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糊點頭,月葭心中的那份高興,是沒有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月葭在公司多年,一直用的,就是收集相關的數(shù)據(jù),然后挖掘出有用的數(shù)據(jù),進行深入分析,最后形成可用于決策的資料。
這種方法,月葭和她的同事們把它稱呼為數(shù)據(jù)為王,一直是公司的主流技術,也是一種被證實過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可是,慢慢地,月葭發(fā)現(xiàn)數(shù)據(jù)為王這種方法,并不是萬能的,使用起來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得心應手,有時候會存在極大的缺陷,甚至還會出現(xiàn)南轅北轍的情況,讓人做出錯誤的決策。
明明按照已有的數(shù)據(jù)分析,本來是應該往上走的,可是實際卻是在往下走。本來是應該往下走的,實際卻是在往上走。分析出來的結果和實際,反著來,甚至出現(xiàn)極端的情況,亂著來。
這時候,月葭的同事零野,一個帥小伙子,比月葭大個四、五歲的樣子,也比月葭早進公司四、五年,提出了一個不同的想法,說在數(shù)據(jù)分析的時候,應該考慮到一些別的因素,比如情緒,比如人心。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高興,也都信心滿滿,認為只要加入了這些因素,就可以分析出正確的數(shù)據(jù)。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信心滿滿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情緒就像夏天的天氣,詭異多變。人心更是叵測,難以捉摸。
把這樣的因素加到明確的數(shù)據(jù)中去,又怎么可能分析出明確的結果呢。
在經(jīng)歷了一番番打擊,一次又一次被證明是錯誤的之后,原本信心滿滿的人變得什么信心都沒了,反而堅定認為,這個想法壓根就是錯的,壓根就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最后,只剩下零野一個人不放棄,還在堅持著他的想法,還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還在一次又一次地被證明是錯誤的。
偶爾像占卜似的能對上一次,能讓他高興上好一陣子,然后又是一連串的分析錯誤,又把他打回原形。
現(xiàn)在,聽到天糊提到數(shù)據(jù)心術,而且還親眼看到他應用成功,噴得孤同落荒而逃,月葭哪里還能靜得下心來,巴不得即刻就把天糊的這套什么數(shù)據(jù)心術全都學了過來,好去零野學長面前顯擺顯擺。
可是倉促之間,天糊又怎么可能三言兩語講得清楚,以至月葭也是聽了個稀里糊涂,兩人大眼瞪小眼,干著急。
天糊看這不是個辦法,就對月葭說,等有時間了,他把數(shù)據(jù)心術寫下來,給她慢慢看,慢慢琢磨。
在旁等了許久,一直插不上話的暮渚和荊晏,終于逮著機會說道:“天糊,你是在哪家公司送餐?有沒有考慮換個環(huán)境?”
不約而同的一句話出口,暮渚和荊晏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對于一個能夠成功的把餐送到青霽的手里,又受到名媛午談會另眼相看的人,沒有一個送餐公司會不喜歡,不眼饞的。
雖然暮渚是總經(jīng)理,荊晏只是個主管。但荊晏卻一點兒也不怵他,他倆又不是同一個公司的,搶起人來,一點兒不手軟。
荊晏老家有句俗語,買賣算分,相請不論。就是說做生意,談買賣,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沒有半點兒人情可以講。平時請客吃飯談交情,想要怎么花都可以,一點兒也不會計較。
荊晏和暮渚兩個人交情很好,請客吃飯談交情,樣樣不落。但是一到公事上,卻是八仙過海,看各自的手段了。
看著兩人想著法兒想把天糊哄到自己的公司去,月葭在旁也急了。好不容易碰到個懂數(shù)據(jù)心術的人,如果就這樣讓人給搞走了,那她回去,不得被公司那群人給埋怨死啊。
不行,絕對不能讓天糊被人給搶走了。
她狠下心來,打開挎包,翻到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小冰棍,遞給天糊,說:“這根小冰棍很難得的,你嘗嘗?”
天糊一看,這不就是前不久炒到天價還買不到的小冰棍嗎?想不到月葭這里竟然有一根,趕緊說:“我不吃,你快把它放好,別化了?!?p> 他才不會去吃這么昂貴的小冰棍。都是錢多燒的,小冰棍他又不是沒做過,材料能費幾個錢。
好吧,他是不會承認,他就是因為窮,才會有這種想法的。
等他賺到錢了,他一定是吃一根,扔一根。哪怕有人罵他浪費資源,他都不帶搭理的。錢是他流汗受委屈辛苦賺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樂意,管得著嗎?
小姑娘見他不接小冰棍,委屈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都要流下來了。心想:我都把我最好的小冰棍給你,你還不領情,你到底想咋樣啊?
天糊可不知道她心里是咋想的。不說出來,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見她還把小冰棍拿在手里,不由開噴了:“我說你是不是傻?還不趕緊把小冰棍放回去!再晚一點,不要說你手上的這根化了,連你挎包里的也都會化了,你信不信?”
小姑娘這下更委屈了,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徹底撐不住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心想:你不吃也就算了,怎么還罵起人來了?
天糊以為是被他這么一說,她害怕小冰棍化了,才掉的眼淚。當即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小冰棍,丟到她的挎包里,蓋好,說:“放回去蓋好不就不會化了,有什么好哭的?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腦袋里在想些什么?啥也不是。”
天糊的這波騷操作,看得暮渚和荊晏直搖頭,不知到底名媛午談會的那幫人,到底是看上了他那一點,怎么就那么青睞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女人緣?
這時,天糊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用看,光聽這聲音,就知道是派的送餐單。
天糊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氣得差點當場就把手機給摔了,要不考慮到?jīng)]錢買新手機的話。
暮渚和荊晏見他如此生氣,也湊過頭來看。不看還好,一看比天糊還更生氣。
荊晏性子急,當場就罵開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暮渚卻一言不發(fā),皺緊了眉頭,心想:這是巧合?還是被人給針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