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坦白
也就是說,她的確是重生了,但因為自己的干涉,時空出現(xiàn)了交叉混沌,也就是形成了一個新的時空。
所有在這個新的時空,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控,比如外公的病情,比如言幕哥的生死,比如紀時修這個人。
顧言兮陷入了恐懼,她害怕十八歲要面臨的是她想改變但卻改變不了的。
突然間,顧言兮的腦海里閃過了紀時修的面孔,她所做的一切都在挑戰(zhàn)著時空糾纏的底線,而他就就像是知道她在改變命運后的護身符。
她第一天上學,如果沒有送紀時修這一段,她一定會在還沒遇上她哥之前就被李軍欺負了。
之前在老宅,他早早地給她預言要離那里遠點,本來應該掉水里的是她,最終卻還是他。
她滿心期待她能考上一中,可偏偏他的志愿只填了瑞昱,他的一直在向她靠攏,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如果說顧言兮是這個時空的變數(shù),那么紀時修就是顧言兮的變數(shù)。
這個唯一能改變她十八歲命運的人是紀時修,顧言兮是悲喜交加:“紀時修這個狗東西,果然是居心叵測?!?p> 喜的是這個人是紀時修,現(xiàn)在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悲的這個人是紀時修,一個她看不透的人。
顧言兮裂了,她現(xiàn)在就想把握住她好不容易撿來的機會,決心好好茍活到他老爹嗝屁后繼承遺產(chǎn),現(xiàn)在整這么一出,顧言兮想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道何時走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紀時修突兀的聲音響起。
“在想什么?”
顧言兮連忙站起身面對著紀時修指責到:“你進女孩子的房間都不敲門的嗎?”
“我敲了,你沒聽見?”
顧言兮看見紀時修這一副坦蕩的姿態(tài)有些憤憤不平,也就不心虛了反而硬氣地試探道:“你都聽到了?”
“嗯?!?p> 這是很輕很輕的一個字。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顧言兮對他的那個“嗯”字很是不滿,這個字可以代表很多東西。
“你要我說什么?”紀時修的氣場突然就冷了下來,盯著顧言兮的眼神都變得暗淡起來。
他那依然是一副看破的表情讓顧言兮有些頭皮發(fā)麻:“你想說什么說什么,我怎么知道?!?p>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奔o時修往她又靠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道:“比如說我接近你是如何居心叵測?”
顧言兮徹底坐不住了,小小的一只縮到了墻邊,現(xiàn)在的紀時修看起來很危險。
少年身處熾陽之下晴朗如曦,眉眼里卻是不羈。
顧言兮腦子里那些前世墜樓時揮之不去的噩夢陡然消失,腦子里一片空白,一陣寒意席卷全身,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兩人僵持了大概十秒,最后還是少年咬了咬唇,收回落在靠在墻邊微顫的女孩身上的視線,俯身拿起椅子下女孩驚慌落跑時忘記的棉拖鞋,向前一步蹲下,將拖鞋放到女孩的白皙的腳邊。
紀時修維持著單膝下蹲的姿勢,再沒有其他動作,只是那清啞的嗓音穿透了被恐懼包裹的顧言兮的靈魂。
“聽話,穿鞋。”
顧言兮回過神,才發(fā)覺白衣少年半蹲在自己身前,執(zhí)著地自己穿鞋。
顧言兮穿上鞋后,紀時修才站起身,此刻的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郁氣,溫順了許多,顧言兮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你在怕什么?顧小兮。”紀時修的聲音因為處于變聲期本就很是暗啞,此刻他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讓他的聲線變得有些誘人:“我是不是說過,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p> “什么叫站在我在一邊?”
顧言兮知道,現(xiàn)在問是最好的時候,因為話是她自己提起來的。
“就是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幫你護你的意思。”
紀時修見顧言兮平復下來,讓她做回椅子上,自己則是靠在了墻上,說道這個,紀時修看顧言兮的眼神都變得火熱起來。
“為什么?”
顧言兮這個十歲的小小的身板里住著一個十八歲的靈魂,經(jīng)歷重生的人沒有什么是不敢想的,但少年如此信誓旦旦的誓言,她是沒有想過的。
少年沒有回答,但他那嘴角維揚的幅度似乎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他垂下來頭,從衣包里取出一根棒棒糖,撕下包裝含進嘴里。
這是顧言兮第一次見紀時修吃糖,因為之前的那些事情,顧言兮也知道紀時修有隨身帶棒棒糖的習慣,但她從來沒有見他吃過。
“我看見了?!?p> 紀時修說到這個整個人都變得沉郁悲痛起來,撐在桌角的手青筋勃起,仿佛是想到了一件令他痛苦不已的事情:“我看見你跳樓了?!?p> 顧言兮在聽見他說看見了,心就咯噔了一下,在紀時修最后一個字落下后,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我想拉你的,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掉下去?!?p> 他說,他看見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是……
“你是怎么看見我的?”
顧言兮只覺得直接的后背的冷汗直冒。
“夢?!?p> 紀時修坦白道,他一直在觀察顧言兮的表情,明明是十歲的臉,可他卻仿佛看見了夢中長大后的顧言兮的臉。
顧言兮的腦子現(xiàn)在特別亂,所以那天她墜樓時看見的人確實是紀時修,但卻不是二十三歲的紀時修,而是眼前這個少年。
紀時修的坦白,讓顧言兮開始相信現(xiàn)在這個紀時修是不會傷害她的了,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所圖,這點對她現(xiàn)在而言并不重要。
“紀時修,你會繼續(xù)幫我保守秘密的吧?!?p> “當然?!奔o時修將糖一口嚼碎,將棒子扔進垃圾桶,順著自己撐在桌上的手,俯身與顧言兮平視:“顧小兮,你不繼續(xù)問我的居心叵測的是什么了?”
顧言兮側(cè)頭閉眼躲過了與紀時修的對視,大腦快速做出了反應:“我相信哥哥不會害我?!?p> 大約過了兩秒,顧言兮感覺到自己頭被一只手給覆住,睜開眼睛,看見紀時修已經(jīng)站起來了,眉眼帶笑:“小兮說得有道理?!?p> 紀時修很高心,因為他和顧言兮有了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聯(lián)系。
滿月花白
有時候,坦白比所謂的善意的謊言更容易讓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