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被村正議員看重,只是他在權勢之中,在周圍人的奉承之中,有些飄飄然。
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讓他瞬間的清醒,恢復到了之前的那個沉穩(wěn)精明的男人。剛剛的新聞播報給他指明了一條生路,現(xiàn)在能救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陷入到如此境地的始作俑者。
沒錯,就是現(xiàn)在那個春風得意的松下慶河議員。
要說恨意肯定是有的,但是吉田也很明白,他現(xiàn)在想要平穩(wěn)的降落,想要保護好妻子和兒子,那么就必須拋開所謂的面子和驕傲。
畢竟,如果連活著都成了問題,其他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自己的“仇人”。
此時村正議員看著電視上新聞里記者們對自己曾經(jīng)的秘書吉田道歉發(fā)布會的播報,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
“讓人先把那兩人扣下來。至于他——”鏡頭里出現(xiàn)了九十度鞠躬一臉愧疚的吉田,“讓他按找我們的劇本來,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別說,他應該懂違反的后果。”
“是的,先生?!币粋€穿著秘書制服的男人轉身快速離開,他是吉田的繼任者。
其實村正議員根本沒有用正眼看過這些工具人,他們叫吉田也好,山田也好,只要不給自己惹麻煩就行。
但是如果惹了不該惹的麻煩,那就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吉田看著外面的黑夜,回想著今天白天發(fā)生的事。
離他辭職被正式批準已經(jīng)有七八個小時,他在村正議員的注視下,在發(fā)布會上對全體國民進行了致歉,此前已經(jīng)對相關非法所得進行了償還。
牽扯出的金額不多,夠讓自己辭職,夠村正議員以此為由切割,但是并不至于坐牢。
一想到村正議員看著自己的那種冰冷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么順路去接兒子放學的妻子還沒有回來,吉田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指針已經(jīng)指在了八點的位置。
他的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于是拿起手機撥打妻子的號碼?!班健健健?p> 每一聲都敲擊在自己的心臟上,他感受到自己幾乎凝滯的呼吸。
“嘟————————”忽然電話里那端變成了長音。接著就是語音留言信箱的機器人錄音。
吉田趕忙撥打自己兒子的電話,一樣轉入了語音信箱。
他感到渾身像是浸入了冰水里,從骨頭里感到寒冷和恐懼。有一個他不愿意去想,但是很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
他的妻子和兒子被綁架了。
而讓他絕望的是,他不能報警!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知道是誰干的,但是他根本就無力反抗!
“啊——?。。。。。?!”吉田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像是被尖銳的捕獸夾夾住了腿的困獸一樣痛苦的嘶吼著。
“我應該更早就行動的,我明明知道村正那個老惡鬼他有多么的冷酷和殘忍!”吉田預料到了村正會對自己下手,但是沒有預料到他竟然用自己的家人來脅迫自己。
吉田在絕望中等待著,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會有人聯(lián)系自己,然后告訴自己下一步該做什么,比如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裝成得了抑郁癥,去指定的醫(yī)院去看指定的心理醫(yī)生,然后那個醫(yī)生會不小心透露出自己抑郁癥嚴重的事情,并且有自我了解的傾向。
然后只要營造出自己因為內(nèi)疚沒有臉面面對公眾,而妻兒也因為人受不了這種丑聞和選擇了靜悄悄的離開的事實。
最后,吉田會收到那個因為抑郁癥嚴重選擇永遠離開的指令。
這一套流程,他見過在其他人身上實施的過程,當時只是覺得驚訝和一點害怕。
而現(xiàn)在他成為了那個人,一種絕望慢慢的籠罩在他的周圍。
屋子里的燈光白的嚇人,四周安靜的讓人窒息,只有時鐘的滴答聲在提醒他,死亡宣判正冷酷的進入倒計時。
吉田知道自己活著,但是覺得已經(jīng)被抽干了所有的希望和勇氣。他能做的只有服從,一步步的走向深淵里的終點,只是他祈求自己的家人能夠獲得安全。
“嗡……嗡……嗡……”吉田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看著在桌子上震動的手機,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喂?你好?”
“爸爸!我們嗚——嗚——”電話里傳來了兒子的聲音,他說“我們”,那么說明妻子也和他在一起。
但是立刻被人捂住了嘴巴。
“你們想怎么樣?!”吉田控制不住大吼起來。
“吉田君請安靜,你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怎么能這么沒有風度的大喊大叫呢?”
雖然對方壓低了聲音說話,但是吉田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一張表情冷淡,但是眼神兇狠的中年男人的臉,之前在做一些需要灰色勢力協(xié)助的事情,村正議員讓自己聯(lián)系的就是這個人。
一模一樣的冷淡語氣,就好像任何事情都只是付錢的賞金任務。
他似乎沒有要掩飾自己的意思,也是,自己的家人在他手里,那還不是任他宰割。
“手機保持通話,我會給你下一步的指令。你這些日子就好好的完成最后的工作就行。對了——”
對面的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模糊,應該是臉轉向了其他人,拉遠了和手機間的距離。
但是依舊能大概聽出男人的疑惑:“……什么……支援?”
男人的音調(diào)忽然變高:“哪來的什么支援?!”因為發(fā)怒,聲音拔高,吉田也好奇他在憤怒的事情是什么。
但是男人并沒有接著說什么,隨之而來的是電話那頭響起了金屬狠狠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還有人的吼叫,然后是幾聲悶響。
“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家人!你說要我做什么都行!”在吉田的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對方用棍棒砸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畫面,是他打算逃跑被抓住了嗎?
吉田心急如焚,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能緊緊的握著手機,不敢漏過一秒的聲響,但是此時連悶響和撞擊聲也沒有了。
吉田的神經(jīng)緊繃著,就在這根神經(jīng)快要崩斷的時候,他聽到了緩緩的腳步聲,很奇怪,他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讓人厭惡,但是又不會感到恐懼。
甚至讓他有些心安。
“你好啊,吉田君,好久不見!”電話那頭傳來了松下慶河愉快的招呼聲。
候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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