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江念一邊拖著受傷的腿逃離市中心,一邊給陳完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
“……別是出事了吧?”她心底浮現(xiàn)出幾絲不好的預(yù)感,頓時有種原路回去找人的沖動。但現(xiàn)在醫(yī)院可是重災(zāi)區(qū),刷爆新聞頭條的巨大蠕蟲正盤踞在那搞破壞,這東西聽說刀槍不入、速度奇快,鑲滿牙齒的巨嘴逮哪吃哪,半天了也沒鎮(zhèn)壓下去——去了不僅幫不上忙,還容易搭上自己。
她坐在一家超市門口休息了會,腦袋輕輕靠在欄桿上,想看看醫(yī)院那邊的情況卻被高樓大廈遮擋。
“唉,如果這些都是我的幻覺該多好?”江念不禁有些埋怨,她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聯(lián)系市中心住或上班的朋友,想確認他們的安全,可惜真正報了平安的寥寥無幾,就連一直自稱幸運星的陳完都杳無音訊。
對比起來,江念才是真的幸運啊。從醫(yī)院附近一瘸一拐的晃悠過來一直沒出什么事,還即將順利抵達臨時避難區(qū)。
——就在二十分鐘前,她收到一條短信,里面粗略提了幾句“市中心災(zāi)難”問題,隨后要求該地區(qū)的居民迅速撤離到兩個避難區(qū),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
江念本就是一直向北跑路的,這一路上交通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些混亂,但總比市中心連環(huán)撞要好很多。她準備先打個車,不然剩下那半個小時的路自己走的話得疼死。
不過要是提前知道會遇見誰,那江念大概率就會自己走著去了,她也沒料到自己會做出這個后悔終身的決定。
35分鐘后——
“什么鬼!”她差點爆了粗口:“兩百塊?你這是趁火打劫?”
此時的江念正坐在一輛紅色跑車內(nèi),她剛才在路邊本想攔個出租,結(jié)果被這個全身黑衣的騷氣車主揚了一身土不說,對方還說順道要載她,不收多少錢。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收多少錢?”
黑衣男人把墨鏡摘下來,挑眉道:“兩百塊很多嗎?”
江念聽聞差點把一口牙咬碎,終于意識到不是所有富二代都像陳完一樣良心。她看了看微信不足90的余額,氣的發(fā)笑:
“我只有四十塊,你要不要?”
“四十塊?”對方不樂意了:“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那你這兩百塊是想當土匪?”江念說:“半個小時,我打車才18塊5,你有沒有良心?”
黑衣男哼了一聲,右手懶散地抬起來,指了指前面:“看到?jīng)],瑪莎拉蒂,全款330萬,我收你200很過分?”
“……隨你怎么說,我只有四十,愛要不要?!?p> “全身上下只有四十?你怎么比我……你怎么那么窮?”他嘴一瓢,又馬上回過神來,用驚奇的目光掃過去。
江念嘴角抽了抽,這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事:“我失業(yè)了行不行?”
“失業(yè)?沒想到你們普通人的生活那么難啊,我就永遠不會失業(yè)……”
江念心說你家不破產(chǎn)你失業(yè)個鬼,為什么這人比自己還像神經(jīng)?。?p> 黑衣男自我陶醉地講了半天,從天南扯到海北,一直到見對方不耐煩了才揮揮手:“唉——”
“算了,你也不容易,本公子不和你計較,四十就四十吧?!?p> 江念:“…………”
她差點一拳打過去,但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掃了碼后冷笑道:“我打個車頂了天才二十塊,別一副你施舍……”
還沒說完,那男人又把墨鏡戴了上去,打斷道:“停,別跟我說這種言情小說標配臺詞,本公子是不會愛上你的?!闭f完還騷包地撩了撩頭發(fā)。
“…………”
好賤,這人怎么那么賤。
江念此刻心里只有這么一個念頭,她飛速打開車門下車,轉(zhuǎn)身就進了體育館,祈禱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遇見這家伙。
折壽啊。
體育館此刻已經(jīng)被人群擠滿,大部分都是在市中心居住和辦公的,他們大都衣冠凌亂,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惶,一直在詢問旁邊維持秩序的警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而警方給出的答復(fù)是:自己看新聞,不要喧嘩。
在人美心善的警花姐姐的指引下,她順著側(cè)邊成功看到了醫(yī)務(wù)室的大門——說是醫(yī)務(wù)室,其實這就是個臨時搭建的小房間。被幾扇塑料屏風(fēng)擋著,衛(wèi)生條件還可以,最主要的是那醫(yī)生有點眼熟。
雙馬尾、永遠斜著看人的雙眼、抬得比天高的下巴,不是陳完的那個學(xué)妹還是誰?
二人無聲對望了一陣,尷尬最終還是由秦不語打破的,她問:“哪受傷了?”
江念挑了個位子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膝蓋:“膝蓋,剛才跑的時候擦傷了。”
“嚯,你跑的挺快嘛,我以為你和那個死累贅一起死在醫(yī)院里了呢?!彼址藗€白眼,嘲諷之氣快要溢出屏幕。
“?”江念被她的態(tài)度迷惑到了,有些詫異:“你這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陳完知道你這么叫他嗎?”
“我管他知不知道?累贅就是累贅,望哥要不是被他拖累怎么會……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一個個的都是吸血蟲,我呸!”她憑空啐了一口,直接把藥水往對方膝蓋上一灑,下手毫不留情。
江念被這粗暴的手法搞的眉頭皺成一團:“人家兩兄弟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暗戀陳望?”
“才沒有呢!”秦不語忙喊。
誰知這一下像是踩中了貓尾巴似的,小姑娘手抖了一下,臉頰微紅:“你別亂說啊,望哥就跟我親哥一樣,我……”
“我……”
“我……”
她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別的話來,只能低著頭給江念上藥,惡狠狠地威脅了句“你別到處亂說啊”便不再說話了,趾高氣揚的囂張火焰立馬消下去了一半。
江念見狀有些無語,她之前聽陳完說這姑娘今年才15歲,提前參加高考才上了醫(yī)科大,在當時制造了不小的轟動,畢竟學(xué)霸蘿莉這人設(shè)還是很吃香的。
不過知道了她暗戀陳望后,江念就不得不吐槽一句:貴圈真亂。
本來她準備旁敲側(cè)擊的打聽一下這事,回去好跟陳完吐槽,沒想到下一刻大門就被猛地撞開,一個身穿貂皮的中年大叔沖了過來。
“醫(yī)僧!醫(yī)僧!唔的臉,唔的臉要&#……”他吐字含糊不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秦不語那去,后者嫌棄的比了個停的手勢。
秦不語皺眉:“停停停,給我坐那邊去排隊!”她隨即又有些好奇,頓了頓道:
“你這是去打拳賽了?臉腫成這幅鳥樣?!?p> 中年人一聽更委屈了,他捂著臉,頂著那口漏風(fēng)的牙一臉憤慨:“似有個仁,他把唔的車頭了,還打唔!”
“偷車?”江念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你車長什么樣?偷你車的人長什么樣?”
“最新寬的紅色麻莎拉迪,打唔的那個穿了一身黑,還搶了唔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