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全是新鮮熱辣的家鄉(xiāng)菜,你最喜歡的麻辣雞,還有麻辣豬蹄的,飛機不能帶有湯水的東西,被安檢攔下了。”路磊說完徑直往客廳旁的餐廳走。
“真沒把自己當外人!”香兒從鞋柜找出一雙一次性拖鞋,丟了過去。
自從知道是小時候的玩伴后,路磊也不再提交男女朋友的事,好像真的就回到了小時候在一起沒距離、嬉鬧的樣子。
“尤琛都要來玩的,臨時家里有事,麻辣雞就是他買的?!?p> 香兒沒心思和力氣聽他嘮叨,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任由路磊在餐廳忙。
路磊在老家的省城讀書,成績太爛,拼死拼活也只考了個體育專科混日子,老家江城的男孩子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都很會做菜,蘆新成也是。
路磊進到廚房后,被打岔暫時忘掉的蘆新成又映入眼簾。
她跟蘆新成的關(guān)系沒有外人知道,想要公開的那晚還變成了狗血之夜。
翻開微信朋友圈,還是一條線,什么都沒有。
原本燦爛的笑臉頭像,已經(jīng)換成了一個背影。
想起來,蘆新城已經(jīng)被自己拉黑,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祟,悄悄從黑名單里解放了出來,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只是想看看。
他跟師妹打得火熱,也沒有空關(guān)注自己吧。
突然間,香兒覺得跟蘆新城的距離原本就好像隔了一個銀河系,那么優(yōu)秀的人,自己怎么能癡心妄想呢。
前幾天周末回公寓,畫室里的畫架上,是未完成的蘆新成人像素描,輕輕撫摸上去。
心血來潮,選了最艷的唇膏,仔仔細細地涂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狠狠地往畫上的鎖骨親了下去,印上了一個漂亮、艷麗的唇印。
這一抹唇紅,好像是那時園子外,路邊垂涎欲滴的紅玫瑰。
自己最喜歡的設(shè)計風格,完美的另類高級灰。
看著廚房里忙碌的路磊,趕緊跑進畫室把那副帶了紅唇的素描遮蓋了起來,出來時輕輕帶上門,緊閉的房門,瞬間有了一股生人勿進的既視感。
再次打開微信,看著蘆新成的朋友圈,那一條線代表什么?還是說,他怕女朋友發(fā)現(xiàn)什么,也拉黑了自己。
不敢去試探是否被拉黑,看著手機發(fā)呆。
幻想了一下,他大概應(yīng)該在干嘛。
難道,自己是在等他的新年祝福?!
如果他夠喜歡,會時常關(guān)注,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再存在于黑名單,會說“新年快樂”,微信的對話界面,會因為這句話灑下一片花海。
不知不覺握著手機已經(jīng)很久,一直停留在蘆新成朋友圈的頁面,眼前好像晃了一下。
朋友圈新的動態(tài)。
四個字“新年快樂!”
還好,能看見朋友圈動態(tài),證明他沒有拉黑自己。
忍不住打開私聊界面,期待著這四個字會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
搜了搜以往對話的日期,從高一開始,一條條,看了一遍又一遍。
多半都是蘆新成在自言自語,給她慢悠悠訴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對她噓寒問暖。
自己回應(yīng)的并不多,那時候年紀小,滿腦子就是猜猜猜。
按照他一貫的寵溺,不是應(yīng)該一直絮絮叨叨嗎?哪怕得不到自己的回應(yīng)。
“你喝紅的還是白葡,我說的是白葡萄酒,都買了,誒,不問你,今年跨年,喝紅的吧,喜慶!”
眼前的男人并沒有牽動太多的情愫,雖然,他高中三年一直陰魂不散地圍著自己轉(zhuǎn)。
更多的是一個鄰居小哥哥。
不得不說,在路磊面前,很放松,學(xué)渣有著自己的帥氣和幽默,并且,不會像蘆新城那么隱忍和含蓄,會將自己感情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
不得不說,香兒也是感動的,一個舊識,一堆千里之外帶過來的家鄉(xiāng)美食,一個很容易制造曖昧氣息的日子。
跨年,有多少情侶在等著這一天,這一刻,能共同在零點的鐘聲許愿,能在倒數(shù)中喊著“3、2、1”度過。
酒量還不錯的香兒開始微醺。
“我是不是個渣女?!”迷離的眼神婆娑看向路磊。
“怎么會,說了多少次,你是我的左心房!是我最愛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會永遠疼你、寵你、愛你!”路磊有點被香兒的眼神迷惑,有點動容。
就是個渣女吧,為什么不敢讓路磊知道蘆新城的存在,明明小時候幾家人在各自院子里都能聽見隔壁的聲音。
然而,蘆新城知道路磊就是小時候隔壁家的,為什么裝傻一直不點破,沒有說過他半分不是。
也知道路磊喜歡自己,卻好似有點放任呢?!
也許,口里的喜歡就是少年時期的執(zhí)念。
所以,他才忍住了臨門一腳。
未來,還是要找更加優(yōu)秀的伴侶。
溫柔的唇試圖探索,迷糊中,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蘆新城偷偷的吻。
探索越來越熾熱,直到撕裂般觸感襲來,酒精才醒了三分,為時已晚,已經(jīng)推不開火一樣的胸膛。
第二天的路磊,一言不發(fā),默默地收拾著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不敢去看無聲落淚的香兒。
香兒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輕浮,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稀里糊涂地交給一個毫無愛意的男人。
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不該在情緒本來已經(jīng)失控、隱忍中狂喝酒。
斷片前,香兒清楚地記得路磊奪了很多次酒瓶都沒有成功。
自己的第一次可是一直都想要給蘆新城的,那個從小喜歡了十年的男人。
雖然上次跟蘆新成差點發(fā)生什么,可是及時止步。
萬一,萬一呢,萬一他跟師妹合不來,回國找她呢?!
在他眼里,她那時還是完璧,就算今晚的事情保密,真要和好了,情到濃時他也會發(fā)現(xiàn)啊,該怎么解釋。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多心了,人家都和教授女兒同居了,哪有那么容易分手,教授的女兒?。?p> 自己只不過是他身邊出現(xiàn)過的一只丑小鴨,僅此而已。
哪里還有機會來見證自己還是不是女孩子呢,大概也絕不會在乎。
“新年快樂!”打開手機,零點零分,是蘆新城發(fā)來的祝福。
那時候的她,正在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