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元城,衙門。
屋頂之上的蘇立心中一驚。
這馬大人怎么來得這么早?上次莫師爺不是說要再過些時日的嗎?看他身旁的侍衛(wèi),各個都是武功不俗的樣子,此事怕是不好善了了,必須等到這馬大人離去才能下手了。
想完,繼續(xù)看向公堂內。
堂中莫師爺躬著身子朝高臺座椅上的馬大人說道:
“前日里,在其元城外三十里處......”
臺上的馬大人突然出聲打斷。
“等等。”
莫師爺和縣令不解為何,抬起頭望著馬大人,只見馬大人的下巴微微一點,二人便朝著同一方向扭頭看去,卻只看見外門的駐守官兵,再無其他。
莫師爺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馬大人的意思,隨即看向縣令,縣令此刻一頭霧水,他什么也沒有看到,和莫師爺對視之后,看著莫師爺不停的偏頭示意,方才如夢初醒般的說道:
“哦~你們幾個,下去吧,這里有馬大人的侍衛(wèi)守護,沒你們的事了?!?p> 門外駐守官兵告退離去,二人望向馬大人,見馬大人微微點頭之后,莫師爺這才繼續(xù)說道:
“當日張力攔截下趙明光的商隊之后,一切都如計劃中那樣進行,卻不料突然從林間殺出個一流高手。僅僅一個回合,張力便被束手就擒,但那名為喬立的一流高手卻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他將張力送至衙門后,被小人打發(fā)走了,現(xiàn)在不知下落。張力也由小人于昨夜送出城外,因大人您此次來訪突然,縣令大人未備好大人所需之物,請大人再給小人兩三日的時間,小人定會將大人所需之物雙手奉上?!?p> 說完之后,莫師爺?shù)椭^,不聽到臺上之人說話絕不敢起身。
莫師爺這些話里暗藏玄機,先是說縣令大人沒有準備好應該上交的財物,隨即說希望大人能把這份差事交給自己,自己一定會將財物盡數(shù)上交。
可憐的縣令被自己的師爺兩三句話就企圖踢出圈子,仍不自知,還不停的對著馬大人點頭賠笑,以表歉意。
臺上的馬大人盯著莫師爺,許久都未說話,臺下的縣令和師爺在這沉默的氣氛中,已然汗流浹背,衣衫盡濕。
末了,馬大人起身走向側堂,準備去衙門的房中休息,從步入黑暗的身影上傳來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兩日時間?!?p> 聞言的縣令還茫然無措,不知道這馬大人說的兩日是什么意思,看向自己的師爺,師爺躬著的身子下,眼里閃過一絲驚喜,隨后站起身來對著縣令說。
“馬大人只給我們兩日時間,我們需要趕緊把缺少的‘業(yè)績’給補上去,時間不多了?!?p> 縣令趕忙點了點頭,對著師爺感激的說道:
“師爺,今日多虧有你啊。此事本大人已經知曉了,張力那邊辛苦你去多多關注了?!?p> 說完就走去自己的臥房準備休息了。
莫師爺看著縣令遠去的背影,不屑的一笑。
“蠢豬,大難臨頭仍不自知。”
隨后自己也準備去休息了,想著明日一早就派人去給張力傳遞消息。
房頂上的蘇立見眾人都已離去,悄悄地抹除掉自己來過的痕跡,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
從窗戶返回的蘇立一眼就瞧見了趴在自己桌上睡覺的宋舒飛,無奈的一笑,把桌上的宋舒飛搖醒,準備讓他回自己的房間去睡。
宋舒飛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見蘇立已經返回,迫不及待的問道:
“喬大哥,此行還算順利嗎?探聽到什么消息了?”
蘇立搖了搖頭,說道:
“此事越來越復雜了,又過來了一位‘馬大人’,他身邊高手眾多,必須要等他離去了我們才能動手。不過好消息是他只待兩日,兩日之后我們尋個機會,動手之后立刻離開此地,這兩日莫要暴露,平日里該如何我們就如何,明白了嗎?”
