在這時,袁通突然挺身一撞,就像老猿醉酒,晃晃悠悠的,帶著一絲憨態(tài)撞了過去……
看似簡單,實(shí)則迅疾無比,一撞之下將章問遞到一半的手爪碰得稀爛,“咔嚓”的發(fā)出脆響,那是指骨斷裂的聲音。
韓成看得津津有味,暗道:“一者如雄鷹探爪,陰損毒辣;一者如爆猿舍身,除了莽,還是莽……”
“但這第一回合,卻是袁通贏了?!?p>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另一邊的袁通大笑道:“章問,過了這么久你還是個廢物,爪子疼不疼?你敢伸出來,我就把你的雞爪子打殘啰!”
“哼!”
章問憤怒地從鼻孔噴出兩股熱氣,然后用另一只掰扯了片刻,指骨斷開的部分瞬間還原。
接著他大吼道:“再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但我也知道你弄不死我,那就放心大膽地干,還怕你不成?
不管勝負(fù)如何,反正一個詞——耗著!
隨后,章問始終纏著袁通,不管被打得多慘都老實(shí)受著,但唯獨(dú)不肯放開袁通,逼他與自己不停地打,同時還叫嚷著“袁通你也是廢物”、“沒吃飯么,用力啊”之類的話。
打不打過是一回事,但騷話不能斷。
他就像牛皮糖一樣黏著,傷害不大,但卻擺明了一副我惡心死你的樣子。
更惡心的是,袁通偏偏對此沒辦法。
他可以壓制,卻做不到碾壓取勝,頂多在打斗時占些便宜。
不僅如此,章問還特別惡心地將袁通往人群里帶。
氣血大成的交手余波,足以重創(chuàng)整勁大成,偶爾帶走幾個倒霉蛋更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這是兩敗俱傷的法子,但章問夠狠,硬是做了。
而袁通便坐蠟了。
原本是他這邊占據(jù)先手,埋伏然后大殺四方,但現(xiàn)在卻很有可能被章問拉到同一個層次,強(qiáng)行打成平手。
在此期間,韓成差點(diǎn)被波及,這讓他不禁痛呼道:“老大打架,小弟遭殃,這叫什么道理?”
轉(zhuǎn)念間,他瞅準(zhǔn)了一個鐵衣幫的整勁小成,狠狠地揍了他一番,然后心情舒暢了。
兩人都是整勁小成,所以這是一場公平對決,韓成絕對沒有拿章問小弟撒氣的想法。
就在韓成欺負(fù)小朋友的時候,袁通突然爆發(fā)了。
“章問,你竟然將戰(zhàn)火燒到幫眾們的身上,你這是在打破規(guī)矩!”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袁通仰天咆哮,猶如一只發(fā)怒的暴躁猿猴,但眼中的那抹精光卻顯示出他并非莽撞貨色。
下一刻,如魔猿破天般,鐵拳再起。
同時還有拳套發(fā)亮,閃爍著跟氣血一個顏色的紅光。
“玄鐵奇兵!”
章問驚呼出聲,臉色霎時間變得比便秘還難看,不禁質(zhì)疑道:“你什么時候從上元城拿過來的?”
袁通不答,只是沉默著,繼續(xù)進(jìn)攻。
什么玄鐵奇兵,這都是我的真實(shí)戰(zhàn)力,難道我能告訴你,我是三天前傳信回去,特意取來玄鐵奇兵然后再埋伏你嗎?
不可能,問就是實(shí)力緣故!
那一拳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殺氣十足間,猛地轟向章問。
那雙黑色拳套帶著金屬質(zhì)感,此刻卻像一根噴管,將分散的氣血聚集起來,然后一股腦地釋放出去。
眾所周知,花灑的威力,跟帶著水管的噴射是完全不同的。
而袁通此刻便是后者。
這一拳似緩實(shí)疾地落在章問身前,章問神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幕,一爪使出,徑直抓向袁通的拳頭。
章問心里的打算很簡單,心道:“先試探一二,然后抽身而退!”
但袁通眼中閃過鄙夷道:“切,無知!”
“你以為這么簡單就能試探嗎?你后面的三種變招我都看穿了,就像你能看穿我的變招一樣……原本按照規(guī)矩,咱們應(yīng)該是見招拆招,但現(xiàn)在你沒這個機(jī)會了?!?p> 他腦海里的念頭一閃即逝,但手上的速度可不慢。
這一拳帶著呼嘯的狂風(fēng),猛地轟在章問的鐵爪之上,然后遇爪破爪,遇鐵斷鐵……
轟!
一聲巨響之后,章問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然后手爪像麻花般扭在一起,形同喪掉一臂。
韓成在不遠(yuǎn)處摸魚,看似打生打死,實(shí)則一直留有余力,所以他時刻關(guān)注著袁通和章問交手的狀況……畢竟如果形式不妙要跑路,他當(dāng)然想第一個逃走,然后扔下隊(duì)友死扛。
但現(xiàn)在用不上了。
“我人麻了!”
