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褪去,紫日初生。
天邊剛浮現(xiàn)出魚肚白,一些賣早點的早已勤快的擺好了攤。
禪夢村這個村子人口只有二百戶左右,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鎮(zhèn)子上該有的,禪夢村也沒落下。
沒一會兒,村子中便響起了叫賣聲,忙碌了一晚上的傅封一行人,坐在一個早點攤前正商量著什么。
“昨天本以為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結(jié)果找了半天還是那幾條線索。
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有人居住,貿(mào)然闖入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張琛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時代可不是法制健全的時代,更別說在這種無人管無人問的村落。
要是被村民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有可疑行為,估計會群起而攻之。
那樣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到時候不是他們幾個被村民殺死,就是村民被他們幾個殺光!
那種情況不是幾人想要看到的。
而昨晚在幾人匯合之后,穩(wěn)妥起見就便沒再分開。
原因是張琛的手掌受傷,不大方便再分頭行動,那樣張琛出事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所以幾人便不再分開,一起在村子內(nèi)尋找無人的空房子,順帶尋找其中線索。
但因沒有像之前那樣分頭行動,結(jié)果就是效率太低,以至于從那之后一條線索都沒找到。
而經(jīng)過長時間的奔走與趕往禪夢村所耗費的精力,現(xiàn)在幾人的體力與精神早已見底。
“幾位要的粥來了?!?p>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瘦弱青年,小心翼翼的端著四碗粥水放到桌上,眼中閃爍著不易覺察的光芒。
等青年放下粥水走遠(yuǎn),傅封這才偏過頭與坐在旁邊的聶展正小聲交談。
“他眼里有東西,你看出來了嗎?”
“你說的是貪婪?還是畏懼?”
聶展正神色從容,若無其事的端起粥水放到嘴邊,不過他并未喝下粥水,而是用水打濕了嘴唇,假裝喝了一口。
接著又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緩緩插入粥水試探其有沒有下毒。
這是行走江湖必備手段,以防仇家買兇殺人。
不過這種銀針試毒的手段常用于試砒霜,其他毒素大多試不出來。
古時候無色無味的毒藥過于單一稀少,有毒有味的聞到了就不會喝,而無色無味的砒霜,則可以用銀針試出。
傅封緊盯著聶展正手中的銀針,直到銀針被收入懷中才收回目光。
“沒毒。
但那青年的眼神不對勁,有種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貪婪……
只不過他畏懼于咱們倆的塊頭不敢上前。
若只是張琛和厲合,怕不是他早就上來打算搶東西了?!?p> 這種眼神聶展正熟悉的很。
他手底下的匪徒就是這種眼神!
不能說大致相同,只能說一模一樣!
他有些不明白,如此小的孩子是怎么有這種欲望的?!
厲合聽了聶展正的話后緊張的望了一眼坐在粥鋪邊的青年,青年見厲合向他看來,臉上扯出一抹假笑,袖中的刀刃輕輕放好。
立于虛擬與現(xiàn)實交界處的孤樂瞥了一眼青年的動作,隨后又挪開了目光。
昨晚他可不是光和茶鋪的男人托了夢。
現(xiàn)在禪夢村大多數(shù)村民都早已經(jīng)知道了傅封幾人的樣貌。
而他們的任務(wù),則是在幾人身邊不斷盯著他們的動作。
若幾人有特殊行動,可以直接直接暴起殺掉。
當(dāng)然,孤樂明白就憑禪夢村這些歪瓜裂棗,聶展正一個人提著刀估計就能全部殺完。
雖然聶展正上場游戲中倒了血霉,但其自身實力還是不容小視!
還有傅封,他的塊頭體格看起來比聶展正還要大。
腰間鼓鼓囊囊的東西很可能是槍械。
如果不是的話,除非他把另一把槍纏在腰上,不然不會鼓鼓囊囊的。
“看來往后行動要小心了,這個禪夢村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很可能村子里的人都清楚夢魘的存在。
說不準(zhǔn)那個夢魘,便是整個村子飼養(yǎng)的東西!”
傅封端起粥水一飲而盡。
粥水入口有些許苦澀,里面還混合著一些砂礫與草料。
這不怪青年,只是這個時代并不會有太過細(xì)致的食物,就連平常喝水吃飯都不會像現(xiàn)代那般干凈。
相比于傅封喝下去后臉上佩戴的痛苦面具,聶展正喝下去后的表情就正常許多。
他在他的世界平常吃的也就是這種東西,哪還會有什么不適?
“你倆怎么不喝?小厲,你不是之前一直叫喊著餓嗎?怎么給你上了粥你倒是不喝了?”
傅封艱難的摳出嵌進(jìn)牙縫的砂石,目光有些打趣的看著厲合。
他倒想看看生于和平時代的學(xué)生,還到底能不能吃生活的苦。
“傅大哥…你平時都喝水泥的嗎?”厲合盯著碗中渾濁的粥水,還有漂浮在上面的麥麩,眼角不斷抽搐。
這些人對自己這么狠的嗎?
“什么水泥?這是粥好不好……趕緊喝,喝完好補充體力!
張琛,你做個表率!”
傅封眼神示意張琛。
無奈,張琛只好端起粥水一飲而盡,喝完順便還打了一個飽嗝。
“喝吧,厲小哥!”
“好……好吧……”
厲合低頭望向渾濁粥水,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
咕嘟嘟——
做足了心理斗爭后,厲合終于一閉眼仰頭將粥水灌了下去!
只不過他總感覺粥水的味道有些許不對,至于哪里不對,他還說不出來。
“好苦……”
口水在口腔不斷分泌,苦澀感就像涂了膠水般被黏在了嘴里,一直揮之不去。
“苦的有些不正常,里面有股子藥物獨特的苦……”厲合前一段時間一直在醫(yī)院中靜養(yǎng),因此對藥物氣味極度敏感。
在回味完口腔中那股別樣的苦味后,終于想出這種味道與自己之前因失眠所喝的安眠藥味道相似,只不過加了一些顆粒感。
幾人在聽到藥物后齊齊一愣,聶展正眼眸緩緩瞇起,袖中一把匕首悄然滑下落入掌中。
“厲小哥,你確定?”
“確定!”
見他如此確定,聶展正眉頭微皺,再次拿出銀針試毒,結(jié)果依舊一無所獲。
“銀針表示無毒,你說被人下了藥……”
話音未落,厲合便立刻壓低聲音開口爭論。
“若這種藥并非毒藥,而是蒙汗藥、是安眠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