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瑤眨了眨眼睛,忽然間有點(diǎn)想笑。
“斷了幾根?”
溫佩瞪她一眼,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戳了戳,“你這孩子,怎么還幸災(zāi)樂禍了呢?”
“我哪有,我就是表示一下關(guān)心,問問她斷了幾根肋骨。”
她背上的兩道鞭痕都是拜柳三琴所賜,平時柳三琴沒少欺負(fù)她,說起來昨晚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神秘男子算是替她教訓(xùn)了一下柳三琴。
盡管她也沒落著什么好,被對方一掌敲暈,但那個神秘男子好像沒對她做別的什么。
“我不知道三琴斷了幾根肋骨,只知道她傷得挺重,鼻青臉腫的,她父親還要給人賠償汽車的維修費(fèi)?!?p> “車都砸扁了還賠什么?買新的不是更好?”
溫佩又瞪她一眼,“少說風(fēng)涼話,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還有你怎么會和霍先生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放他鴿子,不想見他嗎?”
“說來話長?!?p> “那你就長話短說?!?p> 童瑤簡明扼要地將昨晚在巷子里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溫佩聽完,覺得她沒什么大錯。
她那不算是把柳三琴丟下不管,倒是柳三琴,居然用鞭子打了她。
當(dāng)媽的哪里受得了這個,當(dāng)即就將童瑤的衣服撩起來查看,發(fā)現(xiàn)她背后兩道血印子,溫佩的眼眶頓時紅了。
“這個柳三琴真是越來越過分了?!?p> 童瑤將衣服拽下來,摸了摸餓癟的肚子,“媽,有沒有吃的?”
“有,你回房間洗漱一下,媽馬上把飯菜送來?!?p> “爺爺那邊怎么辦?”
“不用管那個老東西。”
童老爺子向來偏心,經(jīng)常不問青紅皂白,出了什么事都是童瑤的錯。
他無非就是看不上童瑤,覺得她靈力還沒有覺醒,不是修習(xí)捉妖師的料,再加上從出生起她就有些特別,老爺子壓根就不喜歡她,橫豎看她不順眼。
童瑤溜回房間,拿了換洗衣服進(jìn)浴室擦洗身子,洗漱過后她等在房間,沒過一會溫佩就把熱好的飯菜端了進(jìn)來。
她正吃著,房門被人敲響。
溫佩起身去開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家人童老爺子。
童瑤抬起眼簾,剛好看到老爺子黑沉沉的臉,她心里發(fā)怵,連忙埋下頭繼續(xù)干飯。
老爺子穿著一身素色唐裝,手拄一根藤木拐杖氣勢洶洶走進(jìn)來。
見童瑤低著腦袋往嘴里刨了兩口米飯,連爺爺都不喊,老爺子氣得將拐杖揮起來就要打。
溫佩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攔住。
“爸,有話好好說,別動手?!?p> 童老爺子光是看著童瑤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就有氣,他抬起顫微微的手指著童瑤怒不可遏地喝斥道:“你瞧瞧你那個德性?!?p> 童瑤忍著沒說話,老爺子更氣了。
“就知道吃!你把筷子給我放下,現(xiàn)在就滾去祠堂?!?p> “爸,瑤瑤餓了,你讓她把飯吃完?!?p> 溫佩插了句嘴,老爺子蠻橫不講理地吼道:“餓死她才好,吃吃吃!除了吃她還會干什么?”
話落,他視線一轉(zhuǎn),怒視著童瑤,語氣不容商量地說:“立刻馬上去祠堂?!?p> 童瑤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她對家里的祠堂多少有點(diǎn)心理陰影,小時候她曾被關(guān)禁閉,在里面跪了三天三夜,還挨過一次家法,后背被打得皮開肉綻。
只要犯了錯,她基本會被關(guān)在那里。
她輕車熟路,出了房間沿走廊往西側(cè)走,盡頭的那個房間就是祠堂。
里面供奉著童家歷屆當(dāng)家人,全是頂級捉妖師。
她走在前面,童老爺子和溫佩跟在后面。
溫佩還在不遺余力地替她說著好話,只不過沒用。
任她嘴皮子磨破,童老爺子都不會心軟。
童瑤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而且是她和溫佩都無法阻止和改變的,她面色平靜,已經(jīng)欣然接受要受罰的結(jié)果。
進(jìn)入祠堂,她面向長桌上一個個牌位,直接在蒲團(tuán)上跪下來。
童老爺子上前,揮起拐杖朝她背后打了一下。
‘梆’的一聲響。
童瑤痛得眉頭緊鎖,死咬著牙沒哼一聲。
她腰背挺得筆直,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比起被打得皮開肉綻那次,這一棍不算什么。
溫佩眼看童老爺子下手沒輕沒重,立馬擋到老爺子面前,“爸,瑤瑤沒有丟下三琴不管,她身上有傷,別打了?!?p> “你的意思是說三琴在撒謊?”
老爺子眼神兇狠,一臉的橫肉,“三琴是好孩子,她從來沒有撒過謊,倒是這個沒用的東西凈給我們童家丟人?!?p> 這話童瑤不愛聽了,“我怎么給童家丟人了?”
“作為捉妖師的后代,一旦成年,靈力自然覺醒,你已經(jīng)二十歲了,靈力還沒有覺醒,證明你壓根不是修習(xí)捉妖師的苗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找個男人盡快嫁了?!?p> 童瑤不信邪,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要成為捉妖師的,不然為何老天給她一只能看到妖,還能看到妖物意識形態(tài)的眼睛?
她的靈力確實還沒有覺醒,她想再等等,或許她只是比其他人靈力覺醒得晚。
“爺爺,我可以看到……”
她想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說出來,奈何童老爺子絲毫沒有要聽她說下去的打算。
他推開溫佩,掄起拐杖給了她兩下。
她背后本就帶著傷,挨了重重的三棍子,白色的衣服上很快暈出兩道血痕。
是原本開始結(jié)痂的傷口又破了,浸出了血。
“別打了?!?p> 溫佩急得大叫一聲,撲過來死命抱住老爺子的腿。
“爸,我求你了,別打,瑤瑤身上真的有傷,她禁不起您這樣罰。”
“都是因為你太寵著她,把她寵壞了,她只顧自己逃命,把三琴獨(dú)自一人丟下,三琴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這可不是小事,你怎么還護(hù)著她?”
老爺子一想到柳家的人大清早找上門來,說什么都要找童瑤算賬,不禁頭痛。
若不是他向柳家的人保證,一定好好教訓(xùn)童瑤,讓她長長記性,柳家的人都不肯走。
如今僅剩下童柳兩大捉妖家族,柳家在輩分上要長他們一些,不給柳家一個交代,這事翻不了篇。
與其把童瑤交給柳家的人,讓他們教訓(xùn)童瑤,還不如他親自動手,到底是他親孫女,就算他不喜歡童瑤,他卻不愿意就這樣把人交出去。
他知道童瑤落到柳家人手里,八成要被打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