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壯烈犧牲，兩敗俱傷
天戍衛(wèi)因接連運用靈力攻擊黑龍，消耗掉太多能量。為了阻止黑龍飛走，他們又爆發(fā)性輸出了最后一點能量，結(jié)果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個個癱倒在地，虛弱不堪。
都司一人苦撐不退勉強堅持，但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住黑龍，漸漸變暗變淡的藍(lán)光意味著下一個倒下的就是她。
這場角力中，黑龍逐漸擺脫了束縛，它用邪魅的神情盯著都司，不緊不慢地張開大口噴出一個火球。
“快撒手?。 碧K朗想上前拉回都司，卻被火焰烤的無法近身。
都司像是沒有聽到，轉(zhuǎn)眼就被火球擊中。在一聲巨響后，藍(lán)光消失不見，她被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蘇朗穿過火焰，第一個沖了上去，將正在掙扎著起身的都司扶起，慌忙向后撤退。李世民急命玄甲軍架起那些倒在地上的天戍衛(wèi)，也跟著后撤。
黑龍掙脫束縛以后，并沒有對潰不成軍的天戍衛(wèi)和玄甲軍乘勝追擊，反而一個盤躍，向深淵上空飛去，轉(zhuǎn)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蘇朗和李世民一眾人十分狼狽的退回到那片茅草棚，看著虛弱到極致的天戍衛(wèi)和同樣疲憊不堪的玄甲軍，心中百味陳雜。
黑龍沒有追上來，不知是福是禍，只得先安排大家拿出隨著攜帶的胡餅和水，就地吃飯休息。
都司喝過一些水，又吃了一些胡餅后，才稍微恢復(fù)一些。不顧仍然虛弱的身體，忙找來皇甫璋征和蘇曠詢問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蘇曠不想跟天戍衛(wèi)的人數(shù)說話，只顧大快朵頤享用念叨了許多年的胡餅。皇甫璋征一五一十將黑龍眼睛的變化和他跟蘇曠的對話都告訴了都司。
都司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有多大，十分自責(zé)，恨自己又被叔堯算計。同時也開始對李世民的人刮目相看，認(rèn)為接下來的行動需要聽聽他們的想法，于是就問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世民先對都司勸慰了一番，然后分析說：如果一切都在按照叔堯的計劃進行，那么叔堯先前通靈黑龍時表現(xiàn)的不堪一擊，是為了削弱黑龍的力量；等到黑龍被我們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又?jǐn)嚅_與其的通靈，為的是讓黑龍露出本來面目，反過來削弱我們的力量。這樣才能實現(xiàn)他的目的——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力。只不過這黑龍方才已占上風(fēng)，卻并沒有對我們大開殺戒，反而飛走了，這又是為何？
“有沒有可能是，黑龍剛才是垂死掙扎，已經(jīng)沒有力量殺死我們，所以躲起來了？”蘇朗見都司不語，皇甫璋征沉思，便講出了自己的分析。
“哼，剛才錘死掙扎不假，沒有力量殺死我們也是真的，但你說它躲起來？那是你小瞧那畜生了。黑龍獸性已經(jīng)處于最強階段，絕不可能放過我們的?！碧K曠吃完一個胡餅，又搶到一個，邊吃邊講。
“那你的意思是…？”李世民毫不介意蘇曠的輕蔑態(tài)度，反而給他遞過去一個水囊。
“咱們知道吃飯恢復(fù)體力，那畜生就不知道？”蘇曠毫不客氣地接過水囊，咕嘟咕嘟猛灌了幾口，大呼痛快。
