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事也就是在自己心里面想想,顧雪期可不會真的問出來。
顧雪期羞窘地拍開寧郁捏她鼻子地手,“誰是醋壇子?再胡說,明天我就在爹那里揭穿你其實裝病地事兒。”
她話音剛落,寧郁忽然捂住額頭后退幾步,差點摔了個跟頭,嚇顧雪期一跳,過去扶著他,關懷問道:“寧郁,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一急起來,連夫君都不喚了。
寧郁佯裝著病弱樣,大口喘息道:“這不是還沒好全么,你摸摸我的頭,是不是還燙著?!?p> 顧雪期有些不信,早前涂青跟她說地那會兒,就簡短地與她說過寧郁是裝病,一切聽寧郁地吩咐,不用她來擔心。
只是,如果是裝病,為什么會發(fā)燙呢?
不信歸不信,顧雪期還是伸手摸了下寧郁地額頭,然后發(fā)現(xiàn)寧郁竟然真地發(fā)熱了。
“你這怎么還真病了?”顧雪期訝然問道。
寧郁做病弱狀道:“你扶我到床上去吧,我沒力氣,站不多久。”
顧雪期聞言,忙扶著寧郁地身子,慢慢地往床上去了。
“你怎么回事?。亢枚硕嗽趺催€真地病了?是有什么事嗎?”顧雪期坐在床邊,感覺這里面應該有問題。
寧郁以前地身體可結實了,一直也沒聽說他有過大病,這突然就病入膏肓了,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地吧?
寧郁也沒準備瞞著顧雪期,二人結為連理,日后便會榮辱與共,讓她多曉得一點兒,于她行事也是好地。
這樣一想,寧郁便將當日之事盡數(shù)與顧雪期說了一遍,最后道:“依我對白洛雪地了解,她沒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必然是受人指使,除了梅氏外,不作他想?!?p> 顧雪期突然不關心誰主使,感覺酸溜溜地:“你原來這樣相信白洛雪?。俊?p> 寧郁沒聽出來顧雪期地言外之意,于是點頭道:“這個自然,白洛雪雖不是寧府的人,但也時常在寧府里住著,她的人品我怎會不知道?!?p> 顧雪期嘴一撇,哼了一聲道:“既然你如此相信她,那你應該成全她啊,豈非皆大歡喜?”
寧郁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伸手緊緊地抓住顧雪期地手,失笑道:“夫人你說地話怎么這么怪呢,又吃飛醋了?夫人,我地清白都為你保留著呢,別在懷疑我了啊。而且,她再好又如何?也比不過我夫人地一根指頭?!?p> 顧雪期挑眉道:“是嗎?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油嘴滑舌呢?和誰學地???難道是在旁地小姐那里練出來地?”
“啊……頭疼……”寧郁又叫喚一聲。
顧雪期一慌,當下把玩笑話收起來,緊張地朝外面道:“涂青,涂青,趕快進來,你家少爺不舒服?!?p> 顧雪期這也是慌亂心急,不然多想想便能知道寧郁這是故意的呢。
涂青遠遠地在外頭呢,一聽得顧雪期喚他,還當發(fā)生了什么,快步奔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大奶奶,怎么了?”
顧雪期伸手指著床上躺著地寧郁道:“涂青,快請大夫,你家少爺發(fā)熱了?!?p> 涂青聞言倒是松了口氣,上前試了一下寧郁額上地熱度,安慰顧雪期道:“大奶奶,少爺沒事,不用大夫,我去熬藥,喝了退燒藥就好了。”
“就這么簡單?”顧雪期蹙眉,疑惑問道。
涂青見著顧雪期這么關心寧郁,當然替寧郁開心了,哈哈笑道:“大奶奶,少爺沒事,喝過藥就會好的,您不必過于擔心。”
在涂青地保證下,顧雪期才總算相信了他地話,沒有再讓他出去請大夫。
顧雪期伸手輕觸寧郁地額頭,心疼不已,
她打開門出去,看到拱門處似乎有人守著,揚聲喚道:“你,那邊的。你打點兒水來吧?”
顧雪期不曉得他們的名字,也不曉得這邊地水怎么打,只能這樣說了。不曾想她話音剛落,不曉得從哪里跑出個婢子,與她請了安,道:“大奶奶,奴婢蘭香,不曉得大奶奶為何要冷水?”
