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奇經(jīng)歷，奇幻夢境
“我是峪山軍的人?！?p> 王同然坦誠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聽都司說過，蘇朗那顆本元石可以媲美輪回臺五大公老的。蘇曠躲藏二十年會不會與這個有關？”李世民對王同然的身份已不再好奇，現(xiàn)在他想知道更多關于輪回臺與峪山軍之間的事。掌握的越多，他才越能接近輪回世界的中心。
“太子分析的不錯。蘇朗的那顆本元石，很可能就是輪回臺五大公老當中某一個人的?！?p> 王同然這句話一出，讓在場的人都如驚雷炸頂，各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
“這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前的蘇曠案說起。當年我跟蘇曠都是峪山軍的隊正，私下里我們更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有一次天靈大陸和昆侖大陸之間出現(xiàn)了自然裂縫，這對峪山軍來說是個極佳的機會，因為當時峪山軍和妖族正在密謀起兵反抗輪回臺。”
“督帥，也就是當時的峪山軍的首領，當即決定借裂縫進入天靈大陸，聯(lián)合妖族人打輪回臺一個措手不及。因為我已經(jīng)接到命令進入明司府作眼線，所以沒能跟大軍進入天靈大陸。不久之后，就聽逃回來的弟兄說，峪山軍和妖族聯(lián)軍被伏擊，傷亡十分慘重，督帥和很多兄弟都下落不明，蘇曠也在其中?！?p> “可誰知，幾天后，明司府卻接到了捉拿峪山軍叛賊蘇曠的命令。這封命令十分奇怪，因為蘇曠只不過是峪山軍的一個小小隊正，輪回臺卻指名道姓要抓蘇曠，而且來抓人的是一大批天戍衛(wèi)。他們說蘇曠已經(jīng)逃回了家，讓我們火速帶路。果不其然，我們到的時候，蘇曠剛剛從家中逃走，天戍衛(wèi)一面派人去追，一面搜查了他家，還羈押審問了他的妻子，但最終都一無所獲。當時我還不明就里，現(xiàn)在看來他們就是在找那塊本元石。這些年來，輪回臺一直沒有放棄追捕蘇曠，直到現(xiàn)在明司府還有一隊人馬在暗中查找蘇曠的線索?！?p> “再到后來，殘余的峪山軍重新組織了起來，推選了新的督帥。從知情人口中得知當時被伏擊后，蘇曠領著屬下們突圍了，結(jié)果陰差陽錯誤打誤撞，闖進了輪回臺的前軍大營。因為輪回臺天戍軍主力正在圍剿聯(lián)軍，所以大營守備很松。他們認為這是天賜良機，當即決定刺殺天戍衛(wèi)將領，計劃定好以后他們分成兩隊分頭行動。但刺殺行動并不順利，蘇朗那隊人行刺時被發(fā)現(xiàn)了。我想可能就是那次刺殺讓蘇曠得到了一位公老的本元石?！?p> “至于蘇曠刺殺時發(fā)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從靈力強大的公老手中得到本元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同然根據(jù)已經(jīng)掌握的事實和推測，將蘇曠和本元石背后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出來，聽者無不震驚不已。
“輪回臺明知道蘇曠是我的父親，還讓我進入明司府當差，是把我當誘餌想引他現(xiàn)身的吧？”
“有這方面的考慮，不過還跟輪回臺的高傲有關，他們沒有為難你和你母親，也是在展示他們自認為的高貴品格。”
“先別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佛牌背后有一個巨大的秘密，關系到很多人的安危?？涩F(xiàn)在看來，搶到一塊本元石，也只能說明是一次壯舉，好像算不上什么秘密?！碧K朗第一次聽到父親蘇曠曾經(jīng)的故事，心中感慨萬千，他怎么也沒法把和藹可親的父親跟那些故事聯(lián)系起來。而王同然的講述和分析只是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并不能說明那個讓父親諱莫如深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這個秘密或許跟輪回臺和峪山軍相關，本元石可能不是重點?！蓖跬怀林樥f道。
“蘇曠前輩臨死前跟我說過，要反輪回臺的話，外面的人都不可信，尤其不能信峪山軍，只讓我找你一人。會不會是你們峪山軍內(nèi)部出了叛賊？”李世民發(fā)現(xiàn)王同然講完后，事情貌似越來越復雜，但又隱約覺得真相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憋悶。
“蘇曠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峪山軍里有人跟輪回臺勾結(jié)，而這個跟輪回臺勾結(jié)的人，地位一定很高，非常危險?！蓖跬淮藭r確信這個秘密跟峪山軍叛徒有關，以往峪山軍也有流言說內(nèi)部出了叛徒，現(xiàn)在來看千真萬確。
