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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福寺的貓小箭

三十三、慎刑司

隆福寺的貓小箭 淬火蘸冰 2115 2023-04-21 19:02:57

  貓小箭的前爪交替踩著地面,真想轉(zhuǎn)身逃走,但當(dāng)他又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第四根望柱后,又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好吧,就跟你去見那個人。”

  斷魂橋曾經(jīng)讓貓小箭失魂落魄的一座橋,迷茫之際靠著最后的倔強躍入金水河,隨波逐流的本心在御門橋下擺脫水妖的糾纏,既然選擇了抗?fàn)幍降拙蜔o所謂挫折。

  過了斷虹橋是一條筆直的路,右側(cè)紫氣繚繞的宮墻里透著神秘莫測。左側(cè)廡殿重疊,敲擊聲、摩擦聲夾雜著奇異的動物嘶鳴。這一抹紅墻上開了許多的門,每個門都象在墻上鑲嵌了個寬檐帽子,中間懸著墨地紅字匾,依次是武備院、上駟院、奉宸苑、廣儲司、會計司、掌儀司、督虞司、營造司、慶豐司和慎刑司。

  “除了這上駟院和慎刑司名副其實,其他的都是虛設(shè)?!扁初艨簇埿〖苷J(rèn)真地讀牌匾上的字,搖了搖他的大獨角說。

  “上駟院和慎刑司都是做什的?”貓小箭饒有興趣地問。

  “在古代上駟院是負(fù)責(zé)紫禁城內(nèi)外,稽察馬駝牧養(yǎng)的。當(dāng)然那是指人類組建的機(jī)構(gòu),對于我們神獸來說,上駟院可是稽查天下靈獸的。”獬豸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至于慎刑司,對你而言可不是個好地方,因為那里是懲處有罪靈獸的地方?!?p>  貓小箭心頭一震,下意識地舔了舔鼻尖,感覺那兒如同貼在鋒利的刀刃上異常的冰涼。他放慢腳步左顧右看,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到啦!慎刑司,最好在這見個分曉,這一晚上可真夠折騰的?!扁初羰忠恢?,那紅墻上緊閉的大門應(yīng)聲而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與方才的玉牒館廡殿不同,同樣的陰森森,空氣卻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氣息。油膩的柱子上纏滿了麻絲,表面涂抹了一層看上去像干牛糞的東西,貓小箭湊近點能嗅到兩種不同的味道,他判斷是用豬血攪拌的草木灰。靠著一堵熏黑的墻一溜擺著六口大鐵甕,墻角還擺著像是養(yǎng)鳥的籠子。

  獬豸眼睛盯著墻,干裂的墻壁上孤零零地鑲嵌著一個呲牙的虎頭。

  “狴犴,下來!”獬豸沖著墻喊了一聲。

  瞬間,貓小箭仿佛又回到了弓箭大院的筒子樓里,隔壁的老太婆用輪椅咚咚地撞著墻,脫落的墻皮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呲牙的虎頭就像個沒有粘牢的瓷磚一樣,“嘭!”的一聲墜落到地板上,跟摔散的手風(fēng)琴一樣,鱗甲的脖子、斑紋的腰身一層層拖著碩大的臀部站了起來。

  “那個在慈寧花園里發(fā)現(xiàn)的女娃呢?”獬豸問這鎮(zhèn)守慎刑司的神獸狴犴。

  “哦,女娃,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現(xiàn)原形了?!贬硇⌒囊硪淼仃愂鲋?,“她,她兇得很,想逃走咬了我一口,我只好請君入甕了?!贬碚f著掉過屁股給獬豸看,果然他尾巴上血跡斑斑。

  “?。∧氰F甕吸收靈獸的元氣,是不可逆的,你怎可亂用刑罰?!扁初袈劼牬搜源笈?,一把揪住狴犴的獠牙,把他懟在墻上。“封在哪個甕里?”

  狴犴伸出短粗的爪子指著,口齒不清地說:“左數(shù)第一個,時間不久還有救?!?p>  獬豸一松手,瞪了一眼捂著嘴喘氣的狴犴,邁大步搶到那口鐵甕前,扒著銹跡斑斑的鐵釜沿往下看,那甕似乎深不見底,“咕嚕咕?!辈恢裁匆后w冒著泡。獬豸向甕底一指,喊道:“囊空如洗”,瞬間液體蒸發(fā)得干干凈凈,一只白貂蜷曲在甕底。

  獬豸嘆了一口氣默念著,“召之即來”那虛弱的白貂從甕底緩緩升起,被布滿鱗片的大手托著,放到貓小箭的眼前。“白靈兒”小箭不禁失聲喊到,憑著敏銳的嗅覺斷定這奄奄一息的白貂就是他的第一個靈獸伙伴。

  呼喚了半晌,白貂也不見蘇醒,難道重逢的一刻化為就此訣別嗎?這時一股濃煙從開啟的廊門涌入,煙散之處是一只消瘦的怪獸,他頭上的鬃毛像蠶絲般飄在空中,難以想象世上還有這么身姿飄逸的獅子。

  “狻猊,你來得正好,這個靈獸在甕中被困得太久了?!扁初糇尩揭贿?,看那狻猊如何去救。

  狻猊俯下身,撥開白貂的眼皮看了看,就從他常年被濃煙熏得發(fā)黑的腋下毛皮中摸索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掐著白貂的頜骨從牙縫中塞了進(jìn)去,隨后見他深吸一口氣將一團(tuán)濃煙吹進(jìn)白貂的鼻孔,那白貂就像溺水時最后的掙扎,修長的脖頸一陣痙攣,咕嚕一聲將藥丸吞咽下去。

  真是藥到病除,白貂緩緩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銀絲環(huán)顧四周,她好像對獬豸和狻猊在場并不詫異,卻杏眼圓睜盯住了貓小箭,就像見了仇敵一樣撲上前,呲牙咧嘴地要咬他。貓小箭趕緊閃到一旁,一臉無辜地問:“白靈兒,你咬我干嘛?我是貓小箭??!”

  “我咬的就是你,你忘恩負(fù)義也就罷了,為什么要打傷我二姐?而且.....”白靈兒怒氣沖沖,她語塞了,一汪清水的眼中要噴出火來。

  “我昨夜入宮以來,就困在斷虹橋和金水河,就沒離開紫禁城怎么可能打傷你二姐?”貓小箭委屈地說。

  “昨夜入宮?那我們分手后的兩個月,你去哪了?”白靈兒一臉鄙視地看著貓小箭,就好像他在睜眼說瞎話。

  獬豸突然嘿嘿一笑說:“嗯,果然如此,這貓小箭并沒有說謊,他的確是在昨夜誤闖紫禁城結(jié)界也就是你們分手了,而白貂家人的確是在兩個月前被打傷的,你們說的都沒錯。”

  貓小箭和白靈兒都大惑不解地看著獬豸,不知道這位神獸大人說的是啥夢話。就聽一旁的狻猊悠悠地插話道:“那是因為神獸結(jié)界與世俗世界的時間差,你們不在同一個時間計量的世界。神獸世界的時間一日等同于人類世界的一個月?!?p>  “??!怎么會是這樣,我在紫禁城里已經(jīng)快兩個月啦!”貓小箭驚呆了,闖入東華門、被騙斷虹橋、漂流金水河竟然已經(jīng)一晃過了兩個月。

  “若不如此,神獸的寂寞歲月該有多么難熬?。 倍阍谝贿叺尼硗低掂止玖艘宦?,結(jié)果招來白靈兒仇恨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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