“地精怪！”蘇曠話剛完，大家便異口同聲驚呼出來。他們都深知這地精怪的威力，頓時心生絕望。
“黑龍吃完地精怪，殺死我們一定不費吹灰之力，可對叔堯來說，不也一樣是很難對付嗎？”皇甫璋征不緊不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這么想，是因為你不知道那地精怪的威力。以往黑龍吃一次地精怪就能一個月不用進食。短時間內(nèi)接連吃下大量地精怪，無異于飲鴆止渴，會被心火燒蝕而亡。這樣一來，叔堯就能輕而易舉消滅黑龍和你們，這才是他真正的計劃?！碧K曠悻悻地回應(yīng)大家的目光。“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剛才吃胡餅時才想到這些的。”
蘇曠的話，依然讓大家感到絕望，因為結(jié)果對叔堯來說更有利。
接下來怎么辦？
這個想法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但誰也沒有答案。
大家的沉默被一聲龍吟打破，似乎是在向他們發(fā)出死亡的信號。
“只能死戰(zhàn)?！倍妓緩姄沃玖似饋?，凝望著黑龍的方向。
“李世民，等會我們天戍衛(wèi)會拼死抵擋黑龍，之后…我希望由你們來阻擋叔堯，這不是命令?！?p> “都司這是什么話，我李世民和玄甲軍雖然比不上天戍衛(wèi)英武驍勇，可個頂個也都是好男兒，今天豁出去了跟都司同生共死！”李世民經(jīng)歷死戰(zhàn)無數(shù)，非常能理解都司的心情，打心里佩服這個奇女子的氣概，情緒被她這么一調(diào)動立刻激昂起來。
“還有我，我這人雖然膽小怕事，但不怕死，今天也豁出去了！”蘇朗同樣被都司的情緒感染，不顧蘇曠的拉扯，也跟著表明了態(tài)度。
都司沒再說什么，沖大家微微點了點頭，便朝天戍衛(wèi)那邊走去。
“天戍衛(wèi)的弟兄們！能和你們一起戰(zhàn)斗，是我的榮耀！今天就讓那妖族人叔堯見識一下我們天戍衛(wèi)的本事！”
“誓死追隨都司！”天戍衛(wèi)們也都強撐著站了起來，個個甘死如飴，神情超脫。
“吃地精怪！”都司慨然下令。
天戍衛(wèi)們沒有任何遲疑，紛紛去抓地精怪，他們不是不知道再次吃地精怪的后果是什么，但他們更看重天戍衛(wèi)的戰(zhàn)斗榮譽。
李世民見狀也要下命令讓玄甲軍吃地精怪，卻被都司堅決攔下。
“等我們頂不住了，你們再上…”都司不容置疑地說道。
李世民不再堅持，沖她抱拳行禮，然后轉(zhuǎn)身去安排玄甲軍的行動。
“都瘋了…”蘇朗眼瞅著天戍衛(wèi)們每人又吃下兩只地精怪，心中百感交集，仿佛又看到了東倉外玄甲軍的沖鋒畫面，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麗婭的傷勢。
一方惱羞成怒，窮兇極惡；另一方慷慨悲歌，坦然赴死，對決再次開始。
黑龍沖破黑暗，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氣勢熏灼、咄咄逼人。這次它沒有俯沖攻擊，而是飛落在地面，大搖大擺沖眾人走來，十分驕橫狂放。
天戍衛(wèi)也沒有立刻攻擊，他們從容不迫的排成一排，步伐徐徐與黑龍相向而行。
雙方漸漸靠近，不約而同加快了速度，黑龍率先一躍而起，一道火柱噴射而出。
天戍衛(wèi)們合力發(fā)出一道強光，與火柱在空中徑直相撞，互相抵消僵持，產(chǎn)生一陣極強的嗡嗡聲，震的李世民等人耳朵嘶鳴，頭痛欲裂，根本無法出手相助。
雙方僵持時，都司卻領(lǐng)著五個天戍衛(wèi)，以極快的速度沖黑龍飛奔而去，瞬間化作幾道光箭，分別射向黑龍身體的幾個部位。
黑龍發(fā)現(xiàn)幾道光箭貼著地面，正朝自己射過來，也不躲閃。反而挺身向前幾步，噴出了更強的火柱，直接與天戍衛(wèi)的光柱產(chǎn)生了爆炸。爆炸產(chǎn)生的火光瞬時向四周蔓延，天戍衛(wèi)們被掀翻倒地，也將兩道光箭吞噬。
