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柏帶著歉意,掃了兩人一眼,捧起機關犬還在運作的身體,走向墨軒。
“墨兄,在下一時劍快,未曾收住,實在抱歉。”初柏歉疚說道。
而墨軒只是輕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
“初柏兄嚴重了,我也不知怎地,它會突然失控襲擊于你,你這也是無心之舉,不存在的?!?p> 說著他便把機關犬尸身接了過來,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卻早已風起云涌。
要知道這機關犬可是他父親取用深山百年鐵木打造而成,耗費兩年之久才將鐵木砍倒,期間不知廢了多少父親引以為豪的伐具。
而今卻被這位神秘劍客一劍斬斷,且切口光滑如鏡,而且劍客出劍速度奇快無比,墨軒扶風二人根本沒有看清楚。
這一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本來扶風只是覺得這神秘劍客來歷不明,萍水相逢一場后,各自歸去,倒也安好。
卻不料大清早,這位神秘劍客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居所,并揚言要與自己同宿。
兩世為人,扶風也算是有些城府,故而叫墨軒來試一試這位劍客的深淺。
這下可好了,賠了機關犬又失了禮。
機關犬不受控制這等拙劣的借口,怎么能從堂堂墨家機關傳人口中說出?
若是墨軒老父親在此,非要將這敗壞老祖宗聲譽的小子抽個半死。
然劍客初柏心胸開闊,并未計較,他看著兩人,目光坦蕩,略帶一絲窘迫地說:
“昨夜想著與兩位初識,不好多有叨擾,故而在樹林里將就了一個晚上?!?p> 初柏持劍的手指,不安地在劍鞘上游動,思索良久,才繼續(xù)說道:
“奈何蚊蟻頗多,吵鬧之下無心睡眠,想尋一處民宿歇息。”
扶風微微松了口氣,說清楚就解除誤會了。
扶風點了點頭,心中也對初柏放下戒心,誠懇地邀請道:
“初柏兄你就放心住下吧,行走江湖,互相扶持是應該的?!?p> 扶風說著便將初柏迎進里屋。
早已翻越土墻的墨軒,低頭看了一眼機關犬的頭,將其拾起,與身體輕輕接在一起,又慢慢拿開,試了一下,也跟著進去了。
扶風給二人沏了茶,又給自己倒了些,一臉好奇地問起初柏的出身。
初柏也未遮掩,大大方方的和二人道了起來。
初柏來自于藏劍谷,父親是晉國人,母親是秦國人。
兩人相識于亂世,惺惺相惜,久而久之漸生情愫,一起游歷中原,行俠仗義。
最后,兩人于一山谷歸隱,名曰“藏劍谷”。
“藏劍谷……”扶風嘀咕了一聲。
“那地方一定很美吧?”墨軒滿臉向往,想著將來和平后一定要去那里隱居。
初柏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xù)對這兩個朋友講述著:
原來他父親少時是一名刺客,準備來刺殺秦國丞相魏冉,以達到削弱秦國的目的。
來到秦地后,便認識了他的母親,兩人相談甚歡,初柏父親被他母親的美貌和典雅所吸引,但他深知背負眾任,不得繼續(xù)逗留。
好在秦國與晉國后面結盟,刺殺行動也就此瓦解了。
而晉國方面,他們不允許刺客刺殺秦國丞相的消息走漏,將仍逗留秦國的刺客一一召回。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p> 夕陽下,男子對女子如是說道。
他要告別這方水土,返回晉國去了。
“那后來呢?”
“后來……我母親去晉國把他救了回來,回來后,便開始隱居山林了?!背醢卣f道。
扶風總覺得這事情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藏劍谷,這個地方真的存在于世嗎?
不過這位劍客,并未對自己懷有惡意,這一點扶風是感覺得出來的。
要不然,三尺之內,扶風早就做了劍下鬼。
還是得去學習一些傍身之術了,不然身子太脆,容易被切。
初柏說完后,也不在意扶風二人的目光,靜靜地喝著茶。
這時候,扶風才意識到,距離他們到府衙“上班”只有一炷香時間了。
倉惶起身后,潦草穿上官衣,匆匆趕了出去。
臨走時,還不忘囑咐于初柏:
“兄臺且將寒舍當于自己家,我等公務在身,先行去也?!?p> 待二人走后,初柏移步庭院之中,目光深深向柴房看去…………
邊走邊喃喃道:
“子期師弟究竟是何用意,他這長兄確實不凡,只不過實力上弱了些,要我教他武功么?”
“不知他在藏劍谷修為可又有精進,想必已經三品內無敵手了吧?!?p> 初柏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柴門。
…………
壯碩的小白馬上,兩位少年青絲隨風飄舞,馬蹄聲由遠及近,再向遠方奔去。
府衙,偏堂。
肥貓縣尉來回踱步,因為就在昨天夜里,發(fā)生了一起令他震驚又憤怒。
“扶風和墨軒二人可有前來?!”縣尉一臉焦急,期盼得力干將的到來。
“稟告縣尉老爺,還未曾到來?!?p> “砰!這兩個廢……”縣尉氣急敗壞地拍桌,說到一半便不敢罵出來了。
轉而對著身邊人罵道:
“你們是廢物嗎?這種事情都查不明白!留你們在身邊有何用處,直娘賊!”
而旁邊幾個小差役也不敢頂嘴,任憑肥貓縣尉口水噴了他們一地。
在縣尉那期盼已久的目光中,扶風墨軒聯(lián)袂登場了。
縣尉顧不得體面,竟親自移步相迎,可把后方一種廢物給羨慕壞了。
但是他們也知曉扶風墨軒二人的本事,羨慕會羨慕,還是挺服從兩人的差遣和使喚的。
又有關系又有能力,還有顏值的青年才俊,誰會不喜歡呢。
眼見肥貓縣尉朝自己和墨軒撲身而來,兩人默契又不著聲色地躲過,迫使肥貓縣尉鋪了個空,一頭栽倒在地上。
破天荒的是,他并沒有遷怒于人,而是神色焦急,對著扶風他們說:
“城外河邊發(fā)生一起拋尸案,迅速偵辦!”
扶風嘲諷道:
“一起拋尸案,怎會令大人如此丟失了風度,不繼續(xù)坐于正堂之上?”
肥貓縣尉手顫巍巍指著城西,憤怒道:
“那是一具童尸,受人虐待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