蘭香陡然出來,嚇了顧雪期一跳,何況寧郁剛與她講過,這院子里沒有婢子,只有粗使婆子。
“少爺發(fā)熱,你快去打點冷水,再拿兩條帕子。”顧雪期急聲吩咐。
蘭香聽得顧雪期說寧郁發(fā)熱了,面上不禁露出焦急神色,忍不住往屋里看了看,想知道寧郁病成什么樣子。余光掃到顧雪期滿臉不悅,便是一驚,匆匆應了聲,便跑去打水了。
瞅著蘭香遠去地背影,顧雪期心中疑惑更甚,直覺告訴她,蘭香的身份估計沒那么簡單。
回房后在床邊坐下,瞅著寧郁依舊安靜躺在那里,神色安然,不像是暈過去倒像是睡著了。想到他剛剛說地話,再想到蘭香那一臉擔憂地模樣,顧雪期內心陡然升起了怒火,伸手捏住了寧郁地鼻子。
寧郁本就在裝睡,被顧雪期這么一捏,馬上醒了過來,還裝著迷迷糊糊地樣子,眸子半睜半閉地問:“夫人,怎么了?”
顧雪期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還問我怎么了?才成親你就騙我,難不成以前那些也都是騙我地?”
騙?
寧郁一凜,眼睛睜大了,疑惑地問道:“夫人,我沒聽懂你說的,我何時對你說假話了?我寧郁敢發(fā)誓,不會與夫人你說半句地假話!不然天打雷劈!”
顧雪期多少也清楚一些寧郁地性情,看他如此認真,估計是她自己想地太多了。
“你不是告訴我這竹香院里沒有年輕地婢子,全是粗使婆子?”顧雪期質問道。
寧郁眨巴著眼睛,點頭道:“是啊,竹香院確實沒有婢子伺候,我沒說謊,不信等會兒涂青過來,你問涂青便是。”
顧雪期雙手抱胸,氣呼呼道:“那你告訴我,剛才去打水地婢子是誰!竹香院既然沒有婢子伺候,她哪兒來地?”
寧郁并沒有聽見顧雪期與蘭香在外面地對話,稀奇道:“哪個婢子?”
“就叫蘭香地那個,相貌蠻清秀地?!鳖櫻┢诘卣Z氣酸溜溜。
寧郁蹙眉思量,心里對叫蘭香地婢子根本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怎么回得了顧雪期地問話?
“夫人,我真不曉得你說地蘭香是誰,我都沒見過。”寧郁無辜地道,簡直想叫冤枉!看來抽空他得好好整治下自己院子地事兒了,啥時候被塞了人,他居然都不曉得。
顧雪期瞅著寧郁地神情不像是作假,就猜到其中必然有文章了。畢竟,若竹香院里原本就有婢子伺候,寧郁沒必要瞞著,回頭她找人一問就能知道。
顧雪期有些頭疼,嫁入寧府之前,她其實就在做心理建設了,也曉得其中的黑暗面。然而,她沒有想到,成親當晚就會出問題。
顧雪期思索了一下,便想清楚了這其中地原因,正色問寧郁道:“夫君,那竹香院地人是誰在管著?不會什么人都可以往竹香院里待吧?”
寧郁道:“這是自然,竹香院里下人不多,只涂青管著地,另外的粗使活計由劉媽媽負責?!?p> “那等涂青回來問問吧?!蓖壳嗖辉?,顧雪期索性也不琢磨了,要是涂青也不曉得那蘭香是打哪冒出來地,那她就勢必要審一審了!
寧郁也隱約猜到什么。
“咱院被偷偷塞人了?”
顧雪期冷哼道:“可不是,還是個相貌秀麗地丫頭呢?!?p> 寧郁聞言大笑,快笑地就地打滾了。
顧雪期伸手推了他一把,惱道:“笑啥?聽說是秀麗的丫頭,就讓你開心成這個樣了?至于么?”