剩下的三道光箭眼見就要擊中黑龍，卻被它用爪子抓住一道，瞬間就被捏碎。另外僅存的兩到光箭，立刻躲閃轉(zhuǎn)換角度，卻被它一個擺尾給擊中，其中一道被撞飛，另外一道藍(lán)色的光箭硬硬生生從龍尾洞穿而過。
黑龍被擊穿龍尾，慌忙退向一邊，但并沒有露出頹勢，反而挑釁似的搖擺著受傷的尾巴，重新調(diào)整攻擊姿態(tài)。
天戍衛(wèi)們形成半扇形攻擊隊形，再次運用靈力，只見黑龍四周的地面上頓時鉆出十幾根葡萄藤似的根莖，將黑龍緊緊捆綁纏住。接著天戍衛(wèi)們變化出長矛，直沖龍眼刺去。
黑龍拱起身子，向外撐那些藤莖，卻左右掙扎不動，還被各類長矛刺中身體，一時腥血彌漫。玄甲軍也趕緊趕了過來，用手中的橫刀猛戳其鱗甲縫隙之處。
黑龍仰著脖子不停咆哮，天戍衛(wèi)和玄甲軍們注意到，它的鱗甲開始自己緩緩打開，身體中噴出一陣陣腥臭滾燙的熱氣，熏嗆的他們紛紛掩鼻后退。
他們剛退后十余步，就看到那些鱗甲已經(jīng)全部張合開來，黑龍通體血紅，接著便是無數(shù)道紅色光焰噴射而出，瞬間就將身上的那些藤莖燒斷。一些躲避不及時的天戍衛(wèi)和玄甲軍當(dāng)即就被燒成了灰。
渾身燃燒著血紅火焰的黑龍一掙扎開，便開始瘋狂進攻眾人。一會兒噴火，一會兒用身體亂撞。
大家且戰(zhàn)且退，漸漸抵擋不住。剩余的天戍衛(wèi)殺紅了眼，身上已經(jīng)看不見丁點靈動與灑脫，各個遍體鱗傷，渾身是血。他們互相對視之后，便不再后撤，一把撕扯掉上身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短甲和衣衫，從衣兜里又拿出地精怪塞進嘴里。
蘇朗和李世民被天戍衛(wèi)的瘋狂舉動驚呆了，只見他們原本白皙的皮膚和清澈的眼睛，此時變得和黑龍一樣血紅滲人，宛如一尊尊閻羅金剛。
都司也打算再次吃地精怪，卻被那些天戍衛(wèi)奪了過去。蘇朗和李世民見狀，趕緊跑過去強行將都司拉開。
那些天戍衛(wèi)身體越來越紅，像是從里到外正被烈火焚燒一樣，痛的他們不停大喊。在絕望的看了都司一眼后，他們便奔向黑龍，化成一道道紅色閃電，徑直撞向黑龍，旋即發(fā)生強烈的爆炸。
黑龍一時被爆炸的紅色火球包圍，被炸得東倒西歪，幾番摔倒在地。整個深淵被爆炸聲震的嗡嗡直響。
過了許久，深淵才回復(fù)平靜，但是黑龍并沒有死，它被炸掉一只爪子，和半邊臉。那一只僅存的血紅色眼睛看到了蘇朗等人后，竟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朝他們走了過來。
天戍衛(wèi)們壯烈的行動，震撼了每一個人，大家義憤填膺，舉著橫刀，準(zhǔn)備發(fā)動最后得沖鋒。
黑龍走著走著突然腳下又發(fā)生了爆炸。這次是耀眼的白熾光，雖然威力不算很大，但連環(huán)的爆炸還是對它殘缺的身體造成了傷害。
“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皇甫璋征一個健步?jīng)_了過去，離近黑龍觀察一通后，折返了回來。
“是那些人頭骨和貝殼，一碰黑龍身上的火就炸了?！?p> 大家聽完更是驚奇，沒想到這深淵底下還有如此玄機。
“這可能是當(dāng)年大禹對付黑龍的手段，別愣著了！”蘇曠狡黠一笑，惡狠狠地示意大家重新攻擊。
玄甲軍本就憋著一口惡氣，一見有了對付黑龍的方法，一個個發(fā)了瘋似的沖向黑龍，不斷將人頭骨投擲出去。
黑龍腳下、身上、眼前不斷發(fā)生爆炸，不堪其擾，卻又進退兩難，情急之中竟原地將身體盤了起來，把頭埋在其中。
這下，玄甲軍們更來勁了，紛紛上前，將人頭骨朝黑龍的鱗甲縫隙和傷口處扔。不一會兒便將其炸得血肉模糊。
炸得正起勁兒時，那黑龍卻發(fā)出一聲幽幽的呻吟，像老黃牛的叫聲。
“這畜生是在跟咱們認(rèn)輸嗎？”
