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看看嗎?”
天糊表現出了對那兩只手表的興趣。
“怎么,你想買?”
急著翻本的賣表人抬眼看天糊,眼中出現期待的眼神,多一個人競爭,多一份收獲。
天糊微微頜首,說:“一折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有便宜不撿是傻蛋。一折的新手表都不撿,天糊就不是那種人。
賣表人頓時急眼了,說:“一折?那我干嘛要賣給你,我直接賣給店家,不更省事嗎?”
店員在旁無動于衷。賣表有提成,收表又沒有提成,擺著一副熱臉給誰看?
要不是為了制造稀缺性,賣個好價錢,這些工業(yè)制品有多少就能生產多少,把賣出去的又收了回來,那些新生產的又要賣給誰去?
天糊想想那人說的也對,正想再加一點,旁邊有人喊道:“我出一折外加一塊?!?p> 天籟之音。
賣表人心中狂喜。
只要有人爭,就不怕賣不出高價來。
賣表人看著天糊,想看他能再加多少。
天糊嘴角掛著笑,給了喊話那人一個傻子的眼神,呆立一旁,不再說話。
賣表人等了一回,見他還是沒反應,按捺不住,問道:“你不準備再加一點?”
天糊給了賣表人一個譏笑,說:“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傻嗎?在你面前表演鷸蚌相爭,讓你漁翁得利?你昨晚不會是沒睡好覺,夜里都是夢吧?”
賣表人見討不到便宜,憤怒了,吼道:“你看我是缺那一塊的人嗎?”
天糊竟然真的點點頭,說:“是的。能多撈回一塊是一塊,誰也不會跟錢有仇?!?p> 賣表人頓時泄了氣,就坡下驢,說:“沒錯,你說的對。跟誰有仇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錢有仇。這表賣給你了,給錢吧。”
賣表人不想再在這里耽擱時間了。分分鐘鐘幾十萬上下,沒必要為了一塊錢,浪費時間。
那人付了錢,卻沒拿表,而是對天糊說:“相見即是有緣,這表就當是見面禮了,還請別嫌棄?!?p> 天糊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問道:“送給我?為什么?”
那人笑道:“你明白的。攀個交情,有機會的話,討句忠告?!?p> 天糊拱了拱手,說:“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他拿起表,一點兒也不客氣,本是一場交易,何必假惺惺扭捏作態(tài)。
臨走時,天糊問:“如果剛才我也跟著加價呢?”
那人微微一笑,說:“我相信你的智商。當然,如果你真要加價,我會讓給你,正好可以給我省了一筆?!?p> 兩個相視一笑。都是聰明人,一點即透,不用說得太明白。
拿著兩只名貴手表,天糊想著該怎么把它們送出去。
一只給清夜,一只給二嬸云鳳。
清夜的那只,可以直接當面給她。
二嬸云鳳那只?算了,直接給二叔梭單好了,讓他頭疼去。
二嬸云鳳看他不慣,總想罵他。
天糊看二嬸云鳳不對付,總想懟她。
別好好的想送一只手表,回頭把表砸地上了,反而不美了。
天糊在腦海里幻想著,清夜收到這只手表,該會是怎樣的高興。
路邊攤的食物,看得見的衛(wèi)生,清夜吃起來,分外的可口。
“有錢真好,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將來一定要當個有錢人?!?p> 清夜似在對自己說,也似在對味梅說。
她吃起來速度很快,也很優(yōu)雅。唇不沾油,小口而急促。
味梅的吃相,和清夜則大不相同,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往里塞,狼吞虎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吃得嘴角流油,連額頭上都沾滿了油漬。
她看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卻在含糊不清地埋怨著食物做得不夠精美。
這個鹽下多了,太咸,那個鹽下少了,太淡,不是太辣,就是太酸。
好像每一樣都做得很爛,一點兒也不合她的口味似的。
可她的吃相,卻又和她的話一點兒不相符,仿佛在告訴別人有多美味似的。
“為什么要當個有錢人?找個有錢人不好嗎?找個像大鍋這樣的,到哪里都有好吃的,不也天天美滋滋的?!?p> 味梅說著,頭也不抬地埋頭苦干,奮力地對付著眼前的美食。
想起天糊,清夜臉上掠過一絲紅暈。
察覺自己的異樣后,她狠狠地吃了幾大口,用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她對味梅說:“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像大哥這樣的。”
味梅的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那是。大鍋最好了?!?p> 清夜正色說道:“味梅,我跟你說,你要記得,不管將來你過得怎么樣,跟誰過日子,你千萬千萬不能丟了你的事業(yè),知道嗎?”
味梅閃著不解的大眼睛,問道:“為什么?”
清夜說:“一旦丟了你的事業(yè),你就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味梅問:“那又有什么關系呢?為什么非要做自己呢?”