“諸位，關于蘇曠和那塊本元石背后的秘密，牽扯到了反抗輪回臺的大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魏征認為對這件事的討論太過草率，萬一走漏風聲被輪回臺知曉了，后果肯定不堪設想，當即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李世民和王同然立刻領會了魏征的意思，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救治都司的事上。王同然手中閃爍著流光的上靈帖，提醒著眾人——輪回臺已經(jīng)知道都司需要被救治，但奇怪的是，輪回臺那邊得到消息后并沒有回復。
“那塊本元石還在你身上嗎？”王同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絕不能束手就擒，拼死也得保護好兄弟的兒子。他本想讓蘇朗帶著本元石投奔峪山軍，可話還沒說出口便后悔了，因為峪山軍現(xiàn)在反而是最不可靠的。
“在……也…不在?！碧K朗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當時我一心想著救都司，可又打不過叔堯，情急之中就產(chǎn)生了去拿叔堯那塊本元石的想法。握住叔堯那塊本元石后就有一股東西往我身體里鉆，接著又被叔堯一股靈力打在了胸口的佛牌上，然后我就感覺到身體里的那股東西被佛牌吸收，也就是那塊本元石?！?p> “那股東西越來越多，流動的也越來越快，我就陷入了昏迷。等我再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正在墜入一個非?？斩?、漆黑，但是又能看得極為清楚的地方，和我一起墜入的還有三個互相纏繞轉(zhuǎn)動的大光球，以及許多飄忽不定的五彩光斑。再后來那三個光球融在一起變成一個極亮極小的光點，周圍的五彩光斑也都被吸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個空間中只剩下了我和那個光點下墜，那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在下墜，卻沒有任何在掉下去的感覺。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個光點離我越來越近，我用手去摸，卻根本摸不著，好像那個光點不存在一樣，但你明顯能感覺到那個光點很重、存在感很強。”
“接著光點進入了我的身體，一股能量開始由內(nèi)而外膨脹，就在我覺得要裂開的時候，我感到周圍的‘黑色’裹住了我，體內(nèi)膨脹的能量也被輕輕按了下去。膨脹的能量跟‘黑色’開始在我體內(nèi)游動交融，感覺很舒服，整個人和內(nèi)心達到一種極為平和的狀態(tài)。”
“再后來我就出現(xiàn)在一片水中，身體放著五彩流光，四面的水也都靠近不了。我認出了自己就在深淵底部，找了一圈沒找到你們，就順著水流向上游。直到頂部的封龍碑時，才發(fā)現(xiàn)你們都藏身在一大片骨頭當中。本想跟你們碰頭，卻正好撿到一把古劍，我猜是地石劍，就按照操控采珠法器的方式嘗試了一下，沒想到真讓我蒙對了，接著就沖碎了封龍碑，托著你們上來了?！?p> “全部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p> 眾人對蘇朗的奇幻遭遇驚嘆不已，但誰也說不清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當時渭水河突然下降，我們非常擔心你們的安危，可沒過多久，河水又漲到了原位。一個流光溢彩的人推著一大片骨頭沖到了岸上，把我們都嚇壞了?！蔽赫鞑辶艘痪?。
“這些天咱們經(jīng)歷過得事情，都是這樣玄幻奇異，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別管怎么樣，百萬人珠失而復得，我們大家也有驚無險，也算福大命大。”李世民情不自禁感慨到，說話的時候眼睛卻看著昏迷中的都司。
不遠處，號兵吹響了大軍集結(jié)完畢的號角。天色已暗，晚霞赤紅如血，燃盡萬里斜云。大軍在尉遲恭的指揮下，有序向長安城進發(fā)。
蘇朗身上的五彩光芒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剩下兩捋游絲在眼睛中隱隱可見。一路上他心神不寧地跟著載著都司的馬車，都司的傷情惡化越來越嚴重，可上靈帖依然沒有得到輪回臺的回應，這讓他憂心忡忡的心里燃起了憤恨，難道輪回臺連自己人都不在乎嗎？
行軍隊伍如長蛇一樣鉆進黑暗之中，一支支火把躍動閃爍，夾雜在起伏的腳步聲和盔甲兵器磕碰的錚錚聲中，十分安逸迷離。