“哼！這會知道疼了，老子炸死你，給天戍衛(wèi)的弟兄們報仇！”
眾人不解這黑龍呻吟的含義，議論紛紛，手上的人頭骨一個接一個扔向黑龍。
李世民忙問蘇曠這聲音是什么意思。蘇曠搔首踟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民間有老黃牛將死之時會“龍吟”，可能這黑龍是快死了。
“謹(jǐn)慎為上，請?zhí)与x遠(yuǎn)些?！被矢﹁罢鲗η耙淮魏邶埖摹凹偎馈毙挠杏嗉?，趕忙勸李世民。
李世民也不敢大意，留下皇甫璋征和玄甲軍離遠(yuǎn)些繼續(xù)攻擊，他和蘇朗、蘇曠，以及都司去遠(yuǎn)處等著。
誰知還沒走出多遠(yuǎn)，就聽后面議論聲又起。原來黑龍通體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極為明亮的血紅色，甚是恐怖。
皇甫璋征極力沖李世民他們擺手，示意他們快跑。李世民等人瞬間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黑龍仍未死去。
果不其然，李世民等人剛沒跑幾步，整個深淵就從原來的昏暗，變得如同白天一樣。
接著就是一聲震碎百骸的巨響，蘇朗感覺整個世界仿佛消失了，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像是置身混沌一樣。
接著蘇朗的耳朵聽到了巨大的嘶鳴聲，滿眼都是刺目的白光，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
再接著，蘇朗能夠看到微微的藍(lán)光，轟鳴的腦袋也安靜了下來，周圍有兩個人影恍惚閃動。
蘇朗使勁兒拍了拍腦子，終于恢復(fù)了一點神智，他看到李世民和蘇曠也跟他的情況差不多。定神看了一下四周，他們正處在一個藍(lán)的屏障中。
蘇朗看到司沖著他說話，卻只見嘴動，聽不到音，便撐著身體靠近去聽。這一動，渾身疼痛，跟剛從深淵上面摔下來時的感覺一樣。耳朵也跟著鉆心疼，又是一陣嘶鳴后，便聽見了都司一直再問他們有事沒事。蘇朗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轉(zhuǎn)身去扶蘇曠和李世民。
白光很快便消失不見，都司收起靈力，滿頭大汗，疲累不堪的坐在了地上。
四個人歇了一陣后，見四周沒了動勁兒，那條黑龍也消失不見，便互相攙扶著去找玄甲軍。
皇甫璋征和玄甲軍全都沒了蹤影，經(jīng)過四處查找后，蘇朗在一個凹槽里發(fā)現(xiàn)了昏死過去的皇甫璋征。等他醒過來后，一問才知，爆炸那會，玄甲軍的弟兄們將他推進了這個凹槽，并用身體遮擋住了凹槽的豁口，才使他活了下來。
皇甫璋征冷冷的敘述事情經(jīng)過，在場的人無不動容，李世民更是痛心刻骨。
當(dāng)大家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時，蘇曠卻覺得那個凹槽有些奇怪，他這這里待了那么多年，從未見過這樣齊整的凹槽。由于光線遮擋，里面烏漆嘛黑看不出個究竟，便俯低了身體觀察。這一看，他確定了這些凹槽是剛出現(xiàn)的，在周圍同樣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凹槽。
蘇曠的異樣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紛紛問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難道……”蘇曠喃喃自語。
“什么難道？有什么不對勁嗎？”
“嗯，這些剛出現(xiàn)的凹槽，很可能就是大禹銅甲神兵?！?p> “銅甲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