清夜說:“沒了事業(yè)的女人,就掙扎在生死線的邊緣,和在刀尖上跳舞沒什么區(qū)別。一旦遭到男人拋棄,連活下去都難。你要明白,能讓你生存下去的,一定是你的事業(yè)。”
味梅搖晃著腦袋,試圖理解清夜對她說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她對清夜說:“大姐,你說的太深奧啦。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p> 清夜微微一笑,心想味梅還小,我跟她說這些干什么?
她夾了味梅最喜歡吃的一道小吃放到她的碗里,說:“來,多吃點。你現在不用明白,只要記住大姐說的話,就可以了?!?p> 姐妹倆邊吃邊聊,氣氛倒也融洽。
可總有些人總是不會看眼色,總想破壞別人的融洽。
“小妞,一起兜風去?。俊?p> 清夜出落得猶如清水芙蓉,外出的時候,前來搭訕的人總是不少。
她也已經習慣了,只要不理就可以了,自討沒趣后這些人就會自覺地離開。
可是這次和往常好像有點不一樣。
搭訕的人,見她沒理會,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清夜不懂車,不知道這個男人開的車值多少錢,但從車的模樣來看,估計和普通的車不一樣,應該值不少錢。
而且這輛車的后面,還跟著幾輛別的車。
看到這個男人一下車,后面那幾輛車也跟著下來了一堆彪悍的人。
看到這陣勢,特別是看到那些紋著花花綠綠的胳膊,清夜不由得害怕起來。
不止是清夜害怕,那在的路邊攤上的食客,見到這樣的陣勢,本來邊吃邊說邊笑,也全都閉了嘴,停下手,隨時準備站起身,躲到一旁。
清夜機警地抱起味梅,小聲對她說:“味梅,咱先不吃了,去找大哥去?!?p> 味梅順從地被她抱起來,嘴里卻嚷著說:“大鍋不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等他嗎?我都還沒吃完,等我吃完再去,好不好?”
清夜抱著她往外走,說:“聽話,去找大哥?!?p> 那個下車的男人見清夜要走,攔住她的路,說:“小妞,別急著走啊,陪哥兜風去,少不了你的好處?!?p> 后面跟著他一起下車的那些彪悍,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起哄道:“我們家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p> 清夜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心想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這么腦殘的人,上演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人的戲碼,這是在古代沒死透,遺臭萬年活到了現在嗎?
她冷著臉,淡淡地對那男人說道:“請讓開,別擋道?!?p> 好狗兩個字她不忍說出來,怕侮辱了狗。
那男人做著腦殘的事,腦袋卻不殘,聽出了清夜話里的意思,揮手一巴掌朝清夜打了下去。
這一巴掌的力度不小,打得清夜站都站不穩(wěn),摔到了地上。
她緊緊地抱著味梅,害怕摔傷到味梅。
那些躲到一旁的食客,看得于心不忍直搖頭,竊竊私語:“這女孩看著長得眉清目秀挺漂亮,就是教養(yǎng)不好,怎么能罵人呢?擋一下道又怎么啦?又不會少塊肉?怨不得遭人打?!?p> 被打翻在地的清夜忍著疼痛,腦袋異常清醒,輕推味梅一把,在她耳邊說:“快,快去找大哥!”
自從有了機器人之后,敢動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再能打,能打得過機器人?
因為一句話,就動手打她的人,肯定不是善茬。
再看看那些躲到一旁的食客,欺軟怕硬,落井下石,連幫句聲都不敢,就可見這個男人來頭不小。
出門沒看黃歷,路上遭劫難。清夜的心沉了下去。
味梅也是個有眼色的,她見清夜話說得焦急,問也沒問,邁開小腿就往外跑。
清夜在心中祈禱,這個心上流膿的男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不要去跟一個小孩過不去。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蹦莻€男人大聲喊道。
他身后的那些剽悍頓時跑出來幾個,去抓味梅。
果然不能對心上流膿的男人抱有任何的期望,一絲都不能有。
清夜對那男人喊道:“別為難小孩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男人色瞇瞇地看著清夜,輕佻地說:“不干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去兜兜風。”
清夜心思一轉,說:“我又不認識你,憑什么跟你一起去兜風?”
那男人邪笑道:“這還不簡單。我叫川錠,有房有車有存款,這下認識了吧?可以一起去兜風了嗎?”
清夜微微一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還真是簡單。好,我跟你一起去兜風,你放了那孩子?!?p> 那男人紳士地對清夜比了個請的姿勢,說:“早這樣多好,彼此不傷和氣。那孩子等兜完風,我自然會放了她?!?p> 清夜面不改色,依舊微笑著,說:“也好,一起去兜風。”
說著,她向川錠的那輛豪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