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了高速沒走多遠,沂歌忽然減緩了車速,指著前方問:“怎么高速路上會有行人?”
張闖順著沂歌的手指望去,前方不遠處一個穿著襯衣西褲撐著黑傘的人在高速路旁的緩緩走著,黑色的長發(fā)被扎成一把馬尾,但狂風卻沒有吹動半分。
沂歌緩緩把車停在那人身邊,從車窗望過去看到一張過分俊美不辨雌雄的臉,配合發(fā)型她一時間也不敢肯定這是男人還是女人。
不過……
同樣都是人,為什么人家就生得這么好看。
女媧娘娘捏人的水平實在太不穩(wěn)定了。
張闖搖下車窗,沂歌開口問:“您好,需要幫助嗎?”
那人朝兩人望過來,古井無波的黑眸落在沂歌身上,沂歌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仿佛外面的雨勢都因為她這一笑減弱了不少。
沂歌感覺到那人的視線,表示著自己的善意:“我們?nèi)ナ袇^(qū)的,如果順路你又不嫌棄車舊的話可以捎你一程。”
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那人上了車,沂歌遞過去一瓶水和紙巾,勸著:“先把身上的水擦一擦,沾了雨氣容易著涼感冒的?!?p> 那人接過了紙巾和水,并沒有開始擦拭身上的水漬,沂歌也沒有多勸,趕緊開車往市區(qū)去。
進了市區(qū)后,天空開始放晴,沂歌問:“需要我們把你送到哪里去呢?”
“靠邊?!甭曇舻蛦。院喴赓W,沂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漏聽了什么。
沂歌把車靠邊停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個微胖的男人小跑著過來朝沂歌和張闖道謝:“多謝兩位把我們……送回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p> “不客氣不客氣?!睆堦J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殷勤地拉開后座的門,撐著另一把黑傘引著后座那人下了車。
沂歌有些疑惑,剛才她是不是聽漏了什么?
這些小事沒有困擾沂歌很久,她隨意地招呼著和張闖換位置,市區(qū)道路太過魔幻,她暫時還是不要挑戰(zhàn)比較好。
那人走了兩步,忽然轉(zhuǎn)過身來,視線落在換了位置準備上車的沂歌身上。
沂歌似有所感,抬起眼眸望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那人緩緩朝沂歌走來。
“謝謝?!蹦侨诉f給沂歌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面燙銀的字跡反光得令人看不清楚。
沂歌側(cè)了一個角度,這才看清上面的名字:司御。
“不客氣?!币矢柙俅螕P起笑,眼睛微微有些彎,看起來更加軟糯了幾分?!拔医袉桃矢琛!?p> 沂歌,知時處世,逍遙游樂,很好的名字。
司御朝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黑色轎車。
沂歌隨手把名片塞進口袋里,和張闖一起趕著下班高峰的車流回神聯(lián)辦。
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雨勢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了,張闖在路邊把沂歌放了下來,她打算買點菜今晚回家隨便煮碗面吃。
走到單元樓下時,沂歌碰到了兩個從樓里出來老人家,嘴里互損的樣子看起來應(yīng)該很熟悉。
老大爺穿著一身白色的練功服,背著一把太極劍看起來威風凜凜,老太太穿著玫紅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長裙,手里抓著一把綠綢扇顯得精神奕奕,兩人看到提著剛買的菜回來的沂歌都是一愣。
片刻之后,老太太才笑瞇瞇地開口問:“小閨女,你住這里???”
“嗯,二老也是嗎?”
“對,我住301,他住302,你呢?!?p> “我住四樓?!币矢鑲?cè)身讓開路,熱情地問:“兩位去健身嗎?”
老大爺鼻子一哼,吹胡子瞪眼徑直走了。老太太朝他翻了個白眼,拉著沂歌說:“別理他,臭脾氣。一個人住要注意安全呀,我先去跳廣場舞了?!?p> “好的,我會注意的?!?p> 沂歌望著兩位老人家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出了聲。
她在這里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除了因為離單位近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里非常便宜。具體原因就是傳說這棟樓里鬧鬼,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所以鄰居看到她才會覺得有些意外吧。
但沂歌對這種傳聞向來都是不信的,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她不是好好的?現(xiàn)在還碰上了兩個住在樓下的老人家,這種鬧鬼的傳聞她就更加嗤之以鼻了。
哪里有什么鬼,都是唯心主義自己嚇自己而已。
沂歌吃飽喝足后躺在沙發(fā)上,手機里傳來群組的消息,點開發(fā)現(xiàn)都是張闖發(fā)的各種嘩眾取寵的文章,什么《新豐鎮(zhèn)鬧鬼探秘一二》、《夜半里的哭聲從哪里來——帶你探索見鬼的新豐鎮(zhèn)》等等。
沂歌還沒點開來看,就見劉勛在群里發(fā)了一句話。
【郎中令(劉勛):涉嫌宣傳封建迷信,舉報了?!?p> 【進擊的浪濤(尹明濤):……】
【天涯任我闖啊闖(張闖):……】
沂歌不信邪的點了進去,果然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一個(沂歌):老劉你好歹讓我們看上一眼,看看人家怎么把這種垃圾故事說得繪聲繪色嘛?!?p> 【郎中令:沒關(guān)系,我截圖了。[圖片][圖片][圖片]】
【天涯任我闖啊闖:……】
【一個:那你何必舉報這么快[黑人問號]】
【郎中令:保護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人人有責?!?p> 沂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行吧,不愧是你。
沂歌洗了個澡出來,發(fā)現(xiàn)張闖單獨給她發(fā)了不少信息,點開一看居然都被他撤回了,什么玩意?
撥通張闖電話,沂歌站在窗邊擦著剛洗的頭發(fā),遠處摩天輪緩慢轉(zhuǎn)動著。
“發(fā)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玩意,怎么還帶撤回的?”
“哎,我撤回了嗎?我不記得了。算了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睆堦J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懵逼,看來確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要追求我?!?p>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下一秒張闖的哀嚎聲響起:“姐姐啊,就憑您的武力值,你看咱辦公室里有人敢追求你嗎?”
沂歌把毛巾搭在頭發(fā)上,摸了摸她小巧的下巴:“這么說,我可能要砸手里了?”
“不會,不會不會不會?!睆堦J連忙否認三連,“我夜觀天象,你紅鸞星已動,很快就要走桃花運了?!?p> “呵呵,天象跟我的姻緣究竟哪里挨著邊了?莫非我是天道之子?咱能不能不要玩封建迷信那種虛頭巴腦的玩意?!?p> 說話的時候,沂歌莫名想起了今天搭他們順風車的司御,她猶豫了半天才開口:“你說,司御是男是女呢?”
聽筒里滿是電流音的張闖:“喂?喂?Wie!小喬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