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槍殺案
兩人在酒吧等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天快要黑,預(yù)想中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柯林斯基本就是個急性子,他現(xiàn)在的耐心已經(jīng)被完全消耗殆盡,從偏離約定的時間開始,嘴里的碎碎念就沒停下過。
“Collins, are you sure you have an agreement with the other party?(柯林斯基,你確定是跟對方約定好了?)”
海登吸了口手里的香煙,緩緩?fù)鲁鲆豢跐獍椎臒?,臉上雖然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情緒變化,但以柯林斯基對自己這位搭檔的了解,問出這么一句話,就表明其內(nèi)心已經(jīng)是對此感到十分不滿。
“Of course, I have repeatedly confirmed that there can be no such low-level mistakes as wrong time.(當(dāng)然,之前我就已經(jīng)再三確認(rèn)過,不可能出現(xiàn)記錯時間這種低級的錯誤。)”
瞥了眼柯林斯基拍著胸膛作出保證,海登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他的臉色很平靜,只是那雙近乎灰白的眼睛里,狠戾的神色從中一閃而過。
掛在酒吧墻上的鐘,指針還在不?;瑒?。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小時,正當(dāng)他們滿腔怒火準(zhǔn)備離開時,從門外進(jìn)來一道身影,那人沒有理會迎面而來的服務(wù)員,徑直朝這邊走來。
還沒等柯林斯基開口,對方的聲音就冷不丁響起。
“May I ask who is Mr. Hayden?(請問哪位是海登先生?)”
海登抬眼看向來者,人如其聲,那人長著一副憨厚壯實的模樣,從容貌和發(fā)音的腔調(diào)特色上看,應(yīng)該是小鎮(zhèn)的本地人。
“I'm Hayden Modis. What can I do for this friend?(我是海登·莫迪斯,請問這位朋友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嗎?)”他淡淡的回答道。
壯漢撓撓頭,想了想,說:“Someone asked me to give you a message.(有個人要我給你們帶一句話。)”
“Who is the person who asked you to deliver the message?(讓你傳話的那個人是誰?)”柯林斯基聽到后,不由得皺起了眉。
“I'm sorry, the man is wearing sunglasses as well as masks and caps, so I don't know who the man is or what he looks like.(很抱歉,那人和你們一樣都戴著墨鏡,而且還戴了口罩和鴨舌帽,所以我也并不知道那人是誰,或者長什么樣。)”
此話一出,海登的眉頭皺起,不多時又松開。
他問:“What message did the man ask you to bring?(那人讓你帶了什么話過來?)”
壯漢又是撓撓頭,一臉便秘的表情,就好像腦子突然短路了似的。
海登盯著對方,眼底劃過一抹狐疑。
想了片刻,壯漢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舒展開,緊接著右手打了個響指,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也倏忽間抽了出來。
“噠——”
隨著響指落下,兩發(fā)槍聲在喧鬧的酒吧里響起,以及玻璃破碎的聲音。
“砰!”
“砰!”
柯林斯基瞪大了眼,先是震驚,隨之而來的是痛苦,不過數(shù)息的時間,轟然倒在身前的桌子上,而在他后腦勺的位置,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巴掌大的血洞。被爆破型子彈命中腦殼,里面的大腦毫無疑問已經(jīng)被炸得稀巴爛,絕無生還的可能!
而旁邊海登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他的腦門上被頂著一把格洛克手槍,槍口的部位還沾了濺出來的血和腦漿。
海登不敢相信的注視著眼前發(fā)生的情況。
“砰——”
但隨著意識開始渙散,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由于格洛克后坐力的原因,連人帶著椅子都被掀翻在地。
此聲響一出,原本喧鬧的酒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壯漢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面前的倆人,眉眼里還帶著玩味。
他緩緩的開口說道:“The man said that cooperation was over.(那人他說,合作結(jié)束。)”
與剛才粗獷憨厚的聲音完全不同,這次的聲音顯得溫柔曖昧,就像是惡魔蠱惑人心的低語。原本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在此時卻顯得格外突兀。
酒吧眾人面面相覷。
一部分膽大的人還坐在原座位,但大部分已經(jīng)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生怕事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留下來的眾人,齊唰唰把視線落在壯漢身上。
雖然E國的每個公民都擁有合法持槍的權(quán)利,但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當(dāng)眾殺人的情況。所以親眼目睹,對此感到稀奇竟然在一時之間超過了害怕。
倒在血泊中的柯林斯基和海登,他們至死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況。
壯漢開槍殺了人,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確定了眼前的兩人完全死亡后,朝著窗外的方向微微一笑,慢條斯理把染了血的格洛克擦干凈,然后揣回兜里,才邁開步子不緊不慢的轉(zhuǎn)身離開。
在場的眾人被驚得目瞪口呆,久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接下來幾天,警察在鎮(zhèn)上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但查遍了小鎮(zhèn)上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除了酒吧內(nèi)的幾分鐘鏡頭,其他地方?jīng)]有一絲對方的蹤跡,當(dāng)?shù)匾矝]有人表示認(rèn)識這張面孔,仿佛這人是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似的。
抓不到,甚至連犯罪嫌疑人及其同伙是誰都不知道,平靜的小鎮(zhèn)一時間被不安所籠罩。
……
今天的天氣很好。
厚重陰沉的云層散去,天空澄澈而明凈。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傾灑在青年清冷的眉眼上。他站在窗前,肩膀頂著小提琴,隨著動作起落,優(yōu)美的琴音如水般流出,干凈的音色與這個人一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突然,他停下拉琴的動作。
琴音戛然而止,清冷的嗓音在偌大的琴房里響起。
“Who the hell are you?(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