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矜畫起畫來真的是全身心投入,所以一旦畫成了,精氣神都去掉了一大半。
也就沒有注意到阮清清和陸持說了什么。
她隱約感覺到他們之間有點怪怪的,好似在她畫畫的這段時間親近了一些。
這個念頭讓她有些不大舒服,但很快就消失了,因為陸持看了過來。
“畫好了?”他輕聲道,慢步過來。
他一直都有在注意林朝矜,一看她停筆立即就過來看她的情況,只是很快,他的目光便被那畫吸引了。
經(jīng)過林朝矜的加工以后,這一只眼睛已經(jīng)和最初完全不同了。
最開始,它是蠱惑的,好像在引誘著人墜入深淵一樣,比較迷幻。
而后,它變得復(fù)雜了,里面透著的情緒仿佛能把人的心給揪住一樣。
到現(xiàn)在,它變得平和了,好似經(jīng)歷過一番熱烈后平靜下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淡然地看著這個世界。
突然間,陸持意識到它像什么了,像是久釀多年的紅酒,無法一眼看穿,只能細細品味,讓人渴望去了解這只眼睛的背后經(jīng)歷了什么,誘導(dǎo)人不可自制地沉淪到它的世界里。
這是非常致命的。
“它叫什么?”他驀然出聲問道。
林朝矜緩緩綻放出一朵笑花,朝著他眨了眨眼,“致命誘惑?!?p> 話出當(dāng)下,兩人目光交纏。
這一刻,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一晚,兩人四目相對的感覺。
時間,就像是暫停了一樣。心跳在這個時刻變得特別快特別響,好像每一聲都響在耳邊一樣。
而后,阮清清的一聲打破了這種旖旎。
“這名字起得好!”
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林朝矜和陸持的對視,完全被那畫給震撼到了,甚至在聽到名字的時候不由得狠狠拍了拍手掌。
“快點署名吧!”她催促道。
林朝矜的畫一直是有署名的,那是屬于她的印章,基本上蓋在背面。
這也是林華教的。
以前林華教林朝矜畫過一段時間模仿畫,為了避免認(rèn)不出畫,林華便給女兒刻了一個印章,每次林朝矜畫畫的時候就先在背后印上自己的印記,看她能不能以假亂真。
這個習(xí)慣直到現(xiàn)在也還保留著,只是改成到最后畫好了才蓋章。
所以阮清清也才會提這個事,蓋好章就能走人了。
阮清清這一提,林朝矜不由得一怔。
她對外的馬甲是安藝,但是這幅畫,她并不想掛在安藝名下。
但用那個署名嗎?會不會……
一時間,她有些猶豫了。
“是還沒畫好嗎?”阮清清見她遲疑。
林朝矜搖頭,拉開抽屜,而后猛地推了回去,“我都忘了,我把章帶去婉婉家了?!?p> “對哦,你之前搬過去了……”阮清清后知后覺道,“那還要蓋章嗎?”
林朝矜搖了搖頭,“算了,先回去吧!不蓋章也行……”
“真的嗎?”阮清清微微皺眉,“要不我們?nèi)ネ裢窦夷靡幌??也不遠?!?p> 她每次都見林朝矜蓋章,就像是一個儀式一樣,知道對林朝矜來說很重要。
林朝矜還是搖頭,笑道,“不了,難得有一個畫沒有蓋章,就當(dāng)是新嘗試吧!”
現(xiàn)在的她卻是不知往后這成了自己的一個麻煩,不過是后話就先不說了。
林朝矜都這么說了,阮清清就沒再堅持了,便決定回家。
她們有說有笑,都沒有注意到陸持難得的沉默。
黑眸不時看向林朝矜之前拉過的抽屜,幽光微閃。
他剛剛看到了,里面有一個印章。
林朝矜,隱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