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可惜……
岳理這邊出了一點事情。
三天的健康時間很快便使用干凈,岳理也終于徹底體驗了一把正常人的感覺。
但是……
作品沒有寫完。
岳理表情無比沉重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作品,抿了抿嘴唇。
他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當(dāng)時直接選擇20年的作品,究竟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這一首馬勒第二交響曲,相比較他之前寫過的那些,比如說《魔王》,比如說《鱒魚》而言,困難了不是一倍兩倍。
如果說他前面兩首作品的難度是十的話,那么這一首復(fù)活的難度,可能要達到一百,乃至于一千!
這個是什么概念?
岳理現(xiàn)在將第一樂章完整分析一遍,只是分析一遍加上寫下寫下來,還沒有徹底分析完全,他的這一首作品就用掉了他整整三天的時間。
而這一首作品,不僅僅只有第一樂章,它是有五個樂章的。
五個樂章,整體全部演奏下來需要將近90分鐘的一首超大型作品。
時間……不夠。
如果給他時間慢慢去寫,用剩余的11個月慢慢寫,應(yīng)該可以寫的出來。
但是現(xiàn)在,他的時間并沒有十一個月,而是只有不到四天。
四天后,組委會那邊就需要提交這一首作品的全部內(nèi)容,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將這一首作品在完全理解的情況下,將其全部寫出來。
除非,組委會那邊給他的時間推遲一點,再給他一周的時間去寫。
并且還需要他直接氪命,用系統(tǒng)的超級止痛藥,讓自己恢復(fù)正常狀態(tài),不停地去寫,去分析作品。
只有這樣,才能夠勉強趕上時間。
但是……比賽能等他嗎?
古典樂作品并不是不可以在比賽之后發(fā)出來,在比賽后發(fā)出來,大部分情況下則是靠音樂家本身的影響力去影響一切。
而在比賽中發(fā)出,除了作曲家本身的影響外,還有組委會官方的影響力,以及其他與組委會有關(guān)的人自行推動的影響力。
這些人會帶動很多不知道岳理的人,通過比賽去關(guān)注岳理。
這也就是為什么岳理現(xiàn)在那些作品的影響力分數(shù)能夠那么高的緣故。
如果沒有比賽,岳理那些作品的影響力,大概也就是60%左右,甚至可能更低。
當(dāng)然,這個影響力的計算法,是按照岳理在江洲行業(yè)內(nèi)知名度計算,計算岳理目前階段可能達到的最高影響力。
當(dāng)岳理真正成為全球性質(zhì)的頂級作曲家的時候,他的影響力可就不是按照江洲這邊的計算法,而是按照全球的計算法去計算。
到那個時候,他的分數(shù)可能就不是60分,甚至可能直接降低到10分,20分。
簡單來說,就岳理現(xiàn)在這個名聲,在江洲古典音樂內(nèi)的一點點小名聲,他的下一首作品如果不依靠這種大型比賽,只是存粹靠自己一個人發(fā)的話,他的分數(shù)完全可能回到之前第一首作品,第一鋼琴敘事曲的水平。
他也不可能找到江洲交響樂團給他幫忙去演奏。
江洲交響樂團每天,每周,每個月,甚至每年的時間很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作為江洲這邊第一的交響樂團,他們的演出安排早就在三年前定下,基本上不會有多少變化。
錯過這一次,作品可能可以寫出來,但是絕對不可能有這么好的機會將作品給演奏成一個成品。
當(dāng)然,岳理可以求到裴泣,求到錢塵,甚至求到之前跟著自己的弦樂四人組。
但是……
求人真的舒服嗎?
岳理堅信一件事,求人不如求己!
裴泣現(xiàn)在就是一個逍遙散人,如果不是岳理,他現(xiàn)在每天就躺在床上等死,手中的資源也并沒有多少,基本上都是自己之前的一些老朋友。
錢塵對于岳理很看重,可是他的能量也不足以支持他要求江洲交響樂團強行更改時間,他只能提前預(yù)約,預(yù)約到幾個月后的演出。
弦樂四人組可能可以喊著江洲交響樂團青年團的人過來幫忙,不過這些人的水平與總團的差距,可就不是一點兩點。
并且,就算他們幫了,人情怎么還?
就算說他是天才,人家不介意樂意幫助天才,你也好意思一直麻煩人家嗎?
很多很多的因素全部都匯聚在一起,讓岳理現(xiàn)在非常難辦,甚至有一絲絲地茫然。
岳理將手中的筆放下,看向正站在一邊翻看樂譜的裴泣,艱難地笑了笑。
“裴泣?!?p> “嗯?”裴泣抬起頭,看向岳理,不由得微微皺眉,不解道:“怎么了?”
“我寫不完了……”
“寫……不完了?”
裴泣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著岳理,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你寫不完是什么意思?你的身體出問題了嗎?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喊醫(yī)生,過來幫你看一下。”
“不……”
岳理輕輕搖頭,將手中最后一張紙遞給裴泣,嘆了一口氣道。
“比賽開始前,我大概率寫不完了,這個是第一樂章最后一頁,到現(xiàn)在,我才寫完第一樂章……”
裴泣接過岳理手中的樂譜,不由得將自己的視線看向放在一邊的其他樂譜,嘴角抽了抽。
最近幾天基本上是岳理寫完一頁他看一眼,并且還不停地翻看著之前的樂譜,思考整體的邏輯。
一時間,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面前厚厚一沓子的樂譜,居然只是第一樂章。
寫了這么多,居然只是第一樂章?開什么玩笑?
他突然已經(jīng)不敢想象,這一首作品到底還有多少內(nèi)容沒有在音樂之中展現(xiàn)出來。
就目前音樂之中展現(xiàn)出來的一切,已經(jīng)足夠震撼,讓人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去表達這一種震撼。
他看著岳理,眉頭緊鎖,開口問道:“你現(xiàn)在這邊還有多少樂章沒有寫?”
“還有……四個樂章?!?p> 岳理將筆拿出,在面前的紙上畫了畫,開口解釋道:“第一樂章,莊嚴的快板,第二樂章,中庸的行板,第三樂章,平和地流動,第四樂章,曙光初現(xiàn),第五樂章,諧謔?!?p> “我悲哀著我的死亡,思考著我的過去,嘲笑著我的平庸,注視著希望的升起,最后,見證我的復(fù)活?!?p> 說完后,岳理無奈地笑了笑,指著面前還沒有開始的四個樂章,開口道:“我已經(jīng)訂好了這一首作品我具體應(yīng)該描述什么,我想要表達什么,我想要觀眾感受到什么,結(jié)果在最后,卻因為時間的緣故,沒有辦法將這一首作品完整地表現(xiàn)出來……”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