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是現(xiàn)在至關(guān)重要的事!
只要能止血,大部分輕傷的士兵就能立刻回到前線,只要他們能夠回到前線,整個寧陽城就有守住的希望!
之前就是因為傷員不能及時回歸,后備兵力太少,才導致的節(jié)節(jié)敗退。
柳營頭以最快的速度選出五六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讓他們聽從鐘堯的指揮。
其余的士兵雖然也會點包扎,但柳營頭擔心他們技術(shù)不行,安排他們先呆在旁邊學習蕭郎中的操作。
現(xiàn)在換紗布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反而是鐘堯這邊調(diào)配七厘散的速度有點跟不上了。
于是張志平馬上來到鐘堯的身邊,幫著他一起調(diào)配七厘散的劑量。
“這個傷員快要不行了!”
除了士兵之外,在場的還有幾名郎中,鐘堯并沒有讓他們參與到救治過程中來。
因為營帳內(nèi)傷員眾多,必須保留一部分懂得醫(yī)學知識的郎中,監(jiān)控著這些傷員的狀況。
現(xiàn)實世界能用機器做到對病人狀態(tài)的實時監(jiān)測,游戲里沒有條件,就將就一下,用人力代替吧。
這個喊聲,發(fā)出者便是其中的一名郎中。
“來了!”
先對病情嚴重的人進行急救,這是醫(yī)者的常識。
叫上兩名士兵,鐘堯飛速奔跑到那名郎中的身邊。
傷員的氣息微弱,嘴唇失去血色,神志也有些不清,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拖了。
“你們一個人拆紗布,一個人準備新的紗布!”
鐘堯熟練的指揮完,調(diào)配好一副新的七厘散藥貼,在士兵拆下紗布的那一瞬間,快速貼上。
另一名士兵已經(jīng)熟悉了配合,鐘堯一松手,就用新的紗布緊緊的固定住傷口。
“你待會給他喂點水喝,只要能止血就能恢復過來?!?p> 處理完畢后,鐘堯?qū)χ赃叺睦芍姓f道。
“鐘先生,這里!”
話音未落,不遠處又有急救的聲音響起。
“來了!!”
……
不知不覺已過了好幾個小時。
鐘堯一行人疲憊的癱在營帳的各個角落,中間從來沒有停下來休息過的他們,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慘最累的應該是蕭正清,鐘堯來的晚一些,只有蕭正清是從早上一直忙到晚上,中間除了喝過幾口水之外,沒有吃過一點干糧。
鐘堯都擔心,等他救治完這些士兵,下一個要救治的會不會就是蕭正清了。
第二累的當屬鐘堯。
所有人里面只有鐘堯知道七厘散的配法和藥方,他是調(diào)配七厘散的主力軍。
中間還由于一些士兵的傷勢比較嚴重,制備好的七厘散不夠他們外敷。
迫不得已之下,鐘堯臨時讓幾名士兵回鐘記藥堂帶足夠的藥材過來,然后重新制作。
好在是最后沒有出現(xiàn)什么差池,一個不落的治療好了這些傷勢嚴重的士兵。
“鐘先生,我讓部下幫你買回來了一些吃食?!?p> 柳營頭滿手的血污,身上也有不少濺射上去的血漬,還沒來得及清洗。
自從知道鐘堯他們能夠止血之后,他也立刻投入了救治的隊伍里。
雖然沒有鐘堯和蕭正清他們那么辛苦,但也算是出了大把的力氣。
鐘堯擺擺手,一邊喘氣一邊笑道,“你先給蕭郎中吃吧,今天最累的就屬他了,估計一整天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飯。”
“柳某剛剛已經(jīng)把食物給蕭郎中送去了。”
柳營頭也笑了,坐在鐘堯的身邊,
“柳營頭有心了?!?p> “小事小事,今天你們才是我的大恩人啊,特別是鐘先生你研制了七厘散?!?p> 柳營頭突然鄭重的開口。
“我已經(jīng)聽蕭郎中說了,今天若是沒有鐘先生你的七厘散,這些士兵斷然是救不活的?!?p> 看了眼營帳里的士兵們,在傷口慢慢止血之后,先前萎靡不振的他們氣色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好,一些輕傷的士兵甚至可以下地走動,開始進食。
“包括王營頭后面拉來的,這里的傷員一共有九十二個,現(xiàn)在還剩五十六人?!?p> 柳營頭心情沉重的望著營帳里的這些手足。
“絕大多數(shù)我都認識,那邊躺著的那個,”柳營頭伸出手指,指向營帳的一個角落,那里躺著一名士兵,呼吸已經(jīng)沒了很久。
“他叫張元二,就住我鄰街,我認識他,家里沒啥錢,就一個窮讀書的,要不是這次軍餉高,估計也不會過來參軍?!?p> “說來好笑,他那沒訂婚的婆娘,在他進來之前還把他給甩了,他和我說,他一定要賺到大錢,擺上十桌酒宴,去找另一個女娃子提親,好教那婆娘知道他多有出息?!?p> “不過可惜啊,可惜啊……希望他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投個大戶人家?!?p> 柳營頭不知從哪掏出了一袋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抬手在鐘堯面前晃了晃。
鐘堯猶豫了半秒,接過酒袋,同樣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口。
好家伙,這酒烈的差點沒讓鐘堯直接哭出來,緩了好幾秒才平復過來呼吸。
“哈哈,先生的酒性還需要再打磨打磨?!?p> 鐘堯搖搖頭,無奈開口,“張元二當時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失血的時間過長,我后面為他敷上了七厘散,但還是沒有救過來。”
“不不,我怎么會怪先生,我只是感慨一下,發(fā)發(fā)酒勁,埋怨自己的無能罷了?!?p> 柳營頭喝著烈酒,眼神開始渾濁,“這里躺著的,有陪了我好幾年的副將,還有一個十五歲大的娃子,是我沒用,沒護住他們……”
鐘堯沉默著。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生死。
九十二人,現(xiàn)在活著的只剩下五十六人。
三十六個人沒了,這還是在他們盡全力救治的情況下。
如果沒有七厘散來給他們止血的話……
鐘堯甚至都不敢想象。
“鐘先生,有一件事請您務必答應我!”
柳營頭的聲音打破了鐘堯的思考,轉(zhuǎn)頭看去,對方已經(jīng)將酒袋收了起來,插回了腰上。
“什么事,柳營頭但說無妨?!?p> “七厘散救了我五十六個弟兄的性命,請先生一定要將七厘散賣給我們!”
“只要先生您肯,我柳光義愿意為您做牛做馬!”
話音未落,柳營頭轉(zhuǎn)身雙膝下跪,手撐在地上,上半身也開始彎腰,眼看就要開始對著鐘堯磕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