韓成驚嘆道:“看他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心里也臟,竟然將玄鐵兵器都從城里偷偷帶出來了,難怪他之前非要堅(jiān)持再等三天!”
“玄鐵之兵果然不凡,能導(dǎo)氣血、增幅戰(zhàn)力,武士境得之簡直如虎添翼!”
“等等,袁大人他該不會是想滅掉一個坐館吧?”
就在韓成心里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袁通哈哈大笑道:
“章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們鐵衣幫太小家子氣了,不就是打死了你們長老最寵愛的孫子嘛,為什么要一直咬著我不放呢?”
“竟然還敢派你來惡心我,搶我的富鐵礦,那你就永遠(yuǎn)留下來吧!”
只見他周身的氣血火焰猛地拔高了些許,就像添上新柴一樣,火光變得更亮了。
然后瘋狂出拳,將章問當(dāng)成沙包打,快得連殘影都看不見。
一邊揍,他還一邊嘲諷道:“來啊,你不是要給那個老混蛋當(dāng)槍使嗎,你為什么不支棱起來?”
“派人偷偷送情報?你很能啊,你跟那個叛徒一樣能!”
“你以前打不過我,現(xiàn)在還是這樣,而且上次的教訓(xùn)不夠深刻,這次我看你怎么死!”
騷話連出,志得意滿,然后落在老對頭章問身上的拳頭也變得更有勁了。
章問艱難地抵擋著,先是色厲內(nèi)荏地威脅:“袁通你個瘋子,你想干什么,難道你想挑起兩個幫派間的亂斗嗎?”
然后是苦苦哀求:“我錯了,你繞過我這次吧,我保證以后都跟梅長老劃清界限,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而且我以后見到你便退避三舍,你看如何?這肯定讓你倍有面子!”
呵呵!
袁通面帶譏諷之色,甚至連反駁的欲望都沒有了。
就憑你章問,也想挑起兩個幫派之間的仇恨,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袁通太清楚那幫老家伙的個性了,他們都過了喊打喊殺的年紀(jì),現(xiàn)在就想著過安生日子,然后好好享福!
只要他們不想打,無論你怎么折騰都沒用,安全得很!
袁通鄙夷之后,下手更狠了。
一拳,兩拳,三拳……
當(dāng)他打到第九拳的時候,章問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最后一拳,袁通大喝道:“老猿拜佛見靈山,送爾直入去西天!”
剎那間,仿佛殺意全部收斂,平平無奇的一拳打出。
但就是這樣充滿佛性的一拳,卻在重重轟在章問胸膛的瞬間,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僅一拳便將章問打成了對穿腸!
我這一拳既有三十年的功力,又有玄鐵拳套之助,你拿什么擋?
大概意思就是這樣吧。
與此同時。
韓成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一幕,先是吃驚,然后不自覺地加快了動作。
“對方的氣血大成竟然死了,袁大人真是給力!”
“但這也意味著戰(zhàn)斗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如果我不能盡快斬殺對手,那么到手的功勞都要飛了!”
韓成瞥了一眼身前之人,長得非常隨意,猶如野豬成精了似的,非常符合惡棍形象。
此人的實(shí)力是整勁小成,所以韓成剛才一直假裝在跟他纏斗,順便摸個魚。
但現(xiàn)在不行了,韓成打算動真格的。
他對著野豬兄大喊一聲,先聲奪人道:“兀那賊子,安敢失神?”
野豬兄:“……”
我什么時候失神了?
我明明在全力以赴地跟你打,我已經(jīng)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你身上,用以警惕提防了。
‘這人肯定有毛病,他竟然誤以為我在走神,要不要順勢陰他一把?說不定能直接陰死他!’
野豬兄心里很猶豫。
因?yàn)樗呀?jīng)看到章大人被殺之事,現(xiàn)在逃走或許能撿下一條小命,但擺在眼前的是功勛?。?p> 或許干掉眼前這個小白臉,他就能攢足功勛,拿下那本眼饞很久的拳法秘籍了。
是穩(wěn)一點(diǎn)先逃跑呢,還是激進(jìn)一點(diǎn)殺敵攢功勛呢?
唉,太難了!
但就在這時,韓成亮起一道刀光,帶著無匹威力直接斬下了野豬兄的頭顱。
好嘛,這下他不用選了。
臨死之前,他還聽到這個長得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臉小聲嘀咕著,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唉,你說你兵危戰(zhàn)兇的,你走什么神呢?所以你才這么容易被我干掉了!”
野豬兄心中怒不可遏道:“不,我沒有走神!”
“還有,你為什么這么強(qiáng)?你只是一個整勁小成??!”
但他注定得不到回答。
視野逐漸陷入黑暗,他很快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