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三更）

　　沈南方揮了揮袖子：“清霜，先見過相爺?！?p>　　粗略一看，這相爺也算是儒雅，只不過眼神與方明珠一樣，透著許多小心思。

　　不像自家爹爹，自帶正氣！

　　沈清霜極為乖巧地行了個禮：“見過方相。”

　　方嚴(yán)平“嗯”了聲，眼神從她身上掠過，皮笑肉不笑道：“小侄女不必多禮，坐吧?！?p>　　老大都站著，她可不敢坐，站到了沈清朗的旁邊，立刻覺得安全太多了。

　　沈清彥見狀，站到他妹妹旁邊。

　　這么一來，沈清霜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是C位，但總覺得像拉來公審似的。

　　尤其地上還跪著一個。

　　不腦補(bǔ)了，試探性問道：“方相這么晚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沈南方接過話道：“明珠今日被淑妃娘娘派人送回府后，高燒不退，只言片語中提到是你和小二欺負(fù)的她。方相不清楚緣由，所以到此一問。”

　　“不清楚緣由”五個字帶了重音，沈清霜立刻明白她爹的意思。

　　不是你的錯，你就一五一十將事實(shí)道來；是你的錯，編吧，賴吧，別背鍋就成。

　　這事簡單，小姑娘不怕了。原本打算笑著說，一想人家女兒還躺在床上，就換了種惆悵的眼神。

　　“二哥，你不是在場嗎？這么長時間你也沒澄清？”

　　總歸要先知道他的說法，免得二人說岔了授人以柄。

　　沈清疏無奈道：“說了，是方明珠教唆小皇子推你到荷塘未遂，反被太妃娘娘教訓(xùn)?？煞较嗖恍拧！?p>　　沈清霜尚未說話，沈清彥卻炸了。

　　“怎么著？之前打我妹妹，今日還打算害命了？難怪我今日眼皮直跳！”

　　沈清霜特別佩服她哥的應(yīng)變能力，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就這一句話，反客為主。

　　眼皮直跳，眼皮直跳，還不是怕老大找后賬嚇的？

　　方嚴(yán)平一聽，正色道：“三公子，你胡說什么？明珠什么時候打小侄女了？那次明明是小侄女打明珠......”

　　話音未落，沈南方忽然站了起來，直接打斷道：“一樣樣來，先說打人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朗道：“爹，這事兒子知道。差不多十天前，四殿下來了府中，說是方明珠在壽安宮前無故打了妹妹一巴掌，妹妹就還了回去，殿下誤會是妹妹欺負(fù)方明珠，所以特地來道歉。若是方相有疑問，可以找四殿下求證?！?p>　　方嚴(yán)平老臉一紅，嘴上卻硬氣。

　　“明珠怎么會打清霜？她們那么要好。”

　　沈清霜嘆了口氣，眸子里滿是同情，那就怪不得我將你女兒的事抖落出來了。

　　“方相，也不怪明珠。她一心想入宮，但不能如愿，所以就想挽回四殿下。誰料那日四殿下不愿意見她，她便要見我?；蛟S是嫉妒，一見面就打了我一巴掌。我一想，這種小事不值得找爹和哥哥告狀，免得因兒女小事影響朝堂大事，所以就還了一巴掌回去。小打小鬧的，也就算了?！?p>　　沈南方摸著他女兒的腦袋，欣慰道：“還是我女兒懂事。”

　　方嚴(yán)平老臉又是一紅，這是說他不懂事嗎？

　　“明珠從未喜歡四殿下，休得胡說影響她清譽(yù)?！?p>　　沈清霜笑道：“是，您說得都對?！?p>　　她懶得管那么多閑事，只要別把臟水往她身上潑就行！

　　“那今天落水的事呢？別說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方嚴(yán)平又道，不過語氣虛了不少。

