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車禍,撞出個弟弟
錢多寶把人趕走后,心情特別舒暢,哼著歌在陽臺上晾衣服。
客廳里,段流流本來是在看贊助商名單的,看著看著她又睡著了。
下午兩點,太陽烈得不像話。
錢多寶搖醒沙發(fā)上的段流流:“老板,起來吃點東西,三點有個約會。”
她爬起來,坐了半晌,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兩點半出門。
陳司機上路不到十分鐘就打了三個哈欠,大概也是昨夜給折騰的。
到達歡SHOP購物廣場路段,車子停下等綠燈。
車窗外人頭攢動,個個都打了防曬的傘。
“這天氣真熱呀?!卞X多寶隨身帶保溫壺,與其說她是助手,不如說是保姆。她從副駕駛位轉(zhuǎn)過身去把水壺遞給后座的人,“老板,這是紅棗水,你喝喝看?!?p> “謝謝?!?p> 自從雇了錢多寶,段流流就有種‘終于有媽了’的感覺。
前面亮綠燈,車子緩緩前進,左轉(zhuǎn)時,有個路人突然跑出來,陳司機踩下剎車。
不知道碰沒碰到人,陳司機下車看,看到那個路人躺在地上了。
四周圍觀人群越來越多。
錢多寶也嚇懵了,回過神就先問段流流:“老板,你沒事吧?”
她搖頭。
沒事,就紅棗水灑了一身。
很快有交警過來驅(qū)散人群,并把‘受害者’送去醫(yī)院。
三點鐘的約會取消了。
歡城醫(yī)院,急診科。
走廊上,陳司機在配合民警錄口供。
“有監(jiān)控,我車沒有撞到人,車速也不快?!碑?dāng)了二十年司機,陳司機對這種事應(yīng)對自如,他大膽猜測,“警察同志,會不會是碰瓷?”
警察同志把筆錄本轉(zhuǎn)了個方向,筆遞過去:“這方面我們會跟進,你看一下口供,沒問題的話就簽字?!?p> 陳司機簽了字,并道謝。
急診科的護士急匆匆走出來:“誰是車禍傷者家屬?”
坐在長椅上的段流流跟錢多寶抬起頭來。錢多寶起身走過去,“我,”
護士打斷她:“家屬過來驗個血吧?!?p> 驗血?
錢多寶直搖頭:“我不驗血,我怕?!彼龝炨樣謺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驗血了。
護士皺眉頭:“哪有你這樣的家屬?”
錢多寶解釋:“我不是家屬,我只是同行人員?!彼龁枺袄锩娴膫吣睦锪餮??”剛才明明沒看到有血。
護士:“胸腔內(nèi)出血?!?p> “……”
那得撞得多嚴(yán)重才會導(dǎo)致胸腔內(nèi)出血!
這話段流流也聽到了。
兩個小時過去,急診室里的醫(yī)護人員終于出來了。
段流流站起身——
走廊那頭有個女人左盼右顧、火急火燎地在跑。
錢多寶認(rèn)出了她:“老板,她就是今天你要見的人,方蕊。”可是她怎么會在這里呢?
方蕊抓個人就問:“請問是不是有個車禍的男孩被送進來了?”她氣喘吁吁,“他,他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很帥的?!?p> 護士:“有,你是家屬嗎?”
方蕊點頭:“對,算家屬,他是我家藝人?!?p> 護士說人在急診室里,待會會轉(zhuǎn)普通病房,讓她稍等。
方蕊提著的心終于落下了:“謝謝謝謝,那我在這里等?!?p> 待護士走后,錢多寶跟段流流上前。
錢多寶先打招呼:“方小姐,你怎么來了?”她剛剛好像聽到'我家藝人'四個字。
在這里遇到這兩位,方蕊很是震驚,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星海傳媒公司的創(chuàng)辦人段流流,“我家藝人又闖禍被送進來了?!彼咽稚煜蚨瘟髁?,“段總對吧,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p> 這段總真漂亮,真年輕。
段流流跟她握了下手:“是有點特別。”
客套話講完,方蕊把自家藝人的實情娓娓道來,說著眼眶就紅了。
錢多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她也忍不住落淚:“方小姐,照你這么說,那你家藝人真是太慘了?!?p> 不是每家傳媒公司的老板都像她家的這位一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怎么能讓一個小孩去做那種事呢?
關(guān)籠子里,供有錢人玩。
簡直是禽獸行為。
錢多寶心頭的火燒得越來越旺,轉(zhuǎn)臉就對段流流說:“老板,你一定要救他們?!?p> “……”
這丫頭,人家說的真假都不知道,這么快就護上了。
但有一事確實是真的,剛才方蕊沒到之前,那個護士就說了,患者是胸腔內(nèi)出血,身體上不僅有新傷還有舊痕,看來沒少挨打。
十八歲的年紀(jì),也就比她家藝人廖苗苗大一歲,這命運卻全然不同。
方蕊接過錢多寶遞過來的紙巾,“謝謝。”
急診室的大門打開,兩名護士推著傷者出來,喊了聲:“家屬在嗎?快跟上?!?p> 三人跟著走。
段流流走著說:“多寶,去吧病房升級一下?!?p> 然后普通病房就升級成vip病房。
從車禍到手術(shù)到手術(shù)結(jié)局,段流流都沒有看到男孩的臉。
直到在病房里,他安靜躺著,她走近病床,將視線落在他臉上的一瞬間。
她愣了。
為什么那么像?不,是一模一樣。
前世的記憶在腦海里浮現(xiàn)——
粉色的嬰兒房,藍色的嬰兒床。
“媽咪,為什么弟弟這么???”
“因為是弟弟呀?!?p> “媽咪,我想給弟弟穿裙子?!?p> 她媽咪說男孩子不能穿裙子。
十四歲那年,這個弟弟就去了天堂。
十六歲,段流流才知道,他不是父母帶回來給她當(dāng)?shù)艿艿模撬膶S?血庫'。
難怪他只在她受傷流血的時候才出現(xiàn)。
“老板,你怎么了?”
段流流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拉回,她移開視線,看到錢多寶驚訝的臉,“老板,你怎么哭了?”
“我,”她用手一摸,摸到一臉淚水,“沒什么,就是覺得他像我一個弟弟?!?p> 錢多寶歪頭:“???老板你有弟弟嗎?”不是只有一個沒心沒肺的妹妹林雨宴嗎?
段流流又看了他一眼,是真像:“好好照顧他,我出去一趟。”
“好。”
從病房出來,段流流掏出手機,給陳謹(jǐn)安打電話,要他查一個人。
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打電話來尋他幫忙,卻不是為了公事。
陳謹(jǐn)安問:“誰?”
段流流坐進車?yán)?,扣安全帶:“許灝存。”
“行,一個小時后給你?!?p> 她說:“謝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