宋舒飛聞言點點頭,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都聽喬大哥的。”
蘇立笑了笑,說:
“既然都聽我的,那你現(xiàn)在回去睡覺去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宋舒飛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間,上床睡覺。
房內的蘇立坐在床上,一直思考著公堂內的對話。
看來這馬大人就是三人的上線了,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提前過來收斂財物。只是現(xiàn)在張力已死,莫師爺他們肯定完不成任務,就是不知道這馬大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們兩個宰了,倒也免得我再去動手了,不過這縣令也是朝廷命官,想來這馬大人最多怒斥一番,也不會動手殺人。
想到這里,蘇立還是覺得要等馬大人先走了,自己再去尋找機會,隨即閉上眼睛,開始吐納修習。
......
......
次日一早,宋舒飛吃過早飯之后就被蘇立安排到衙門附近盯梢,看他們是否有什么動作,想著蘇立早上對自己說過的話。
“小飛,你今日就去衙門附近轉悠,我比較亮眼,呆的時間長了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你就沒有這個缺點。你發(fā)現(xiàn)他們若是有什么奇怪的舉動,你就來酒樓告訴我,若是到了夜里還沒有什么動靜,你就自己回來,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對的情況趕緊走,莫猶豫,知道了嗎?”
宋舒飛想了許久也沒明白蘇立說自己沒有這個缺點是什么意思,隨即不再去想,反正聽喬大哥的就沒錯,隨便找了個能看見衙門的茶水攤子,點了壺茶水就開始盯梢,只是那眼都不轉的‘盯梢’若是讓蘇立看見了,必然氣得七竅生煙。
忽然從茶水攤經過幾位行人,前面兩名衣著華麗,文質彬彬,后面則是懷里捧著大包小包的仆人。
兩名公子哥左顧右盼,到處查看有沒有好玩之物,還不時停下來指著街邊某個女子竊竊私語。
“央歌你看,那女子怎么樣?”
“嗯...唇紅齒白,膚色嫩白,就是胸前稍顯平坦了?!?p> “你還挺挑,昨日不知是誰在春香樓出來時腿都發(fā)軟,還得讓我扶著呢?!?p> “云凱...此事在外你小聲點說?!?p> “怎的?你在天祥城都不去喝花酒的嗎?”
“唉,我那老爹管得嚴啊,我哪敢去啊,去了只怕腿都給我打斷。不說這個,你怎么大清早的就拉我出來了,我還沒睡好呢?!?p> “說起這個我就煩躁,我那老爹你知道的,雖然告老還鄉(xiāng)了,但是還是認識不少的朝中大臣,關系也還不錯。今日他和我說,有個叫什么...馬...馬玄,對,就是這個叫馬玄的要來家中拜訪他,說是什么錦衣衛(wèi)暗雨部副掌事,這名字當真拗口,還說讓我也見見,認識認識,我聽見就煩,什么阿貓阿狗都讓我去見,當真是說出來就煩。”
“哎呀,莫煩莫煩,我在天祥城也是一樣,整日里全是來拜訪的,說這個是什么什么尚書,那個是什么什么大臣,我也煩得很,咱們哥倆都差不多,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咱們等會去哪玩玩?”
“嚯喲,看樣子你還沒玩夠呢?要不咱們晚上再去春香樓喝酒去?”
“行啊,那就這么說定了。”
“那當然了,我云凱說到做到?!?p> “......”
茶水攤上,宋舒飛依舊毫不放松的‘盯梢’,直至午后,才看見那馬大人帶著兩名錦衣衛(wèi)從正門出來,尋了一個方向走去。
宋舒飛想了想,還是坐在茶水攤上,直到太陽落下了山,攤主過來說道:
“這位少俠,老叟我要收攤了,您看......”
聞言的宋舒飛立馬站起身來,忙說道:
“抱歉抱歉,耽誤您了,這錢給您,來,我?guī)湍黄鹗瞻伞!?p> “謝謝這位少俠了,這位少俠不知道您今天一直盯著衙門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呢?”
“???我有這么明顯嗎?”
“......您這話說的,您眼睛都不帶轉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