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和談?
武國勝券在握,怎會和談?為何要這么做?
“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展無雙輕笑了一聲,笑自己人微言輕。
堂堂兩國之戰(zhàn),朝廷風(fēng)云,就算知道,她又能做的了什么?
舒百川好看的眸子里有了一絲嘲諷,一絲涼意。
嗤笑一聲:“你在民間,沒有聽過北邊吃了敗仗,要將南軍北調(diào)的事?
朝中重臣以為閩國已不足為懼,暫且放過,只要談和,閩國不與麻煩添亂便可?!?p> “開什么玩笑,閩國賊心不死,侵我武國邊境。若真撤兵北去,遠水救不了近火,內(nèi)外堪憂。與其拆東補西,還不如速戰(zhàn)速決,一舉拿下閩國永無后顧之憂,派兵鎮(zhèn)守閩國境內(nèi),再分兵攻打北地。
若是戰(zhàn)事真吃緊,只怕也來不及北調(diào)了吧?!?p> 舒百川點頭:“你也看得出來。展丞相怎么看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爹?”展無雙多聰明,舒百川輕輕一提,她便明白,想出這等拙劣之計的人,竟然是她爹?
不,也許不是想出,只是……說出而已。
她雖不在京中,卻也略有耳聞三皇子母妃母家乃鎮(zhèn)北將軍。陛下派了太子前來平定南亂,緣何又派了三皇子來。
三皇子出手致死,怕不是想以戰(zhàn)亂為借口,想讓太子死于南地。
既然三皇子來了,緣何又要談和?呵……真是,精彩的可笑。
派出兩位皇子,只為與閩國談和,何其可笑?
舒百川點了點頭:“無雙,一旦退離,內(nèi)憂外患,屆時,縱然雄獅百萬,又如何平定這朝中亂臣賊心?!?p> “夠了舒百川?!闭篃o雙越想越心驚“你說這些,無非是要誘導(dǎo)我些什么。真可笑,我展無雙何德何能能得以如此算計?”
因為,現(xiàn)在,他更在意權(quán)利地位。
沒人知道,舒侯府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權(quán)利地位,誰都可以被犧牲,被埋沒。
為了展文乾一句話,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讓人,憑什么?
展文乾將征南將士的努力看做什么?這老不死的死匹夫。
況且,如今局勢大好,退出南地,可笑!
若以展無雙為名,繼續(xù)攻打閩國,展文乾,還有何臉面在朝中立足?
展無雙心亂如麻,如今軍中局勢她全然不知,何況朝堂?
如果聽舒百川片面之詞,安知自己就是正確?
展無雙看著舒百川,心中藏下戒備。也有了一絲隱隱的害怕。
如今他利用言語利用她,那么事后,她的女兒身,是否也會是他玩弄的把柄?
展無雙心驚后怕,面對熊初她都沒這么怕過,可唯獨面對舒百川。一次是他初識破自己身份之時,一次是現(xiàn)在。
展無雙閉上眼,如果為了自保而要做錯事,誤了這天下什么,她寧可不自保。
展無雙終于是松了口,坦然面對自己的身份:“舒百川,說來說去,你也不過仗著知道我的女兒身份罷了。你若要做什么,便去做,我,會同殿下,會同天下坦白。我展無雙一人之死,能換天下安定,已然足矣。”
展無雙此刻,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直覺告訴她,此刻的舒百川,不當(dāng)信任。
她直接轉(zhuǎn)身走人,被誤會的舒百川直接砸了戰(zhàn)甲,他拿捏她的女兒身份……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舒百川還沒那么齷齪。
展無雙離開,也是氣憤不已。
她更恨自己,這一年多安逸度日,從不知,自己父親是展文乾,是丞相,而不是曾經(jīng)她在村中苦等的父親。
那個人舉足輕重,自己何嘗又能置身事外,變得普通。
愚蠢!
展無雙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正巧路過的追彥忙捂著嘴角跑過。
展無雙一把把他攔?。骸拔矣惺聠柲??!?p> 拉著追彥的后衣領(lǐng),展無雙把他拉走。四下無人,追彥低頭做?。骸澳?,您要問什么?”
“可有人主張求和?”展無雙問,追彥搖頭。展無雙皺眉,一拳砸在樹干上“說實話!”
追彥搖頭:“真的不曾有,這也只是個初步的想法,朝中誰會想不開啊,太子在這里沒有說要退軍,誰敢觸眉頭?”
“那三皇子為什么在這兒?”展無雙問道,追彥吞了吞口水“他舅舅是鎮(zhèn)北王,想扶持三殿下,于是為三殿下請命?!?p> “當(dāng)真如此?”展無雙問道,追彥忙不迭的點頭。
展無雙放開他,追彥捂著臉問:“我可以走了嗎?”
展無雙點頭,追彥忙跑。
展無雙捏著拳頭回道帳篷中,阿婭看到她回來忙撲上來。
這個軍營好陌生,只有展無雙能給她安全感。
展無雙也需要求她給自己安全感:“阿婭,我搞不清,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了。”
“那就不聽了。”阿婭說到,安慰的拿小手拍著她的背。
展無雙松開她坐下:“阿婭,我想吐露一些心事,又怕你會煩悶。”
阿婭忙搖著小腦袋睜大眼睛:“無名,你愿意將你的事告訴阿婭聽,阿婭高興還來不及?!?p> 展無雙笑了笑,說起自己小時候。
那時候她還不懂什么仇恨怨言,滿心期盼的等著父親。
直到有一年開始,父親再也沒有回來,他們的生活一落千丈,母親開始打罵她,她開始吃不飽穿不暖。
展無雙笑著:“我恨不起來我母親,因為她也是因為那個男人才變成那樣。她一個女人,沒有丈夫,族人欺辱,她能如何?只是可憐,可憐著可憐著,就變成可恨而已?!?p> 阿婭低垂著頭:“阿婭很理解你母親的遭遇。因為阿婭覺得,阿婭自己也是一開始受人欺辱很可憐。可不知道后來怎么回事,就覺得自己很可恨了。想想阿婭欺負無名,阿婭就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討厭?!?p> 展無雙笑了笑,突然覺得:“你別這樣,你這樣就會讓我覺得,我母親如此,會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耐心教導(dǎo)她做正確的事?!?p> 阿婭眨了眨眼睛,閉上了嘴巴,她知識盲區(qū)了。
展無雙摸著她的腦袋:“睡吧,有些心事能說出來好多了?!?p> “其實不是心事,是吐槽吧。”阿婭突然興奮起來“以前阿婭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丛诒澈笳f人壞話還能表面相處愉快,現(xiàn)在阿婭懂了。
無名,說別人壞話真的很爽。比如那個黑臉大猴子,動不動動刀威脅阿婭。可是他打不過無名,太好笑了。”
展無雙也笑:“睡吧,小心大猴子聽見你說他壞話?!?p> 阿婭忙捂住嘴巴,趕緊收拾上床睡覺。
展無雙去門口守著,更深露重,舒百川為她抱來一床被子。
展無雙立刻清醒,看清是舒百川。
舒百川覺得很失敗:“展無雙,你身為丞相嫡子,為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女子守門?!?p> “人無高低貴賤?!闭篃o雙說著站了起來。
舒百川看著她,有些搞不清她這人了。
舒百川說到:“你爹力舉三皇子繼承皇位,故此為三皇子請命到閩國來……”
展無雙已經(jīng)在追彥那里聽到另一個版本,如今聽舒百川這么說,簡直要氣暈。
舒百川忙把她扶著。
展無雙推開:“舒百川你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