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殃及池魚
“今日之事爛在心里,若是說漏了嘴,神仙都保不住你們?!?p> “莫要問我為什么救你們,時機成熟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記住,我叫楊采洛,到了燕州之后,你們所有事情都要聽我指揮?!?p> 女吏楊采洛聲音很好聽,語氣卻容不得任何人質(zhì)疑。
徐玦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她,不得不說個子有些高,大長腿的加持下估計有一米七,而且容顏俏麗得有些不像話,又美又強,就是不知道身世慘不慘。
至于處境……
管他個毛的處境。
他倒是好奇楊采洛的目的。
但從穿越到現(xiàn)在,他一直都暈暈乎乎的,只勉強記得徐家以前挺風(fēng)光,卻卷入了叛亂之中,接近滿門抄斬,似乎只有自己被流放。
除了這些,他暫時什么都想不起。
現(xiàn)在先隨波逐流一波,等搞明白情況以后再考慮對策。
于是跟著楊采洛,兩人一路跟到了山道上。
山道旁支著一頂帳篷,帳篷周圍還有不少侍衛(wèi)。
帳內(nèi)的人聽到腳步聲,擔(dān)憂道:“采洛,你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聲音是個柔柔弱弱的女聲。
楊采洛淡淡道:“剛才聞到了妖氣,就去看了看,遇見了一個狐妖,就把她打跑了,順帶救了兩個小吏?!?p> 帳內(nèi)女子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能遇到你,也是他們的福氣。不過這狐妖還真是大膽,連朝廷的人都敢動手。兩位莫慌,既然遇上了,我們便同行吧!”
徐玦松了一口氣:“多謝小姐!”
說完,便扯住龐桐的胳膊,躲在一棵樹后面休息了。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現(xiàn)在的情況,可不適合賣弄。
確定兩人走遠,帳內(nèi)女子的聲音多出了一絲俏皮:“采洛快進帳,給我講講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楊采洛笑著搖了搖頭,便鉆進帳篷,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除了兩人的身份之外,倒沒有特別多的改動。
女子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之后不由感嘆道:“長采百花飾云鬢,久語群獸鬧溪澗。風(fēng)姿卓越無人識,界外桃源自流連。這首詩雖然算不得上佳,但能即興賦詩一首,也屬實不易,如此文采,卻負責(zé)押送犯人,實在可惜了?!?p> 楊采洛漫不經(jīng)心道:“也許是在京中得罪了什么人吧!”
女子輕輕一嘆:“危機當(dāng)頭,此人卻愿犧牲自己,為同僚爭取一線生機。京都官場那么大,卻連一個忠義之人都容不下么?”
楊采洛抿了抿嘴,不置可否,似乎對這個人并不感興趣。
……
“阿嚏!”
徐玦打了一個噴嚏。
龐桐神情緊張:“老徐,你沒事兒吧?”
他知道自己發(fā)小身體素質(zhì)相當(dāng)差,一路上有好幾次都差點扛不住。
這種情況下,哪怕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命。
“沒事!”
“那你打噴嚏!”
“呃……”
徐玦想了想:“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我?guī)?!?p> 龐桐咧了咧嘴,擔(dān)憂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徐玦瞅了他一眼,心想這貨剛才跟狐妖剛正面的時候勇得一匹,怎么現(xiàn)在反而沒主見了?
他擺了擺手:“先把丹藥吃了,睡一覺再說,累都累死了!”
龐桐點頭:“哎!”
兩人都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瓷瓶,這是剛才楊采洛交給他們的,說是能補氣養(yǎng)神、活血化淤并且能讓傷口迅速結(jié)痂脫落。
畢竟兩人在流放途中,兩人挨了不少鞭子,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很容易懷疑身份。
龐桐吃了丹藥就直接躺下,腦袋剛一沾地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嘖!
睡得倒是快,這要是被失眠患者看到,還不得嫉妒死?
徐玦笑著搖了搖頭,隨后倒出丹藥在嗅了嗅,只覺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一瞬間那種持續(xù)好幾天的昏沉感被一掃而光,讓他下意識打了一個哆嗦,有種聰明的智商重新占領(lǐng)高地的感覺。
這丹藥……品質(zhì)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他有些遲疑,這是他穿越過來接觸到的第一顆丹藥,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但他可以確定,自己手里的這一顆,一定比龐桐剛才吃下的好。
這……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把丹藥吃下。
入口的瞬間,丹藥便化作一冷一熱兩道氣流,熱流席卷全身,仿佛熨燙著每一寸肌肉皮膚,傷口也傳來麻癢的感覺,細看過去新傷已經(jīng)結(jié)痂了,脫落是遲早的事情。
涼流則是鉆入了腦袋,讓他神智變得無比清明,混沌的記憶也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嘶……
突入其來的信息涌入,讓他腦袋有些脹痛,不過他也終于搞清楚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自己所處的國家叫做大黎王朝,剛剛開國三十八年,年號泰武。
前朝末年,餓殍遍地,民不聊生。
開國皇帝楊重出身卑賤,開局只有一個碗,卻帶領(lǐng)起義軍從南打到北,直接把殘暴的北魏皇庭趕到陰山以北。
這期間,兵馬大元帥徐瀾立下了汗馬功勞,當(dāng)朝不少名將都是他帶出來的,建國以后獲封瑛國公,成為了大黎唯一一位公爵。
泰武三十七年,楊重對南詔妖域宣戰(zhàn),徐瀾為征南統(tǒng)帥,就連楊重這個皇帝也要御駕親征,大有不破南詔誓不還的氣勢。
卻不曾想,徐瀾勾結(jié)妖族,意圖弒君。
楊重險死還生,在忠君將領(lǐng)和禁衛(wèi)軍的護送下,重傷逃回京都,盛怒之下開始了大清洗,徐瀾被擒之后滿門抄斬,并且牽連了無數(shù)文臣武將。
徐玦的前身,便是徐瀾的親兒……
不對!
是徐瀾同鄉(xiāng)文臣的幼子,這人年輕時隨著徐瀾一起跟太祖起事,不過只是處理后勤工作,開國之后在京都某個下轄縣混了一個縣丞。大清洗中,因為同鄉(xiāng)的身份,也被牽連到這件事當(dāng)中。
徐玦嘴角抽了抽:“這倒霉催的……”
不過還有更倒霉的。
龐桐本來只是徐玦的同窗,按理說不會被波及。
結(jié)果徐玦被抓的時候,他熱血上頭出來攔了一下,這一攔就出事了,直接被當(dāng)成同伙一起流放。
這尼瑪……好兄弟!
徐玦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卻愈發(fā)疑惑了。
莫非楊采洛是奔著自己的身份來的?
不對啊!區(qū)區(qū)八品縣丞,怎么可能在燕州也有這么大的能量?
他想不明白,只能等楊采洛先開口了。
……
翌日清晨,一行人護送著轎子重新啟程。
轎子里的是上江郡郡守的女兒,名叫姜幼漪,據(jù)說精研詩詞、算學(xué)和醫(yī)術(shù),是上江郡不可多得的才女,此次出行就是為了深山采藥。
這些都是徐玦從護衛(wèi)的對話中分析出來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多說多錯,他并沒有跟其他人有太多交集。
三天后的傍晚,眾人到達了上江郡。
徐玦和龐桐按照楊采洛的指示,在某家客棧臨時住下,洗漱之后,一路上積攢的疲累便涌了上來,直接倒頭就睡。
午夜時分,徐玦聽到一陣響動,條件反射地睜開了眼。
順著筆直的大長腿朝上看,看到月光下絕美的臉蛋。
楊采洛壓低聲音道:“跟我走,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