　　以前沈家丫頭傻愣愣的，怎么今日一見條理清晰、腦子清明了不少？

　　沈清霜底氣更足：“方相，明珠跳河的事情，說句難聽話，是咎由自取。確實(shí)如二哥所說，是明珠要害我。她跟小皇子說我是壞女人，讓他把我推到河里就能有糖吃，小孩子懂什么，就聽她的話了。若不是四殿下相救，方相您現(xiàn)在或許就在小女的靈堂了?！?p>　　“清霜，不許胡說！”沈南方聽不得這不吉利的話，瞪了女兒一眼，與此同時看著方嚴(yán)平的眼神很是凌厲。

　　這老狗還惡人先告狀！真不要臉！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兄妹倆的誣陷之詞？”雖然底氣不足，但是話要說。

　　沈清霜又嘆了口氣，那意思仿佛在說：“真拿你沒辦法！”。

　　目光往桌子上瞄去，沈清朗微微一笑，倒了杯茶給她。

　　“謝謝大哥?！?p>　　喝了茶，潤了嗓子，有勁了。

　　語重心長道：“方相，我們家都是守法良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來的閑心去欺負(fù)您寶貝女兒？賢太妃娘娘、四殿下、淑妃娘娘、小皇子、玉平嬤嬤那么多人都在場，明珠當(dāng)場承認(rèn)了的。賢太妃見不得宮中出這齷齪事，親自下令讓明珠跳荷塘感同身受。不過，她可比我幸運(yùn)，畢竟我二哥還在旁邊等著搭救呢！而我呢，哎！”

　　搭救的人跪在旁邊，一臉哀戚。早知道就不救了！

　　方嚴(yán)平臉上訕訕，自家女兒只說被欺負(fù)，卻只字不提事情的經(jīng)過，讓他好一通沒臉還落人話柄。

　　“沈兄，要不今日的事就算了.......”

　　方嚴(yán)平的干笑聲還未落地，沈南方就冷冷哼了一聲。

　　“方相，這么算了可不行。令愛屢屢欺負(fù)小女，不給個說法，我不會善罷甘休！”

　　威震一方的大將軍怎么能忍受女兒被旁人欺負(fù)？

　　看著霸氣的爹，沈清霜的眼中滿是崇拜。

　　“那依沈兄之見，要什么樣的說法？”方嚴(yán)平知其性格，平日里不惹事，但是事來了絕對不怕事！

　　“清霜，你說呢？”

　　沈清霜一向有仇當(dāng)場報，這可真是為難她了。

　　“要不，就要方相一個人情？至于什么時候兌現(xiàn)，用什么兌現(xiàn)，等想到了再說？”

　　方嚴(yán)平一頭黑線，這如何答應(yīng)？

　　可若是不答應(yīng)，沈家父子定會報復(fù)。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父子四人偏偏是不要命的！

　　“看來方相沒誠意?！鄙蚰戏接挠膩砹艘痪洹?p>　　方嚴(yán)平心一橫：“行。小侄女什么時候需要兌現(xiàn)，盡管來找！”

　　望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沈清彥冷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吧？”

　　沈南方也笑笑，倒比預(yù)期的好。

　　斜了眼一臉郁悶的沈清疏，悶聲道：“老二，跳個河而已，怎么會高燒不退？”

　　沈清彥笑嘻嘻道：“爹，肯定是二哥公報私仇！”

　　沈清疏聞言，撓了撓頭，笑道：“只不過讓她多泡一會，延遲一會撈上來而已?！?p>　　正嘿嘿笑著，猛然見老大向他伸手。

　　“大.....大哥......”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雖然他是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但功夫卻是三兄弟里最弱的。

　　“拉你起來而已，你怕什么？”

　　沈清朗訕訕收回手，這家伙就不適合對他好！

　　沈清疏自己爬了起來，捶了捶腿。

　　沈清朗又道：“小二，你這次做得很好，待會找小三拿一千兩銀子，賞你的?！?p>　　沈清疏眼睛一亮，隨即滾下淚來，這么多年了，老大第一次賞他。

　　沈清彥則懵了，為什么賞銀要他出？就因為他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