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無雙說的太篤定,讓舒百川無話可說。
展無雙說自己隨時可以離開這里,卻還沒有離開。
看著展無恨遭的罪,羅玉英像是要為兒子討公道似得,展無雙回來的時候,她就站在院子口帶著一眾下人,有些譏諷的問道:“不是能耐厲害,要搬離這里么?”
“母親不想見我大可把門堵起來分兩個院子,一個將軍府,一個展府,也是一樣的。彼此不相往來就是?!闭篃o雙說到,羅玉英沒把人嘲諷到,反而把自己氣到,氣的站不住了,走上去戳著展無雙的胸口“他是你弟弟,你有沒有良心啊,把他傷的那么重,大夫說沒個十幾二十天下不了床。我就不知道你弟弟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做?”
展無雙看著戳著自己胸口的手:“我多希望我受委屈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只手戳著欺負(fù)我的人?可惜,我現(xiàn)在不需要了?!?p> 展無雙把手拿開:“你在這里質(zhì)問我,為何不問問他自己他做了什么?”
展無雙直接回去,留給羅玉英一個閉上的大門。
舒百川聽著她們院外的吵架實在是為展無雙心疼:“你說你,說句軟話都不會說,你這樣做不是把你娘的心往展無恨那兒推么?”
展無雙看著他,他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又說:“雙兒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娘又不清楚……”
“不清楚便隨意指責(zé)我?”展無雙說到“她優(yōu)先選擇了誰都和我沒關(guān)系?!?p> 展無雙還想說狠話,卻閉了嘴。
舒百川看著她:“明明心里在意,何必呢?”
展無雙搖了搖頭:“百川,你不用勸我,我這么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這樣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養(yǎng)成的。這樣的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如果沒有你,這世界在我眼里沒有什么不同。死或者活著,誰生誰滅都無所謂。
我殺了那么多人,不知什么時候把我自己也殺死了。我仿佛,沒有了那么多感傷,也不會念舊,也不會慚愧,也不會傷心了。時間是一道軸的話,我只會往前進(jìn)。”
展無雙說到,可以說把她的一意孤行袒露了個明明白白。她不會同母親弟弟和解的。不是她給了他們臺階下,他們就會下。給臺階的那個人,其實已經(jīng)失去主動權(quán),低人一等了。
展無雙沒有被他們堅定不移的選擇過,信任過,此刻,也不想為他們退讓。
舒百川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宮里這邊,太子都已做好準(zhǔn)備,最好的防御就是進(jìn)攻,他隨時準(zhǔn)備讓展無雙啟程征戰(zhàn)。
夜里的風(fēng)吹落樹葉,羅玉英輾轉(zhuǎn)反側(cè),回頭看著展文乾把他叫醒:“唉,你說,這武國是不是又要亂了?咱們,跑不跑啊?!?p> “你亂說什么?”展文乾睡得正舒服呢,被打擾醒。
羅玉英坐了起來,拍著展文乾:“我說真的!你說你現(xiàn)在沒了官。咱們榮華富貴再重要也要有命吧。我看最近京城里亂糟糟的,心里老是不安。還有無恨,我雖然責(zé)怨無雙把他打的那么重,可最近我看那孩子老覺得陰風(fēng)陣陣。
唉,以前我也糊涂,不知道對無雙好點,這習(xí)慣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來了。無雙已經(jīng)成了那樣,咱們管不了她了。我想好了,咱們搬離京城吧,萬一無雙戰(zhàn)敗了,咱們就全沒了?!?p> 展文乾看著她:“你說得對,把無辛送走吧。”
“送……”羅玉英想了一下明白了,她想哭,可是又忍了下來,同樣是她兒子,她的心揪痛。
下定了主意,羅玉英哭了一鼻子但還是決定把展無辛送走。
無恨那孩子就算送離了京城也是白送,他連他姐姐都敢威脅……羅玉英擦著眼淚,真的心痛,恨兒,你什么時候成熟長大啊,辛兒都越變越好了,你怎么能越活越差呢你。
羅玉英捏著領(lǐng)口,翻過身去垂淚。
展文乾翻身擁著她:“我會一直陪著你?!?p> 羅玉英的淚越發(fā)洶涌。
終于,在倉促的給展無辛辦完婚禮,展無雙也接到了消息,是時候出發(fā)了。
展無辛還不知道家人對他的計劃,但他的岳丈卻已知曉。
他的岳丈是個清廉的人,雖然為官,卻過得清貧。
也正是如此,考究過對方的為人,展文乾才敢讓展無辛提前成親。
婚后第二日,新媳婦得敬茶,展無雙帶著王家小姐不得不出面。
新媳婦見著韓拓有些害怕的叫了聲大嫂。
韓拓嗯了一聲送了見面禮。
展無雙對他不曾苛刻,一些基本的吃穿用度他向來不愁,這見面禮自然也拿得出手。
新媳婦敬過茶后,羅玉英也沒立規(guī)矩,早早讓人都散了。
展無恨在院子里躺在床上,知道展無辛成婚他吐了一口血。
因為,他還沒有成婚,爹娘卻讓無辛成了。
他腦袋瓜子不傻,父親是讀書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事。
極大的可能是,父親在謀算些什么,而他,只有打問過才能知道。
展無辛沒有什么心機(jī),展無恨請他,他就去了。展無恨問最近他和父親母親聊什么,他也就說了。
展無辛削好一個蘋果切了給展無恨說著:“不過這生意我也喜歡,二哥你知道我不喜歡跟你爭府里的這些。我將來也愿意尊重二哥和二嫂。但是二哥,我更希望我媳婦自由自在的,所以我想要自己有能力,不連累二哥。如今大哥那里有這個機(jī)會,我愿意出去走走?!?p> 展無恨表面上好像在接納著,可內(nèi)心里翻涌無比。自古兄比弟大,還沒掌握展家呢,展無辛就為了自由妄想擺脫他。
展無辛說者無意,展無恨聽者有意。
他又細(xì)細(xì)打問道:“大哥什么時候給你謀的差事?”
展無辛想了想:“好像沒有特地謀吧,大哥手里資源一直就多。你忘了,陛下開錢莊,大哥的人馬協(xié)助,那效率多高啊。大哥在閩地有些個生意不稀奇。如今大哥愿意拉我一把,我感激不盡?!?p> “你和大哥感情真好?!闭篃o恨說著,展無辛撓了撓腦袋:“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以前是我不懂事,這不父親教導(dǎo)過來了嗎?無辛,大哥他沒那么小氣,你和大哥就因為上次那事鬧別扭。其實我覺得,以大哥的本事,你只要肯動動腦子……我不是說別的啊,我是說,朝堂真的挺亂的,不是身居高位就能獨善其身。你看你不就亂說了一句話,陛下就大怒。
其實你想想,陛下錯了嗎?你再想想太子進(jìn)步多大!你再看看武國的以前和現(xiàn)在。這蓋房子添磚加瓦還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兒,這國家更是如此了。
任何事都得徐徐圖之,你……唉,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