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正值年富之時,何須感慨”
“哈哈哈”
李善長笑道:“什么年富之時呀,為師都已經(jīng)六十有三了”
隨即看向胡惟庸沉聲說道:“我這老頭子在這個位置上恐怕是坐不了幾年了”
胡惟庸仔細聽著,他知道恩師肯定是要提醒或者囑咐自己什么話了。
“如今朝廷所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錢的問題,甚至就連太子殿下都對此極為上心,先有新成立稅部,現(xiàn)在又突然冒出個大明商行來”
“而皇上也是為此操碎了心,所以朝圣吶,你今后若是想坐上這個位置,就一定要解決朝廷的財政問題,簡單來說就是能為朝廷弄到錢”
胡惟庸連忙拱手道:“學生不敢,學生只想待在恩師身旁好好為朝廷做事”
“行了行了”李善長擺手說道:“你有這份兒心就行了,太子殿下專門安排你做的稅部現(xiàn)在如何了”
胡惟庸述說道:“在官員方面學生已經(jīng)在各部調(diào)配完畢,如今正在就大明實情而言規(guī)劃出更好的稅務制度來”
“當初太子召見你的時候,有囑咐過你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胡惟庸回憶一番后說道:“殿下囑咐主要有兩點”
“一是大明決不可出現(xiàn)為完成稅收任務而橫征暴斂的情況,二是沒錢的人就別去收了,那有錢的人就可以多收一點”
李善長聞言意味深長的看著胡惟庸問道:“你準備怎么做”
胡惟庸當然明白恩師的意思了。
有錢的人多收一點錢就稅務制度而言當然不是問題,稅收比例往上加就是,若是不夠還可以加稅種,但問題是此舉肯定會引得無數(shù)豪紳的怨恨。
也就是說想要辦成此事就注定要得罪一大批人,而這一批人還都頗有實力,故而恩師有此一問。
正當胡惟庸沉思之際,李善長又悠悠說道:“為師最近聽說中書省的另一位平章政事,也就是劉伯溫的學生楊憲”
“如今在揚州那塊土地上做得可謂是風生水起,移土新政還有魚鱗冊等新政已經(jīng)都全面施展開來,正準備以揚州為中心向四周州縣開始實施新政”
胡惟庸的嘴角不自覺的在顫動,他依舊是聽懂了恩師的意思。
楊憲所做之事所產(chǎn)生的影響或者是說所得到的怨恨,絲毫不會比將來自己改革稅制后來得少。
關(guān)于新政試點揚州的事情胡惟庸當然不會不熟悉,甚至他所上奏的奏折自己也都基本看過。
就連胡惟庸也不得不感慨這楊憲真是個狠人,鐵血手腕用在他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的身份還是和自己一樣平級的平章政事,上面還有他的老師左都御史誠意公劉伯溫作為靠山。
若是說數(shù)年以后恩師李善長退休下去了,丞相之位空了出來,那么皇上又會選擇誰來做這丞相呢。
很顯然,縱觀朝堂之上,既有橋梁又有能力適合的,恐怕就只有自己和那楊憲了,他就是自己的最大競爭者。
當今皇上圣明,而太子更是年少多智,肯定不是當諂媚之臣拍拍馬屁就能上去的。
最后一定是要看政績說話的,又剛好有兩項改革政策都放在了自己和楊憲的面前。
如今楊憲那邊基本上都已經(jīng)打開了局面,而自己竟然還在捉摸不定,如此怎能爭得過。
胡惟庸當即拱手堅定的說道:“恩師,學生認為凡是能做成事情的官員,哪里有不得罪人的,不得罪的人官員那都是庸碌之輩”
“若是怕了這許些報復和恨意就不敢做事了,那學生這中書省平章政事不做也罷”
“如此甚好”李善長摸著胡須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將案桌上的那份兒大明商行章程遞給了他,說道:“這份章程你先拿著做好準備,為師預感此章程皇上必會同意,到時也好盡快的向下屬地方發(fā)放公文通告”
“是,恩師”胡惟庸雙手接過章程。
李善長漫步走到門口整理了下衣裝轉(zhuǎn)頭對胡惟庸說道:“我現(xiàn)在要去面見皇上”
“關(guān)于稅務制度的事情你放心大膽干便是,你只需知道或許在新稅務制度施行時反對的人很多,但是支持你的人肯定也不會少,至少不會比他楊憲得到的支持少,不必過于憂慮”
“學生謹記”胡惟庸看著恩師的背影深深鞠躬沉聲道。
......
“啥?大明商行?還要商賈之人來做這個商行行長?”
御書房內(nèi),老朱疑惑的看向李善長說道。
“是的皇上,這是剛才從東宮傳來的消息”
“東宮傳來的消息?”
老朱揉搓著下巴細細思索著,這標兒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老朱轉(zhuǎn)頭向身后的李木說道:“去,把太子給咱叫過來”
待李木前去安排以后,老朱便向李善長問道:“善長吶,之前標兒提起的那個什么稅部做得如何啦”
“回稟皇上,官員配置已經(jīng)從六部抽調(diào)完畢,接下來就是他們重新規(guī)劃稅務制度,相信過不了多久官員稅部的新章程就能遞到皇上面前”
老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xù)問道:“你覺得這新建的稅部咋樣,那什么重新規(guī)劃稅務制度又是怎么回事兒”
實際上這幾日老朱也就此問題深深思考過,他娘的,明明打天下的時候從來都是缺糧不缺錢,怎么等到坐天下的時候就變成了缺糧又缺錢了呢。
其中有部分原因就是少了破城時的那一筆的繳獲,可問題就算是繳獲也只是查抄了官府和不法商人的物資,平頭百姓非但沒有索取一分一毫反而還自助了不少錢糧。
那么這錢在哪里去了呢?
雖然自己平時一直在說藏富于民,但執(zhí)政為時尚短也沒聽說哪里的百姓發(fā)生了多大的變化。
所以老朱有些奇怪,故而有此一問。
不過這話倒是把李善長問住了,當然不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還是在想上位此時希望聽到什么樣的回答。
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上位當然是希望聽到于百姓于朝廷有利的消息。
所以自己當然也需要從這一方面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