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中
月歷1444年,一月,清晨。
天風淅淅,雪花讓天空染上倦怠的顏色。
灰色也曾是美麗的顏色,在大地染指罪惡之前…
“今天過完就是假期了啊,勒茲克同學說到很遠的地方旅行,還說愿意帶上我……啊,期待呢……和勒茲克同學一起……”薇洛打著傘,一邊走一邊說著,言太一直跟在她的腳邊。
“走大路得經過那塊鐵絲網……還是從小道走吧…”
走了一段距離后,薇洛蹲了下來,摸了摸言太的頭。
“送到這里就行了,言太,快回去吧,乖……雪要下大了?!?p> 望著那可愛的黃色身影,喂薇洛笑了笑,剛準備起身時,手中的傘卻因外力而脫手。
緊接著,一個人捂住了薇洛的口鼻,另外幾個人扣住了她的身體,將她往旁邊的胡同里拖去。
“汪!汪!”言太沖向了這群人,想要保護自己的主人,
“吵死了,大哥,要不要……”
“不用,”為首的一個人說道,他留著顯眼的飛機頭,“把狗給小爺也帶上,等會兒有用?!?p> 在胡同的末尾,那幾個人松開了薇洛,把她摔倒在地。
薇洛抬起頭來,看向了她面前的十來個人。一個留著飛機頭,額頭上又一道傷疤的人站在最前面,旁邊的一個人提著言太。
“羅…羅曼諾……你們…干什么……”
“你就別問那么多了,”羅曼諾雙手交叉,“沃爾特,把狗踢飛?!?p> 旁邊那個提著言太的人松開手,在狗即將落地的時候踢飛了它,言太撞到墻上后彈到了地上,滾落到薇洛的腿邊。
“言太!”薇洛流下了眼淚,坐起身,將言太抱在懷中,感受著它微弱的氣息。
名為沃爾特的人不解地問道:“大哥,這小妮子到底怎么惹咱們了,還得來這么多人?!?p> “這是老大交代的,待會兒老大好像也會來,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為啥要這么搞,這貨還能惹到老大頭上嗎?”
“不過,”羅曼諾邪笑著,“倒是可以讓小爺好好玩一玩?!?p> 羅曼諾走到薇洛面前,往她臉上來了一拳,薇洛再次倒在了地上。
羅曼諾從薇洛地懷里拽出了言太,同時又將薇洛的水杯從她的包里抽出。
“你倆,把她摁住?!?p> 兩個男生將薇洛死死地摁在地上,任她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
羅曼諾把玩著薇洛的水杯,水杯是玻璃制的,里面裝滿了還未涼的水,顯得沉重有力。
“你說你啊,你這一頭紅毛就算了,眼睛還這么奇怪,小爺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兩只眼睛不一樣的人,還有一只眼睛是紫色的,真詭異。”
“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你到底是不是人?。俊?p> “閉…閉嘴,快把言太…放開?!鞭甭宄粤Φ貜难揽p中擠出幾個字來。
“哎喲,你說啥,我聽不見啊?”羅曼諾仰著頭,以一種嘲弄的目光與薇洛對視。
言畢,羅曼諾將言太的身體重重地摁在了地上,同時舉起了玻璃杯,向言太的頭部砸去。
“嗷嗚!”本已沒力氣的言太又撲騰了幾下,發(fā)出了痛苦的吠聲。
“不要…不要…”薇洛的臉已經被哭花,她極力地掙脫開一只手,向前伸去,“求…求求你……”
第二下,第三下,水杯逐漸變?yōu)榱思t色,在雪中顯得尤為刺目。
水杯一次次地落下,一次次地濺出血花,地面上的鮮紅蔓延到了薇洛的手邊。
“住手……住手??!”
羅曼諾一邊砸一邊狂笑著,隨著重擊次數(shù)的增加,言太的叫聲越來越小,反應動作越來越微弱,薇洛的哭喊聲也越來越撕心裂肺。
在砸完第九下后,羅曼諾停了下來。
“啊咧,這就不動了啊,你的小寵物可真不耐玩呢,真沒勁?!?p> 羅曼諾一臉無趣地站起來,將已經毫無動作的狗踢向薇洛。
尸體滾落到薇洛的手邊,僅一厘米之差,卻使得薇洛觸碰不到言太的身體。
薇洛此時已經放棄了掙扎,失神的雙眼愈發(fā)黯淡,嘴唇微張,卻什么話都講不出。
“虐狗太沒意思了,可惜老大說了得留你活口,”羅曼諾將嘴貼到薇洛的耳邊,“不如,小爺我讓弟兄們去把那個廢物黃毛也抓過來,然后用同樣的方法把他也給殺掉,如何?”
羅曼諾直起身子,音量與姿勢回歸了正常,說道:“反正現(xiàn)在鬧事的家伙越來越多,警察都忙不過來了,誰還會閑的沒事會管你們這些小人物的死活呢?”
薇洛沉默著,埋下頭,光線使得別人看不到她的眼睛。伸出來的那只手收緊,握拳,因為握的太緊而發(fā)出了響聲。
旁邊人問道:“大哥,這樣行么,二哥好像挺怕那個黃毛的?!?p> “怕毛線,老大等會兒會來,我都不信有那個怪物殺不了的人。”
“小紅毛,等會兒你就聽聽,比一比,你的小男友跟你的小寵物,哪個慘叫聲更響吧,哈哈哈!”
薇洛眼神迷離,瞳孔放大,而后又突然緊縮,變得兇狠起來,光線為她的雙目打上了一層陰影。
“是…人類…不是…人…惡…惡魔…”
這是沒有聽眾的囈語。
“你們…都是…惡魔……”
“下地獄吧,惡魔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