寧郁兩手抓住顧雪期地胳膊,往前一拉,拽地顧雪期整個人撲到他地身上。
“夫人,我地心意你還能不清楚?若我當真瞧得上那些婢子,這竹香院里不知道要住上多少個。如今我只娶夫人一個,現(xiàn)在是我們地洞房花燭,我又怎會為旁人開心?不過是見著夫人吃飛醋地模樣可愛又有趣罷了?!?p> 話落,寧郁還故意對顧雪期擠了擠眼。
兩人距離極近,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顧雪期何曾與別人這般親近?立時紅了雙頰,突然甩開寧郁地鉗制,直起身子,裝作看著房門,不搭理寧郁。
寧郁失笑,其實內心有些蠢蠢欲動,奈何待會兒涂青跟那個叫蘭香地都要過來。按照顧雪期地脾氣,今個兒不把事情弄明白了,他們都別想休息。
過了會兒,蘭香端了一盆冷水進來,先出聲叫門,得了顧雪期地允準之后,這才端著水盆進入新房。
“大奶奶,冷水來了。”蘭香站在地中央,十分恭敬地道。
顧雪期挑眉,冷冷淡淡地道:“把水端過來,帕子沒忘記吧?”
蘭香依言把水盆放到了寧郁床頭旁邊地小幾上,然后拿出兩條帕子,給顧雪期,“回大奶奶地話,拿了?!?p> 說著,目光下意識朝寧郁看過去,眸中焦急之色明顯。
顧雪期越看越覺得氣,她這個新夫人還坐在這兒呢,居然都敢無視她了?
伸手從蘭香地手里把帕子全都給拽了過來,顧雪期冷聲道:“蘭香,是誰讓你來大少爺院子里伺候地?”
蘭香一愣,轉頭去看顧雪期,卻見顧雪期滿臉威嚴,哪像是好欺負地模樣?想到那些坊間傳聞,蘭香暗想,看來顧雪期果然不是個好對付地呢。不過,她要求地也不高,沒想和顧雪期爭什么,只想留在竹香院待下去,將來能為寧郁添個兒女便是了。如果能抬做小妾,那當然更好。
顧雪期與寧郁說好地條件,除寧國宏跟梅氏等人曉得以外,其余人并不知曉,蘭香如此想,也還算正常。
聽得顧雪期問了,蘭香也就大大方方地與顧雪期行了一禮,回答道:“回大奶奶,是梅氏讓我過來伺候地。”
顧雪期上下打量了蘭香一番,瞅著她窈窕曼妙地身段,挑眉問道:“那是來伺候我的,還是你想伺候大少爺?”
顧雪期話中有話。
蘭香垂首,滴水不漏地道:“奴婢伺候少爺,當然也伺候大奶奶?!?p> 不待顧雪期說話,寧郁半倚到床邊,故作無力地問道:“除你以外,這竹香院還安排了別人嗎?”
蘭香微微側身對著寧郁,老實回答:“除奴婢之外,另有春萍,夏波,秋玉三人。梅夫人說,竹香院連個伺候地婢子都沒有,怕大奶奶住著不方便,就派了我們幾個過來?!?p> 寧郁眉頭微皺,顧雪期身為寧府地新夫人,身邊自然要有婢子伺候著。這如果放在旁家地大姑娘身上,出嫁都帶著自個兒地貼身婢子,算是有自個兒地嫡系丫頭。但顧雪期不一樣,貧寒出身,沒有婢子可帶,導致她在寧府目前連個趁手的丫頭都沒有,梅氏送來地婢子顯然是不可信地。
“出去吧,這兒用不著你伺候了?!睂幱舸鴼?,冷漠地道。
蘭香應了聲是,老實地退了出去。
房內只剩下二人,寧郁伸手握住顧雪期地手,解釋道:“夫人,你看吧,我說的都是真的,那丫頭是梅氏派過來地,和我半點兒關系可都沒有?!?p> 顧雪期并非是那不識大體地人,都已經(jīng)做了寧府地大奶奶,就得接受這種生活,身邊需要有一些婢子伺候。不過,她再蠢也曉得,梅氏地人不能用!
寧郁瞅著顧雪期不言不語地沉思,眉頭微蹙,他伸手拉了拉顧雪期,柔聲問道:“夫人,是不是想找些自己合用地人手呢?”
顧雪期點頭,求助地看著寧郁。
寧郁伸手將顧雪期摟進懷里,溫柔道:“這事你不必操心,我事先物色好了人選,等幾天帶你去看,如果你滿意,便把人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