“魏大人，你看到金盛沒？”蘇朗記得魏征說金盛請醫(yī)官去了，可直到大軍開拔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便了問了起來。
“沒有??！按時辰算，小金公子早就該回來了?？峙率锹飞嫌惺裁词碌R了吧?！蔽赫鲃偛乓煌睿瑢賹崨]顧上金盛，直到蘇朗這么一問，他才又想了起來。
金盛向來不是什么不靠譜的人，就算他自己有事耽擱，也不會至差事不管。蘇朗隱隱之中感覺不對勁兒，可又顧不上多想。
大軍趕到長安城時，宵禁的鼓聲剛剛響起，路上有很多從城中出來的商販農(nóng)夫，正大車小車、大包小裹的或趕往他地通商，或回城郊村鎮(zhèn)。
士兵們被命令在城外扎營安頓，明天開城后再按建制分批進城。
蘇朗和李世民等人則帶著玄甲軍連夜進城，徑直回到了太子府暫作休整。
一到太子府，李世民就被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屬官人從馬上攙下，卸下一身甲胄后，被抬到了步攆之上。
“王同然，輪回臺那邊還是沒消息嗎？”李世民靠在步攆上皺著眉頭問道。
“還是沒有……太子先休息一下吧，輪回臺這邊有我盯著，有消息第一時間向您稟告?！?p> “……讓府里的醫(yī)官先醫(yī)治試試?！?p> 豆大的汗珠從李世民臉上滑下，雖然此時長安城正值季夏，但這些汗珠并非暑氣難耐熱出來的，而是因為他堅持騎馬隨軍，強忍著顛簸帶來劇痛出的冷汗。他做了吩咐一通后，便乘著步攆離開。
蘇朗看到李世民堅毅的背影在轉(zhuǎn)上后院回廊的那一刻，再也堅持不住地倒下了，心中對這位新君王多了一些敬佩。
太子府醫(yī)官對都司的傷情檢查了一番后毫無頭緒。蘇朗本來也沒對此舉抱有希望，便擺了擺手讓醫(yī)官下去了，又喚來下人在都司的房間中擺滿了消暑所用的冰塊。
房間內(nèi)寒氣很重，蘇朗和皇甫璋征、王同然便來到了院內(nèi)。經(jīng)過黑龍?zhí)渡顪Y一戰(zhàn)，皇甫璋征對這位天戍衛(wèi)的都司已是滿心敬佩，拋開對輪回臺的看法，在他看來都司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將軍。雖然對她的傷情很是同情和憂心，但他此時有更要的任務——看守叔堯，所以就先行離開了。
“怎么？你小子動心了？”王同然不懷好意的笑道。
“沒…！沒有！哪有的事！我這…我這是知恩圖報，畢竟人家救過我，你看你想什么呢！”蘇朗面紅耳赤，一臉不自在地躲開了王同然的目光。
“你可想明白了，這可是輪回臺的天戍衛(wèi)都司，天靈族的人~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蓖跬皇掌鹆藙偛诺呢毿Γ瞄L輩的語氣勸了起來。
“行了，我明白。我只是個不入流的采珠人，怎么會有那種奢望?！碧K朗擰出一副笑臉回應道。
“輪回臺那邊……要不我們再問問？這么干等不是辦法，都司怕是熬不過今晚了。”蘇朗擔心地朝都司的房間看了看。
“沒必要，輪回臺那邊已經(jīng)看過了消息。不回復，肯定有他們的打算。”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走一步看一步，繼續(xù)等吧。別再旁外生枝?！?p> 王同然說完這些后，再也扛不住兩天連軸的勞累，吩咐下人送上來兩份飯，草草吃過后便找了一間屋子休息去了。
蘇朗看著眼前的粟米粥和胡餅一點胃口也沒有，倒是把一整壺果酒喝了個干凈。一個人微微熏熏在院內(nèi)盯著月亮發(fā)呆，不知不覺中酒意朦朧打起了盹。
他夢見自己又掛在深淵峭壁上，都司不顧安危出手救他，結(jié)果兩人一同墜入了黑暗之中。他們穿過了讓人窒息的黑暗和滿是五彩流光的大海，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大草地上，都司在不遠處的一片野菊里一聲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起身跑向都司，跑了很久也沒跑到她的身邊。無數(shù)野菊像蝴蝶一樣繞著她飛舞，陽光也在她身上徘徊，直到野菊和陽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墻”將她裹在其中，形成一個直入云霄的龍卷風，把天和地攪得渾濁不堪。他拼命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深陷在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之中。
他拼命喊，卻根本出不了聲，嘴里滿是五彩光芒，像剝繭抽絲一樣，將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抽空。五彩光芒很快布滿了整個世界，他感覺自己就是整個世界，那種宏大的感覺讓他無比驚奇和恐懼……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