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07城戒備森嚴(yán)。每個城門守衛(wèi)都增加到了三百人。
鮑爾立在大廈之上望著遠(yuǎn)方,憂心忡忡。
身邊的苗瑞說道:“首領(lǐng),其他營地的人馬正在趕來,最晚后天就能到?!?p> 鮑爾道:“亞瑟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苗瑞道:“派去的人回來說,召集的一千人馬已經(jīng)入城,亞瑟增強了防御,加上有先進(jìn)的武器,敵人要想攻占也不是幾天的事?!?p> 鮑爾點點頭,“敵人在暗處,我們要時刻小心,你看遠(yuǎn)處那山上,草木搖擺,好像有伏兵?!?p> 苗瑞望去,說道:“首領(lǐng)多慮,山上風(fēng)大。我前天看到那另一側(cè)山上也是草木搖動,派人探查結(jié)果只是風(fēng)。我想那應(yīng)該也是?!?p> 鮑爾的目光還是盯著那山林,說道:“孫志和琪琪怎么樣了?”
苗瑞說道:“他們昨天剛成親,現(xiàn)在還沒有起床?!?p> “他們的事,查得怎么樣了?有結(jié)果了嗎?”
“亞瑟已經(jīng)查到孫志私自發(fā)展自己的部下,并且當(dāng)時確實有意不出兵。公主也確實和姜闖單獨見面,至于說了什么,沒人知道。姜闖從東門離開后,公主就進(jìn)了城??礃幼邮沁_(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
“時間到了,你說以誰的罪名處決?”
“公主與敵人密謀,孫志暗自發(fā)展自己勢力,都一樣?!?p> “不。公主密謀只是猜測,就以孫志蓄意謀反之罪,把他所有這幾天接近的人全部抓起來處決?!?p> “是!”
二
新房布置的簡單雅致。
孫志躺在床上瞧著張甯,“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應(yīng)該像一個妻子的樣子。”
張琪背對著他,說道:“我們只是假夫妻,你不要想多了。你的人馬呢?按照你的計劃,昨天就該攻城,現(xiàn)在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你沒有發(fā)現(xiàn)鮑爾這幾天加強了防守嗎?時機(jī)還沒到?!?p> “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他隨時就會殺了我們。你的時機(jī)什么時候到?他的人馬都在向著聚集,越拖越不好攻?!?p> “我當(dāng)然知道,說不定一會就有人來帶我們?nèi)ナ苄?。?p> “那你還不著急?”
“著什么急?沒有了亞瑟,剩下的都是蠢貨,你等著瞧吧?!?p> 張甯轉(zhuǎn)過了身,望著他:“什么意思?”
孫志說道:“意思就是我們成親了,你是我老婆。”說話中,伸手保住了張甯,大嘴也親了上去。
張甯用力反抗,去推,去擋,捂住自己的嘴,說道:“放開我!你這個丑八怪!”
孫志說道:“你是我老婆,你就要做老婆的事。”
張甯說道:“說好的,都是假的?”
“你不是說過我喜歡騙人嗎?怎么又相信我了?”
張甯只覺得頭嗡嗡響,自己怎么能相信一個要害自己的人?“你敢動我一下,我的人絕不會放過你?!?p> “姜闖那幾個人也敢和我對著干?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我可以現(xiàn)在就殺了你。你想死想活?”
張甯顫抖著嘴唇,說道:“你不是說我是你老婆嗎?你舍得殺我嗎?”
“你不是說假的嗎?現(xiàn)在我就殺了你?!?p> “真的。真的?!?p> 孫志笑道:“真的?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p> 張甯恐懼又憤怒地閉上了眼,任憑孫志在她身上發(fā)泄著欲望。
她又想到了在306那次被十幾個人欺負(fù)的情景,伸手摸出了刀,一刀刺入孫志脖子,鮮血飛出,孫志捂著脖子瞪大了眼睛,一只手去掐張甯的脖子。手已無力,很快就倒下不動了。
張甯砍下了他的頭,衣衫不整地跑去見鮑爾,她必須在鮑爾動手之前見到他,否則自己難逃一死。
鮑爾和苗瑞從樓頂下來,苗瑞正要帶人去綁孫志和張甯,就見張甯滿身是血跑了過來,手里還提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張甯跑到鮑爾面前就跪下了,聲淚俱下道:“父親,女兒我為父親一片孝心,父親為何要害我?把我嫁給那孫志,誰知那孫志早有害父親之意,他想奪取首領(lǐng)之位,已經(jīng)安排了人馬隨時都要進(jìn)攻。我是父親的女兒,聽到他這預(yù)謀怎么忍得了?我一氣之下把他殺了!這就是他的狗頭!”
包袱抖開,孫志的人頭滾了出來。
苗瑞說道:“公主,孫志是軍事,是首領(lǐng)愛將,你怎么能說殺就殺?沒有憑據(jù)只憑他酒后胡言就殺了他,很難服眾。按規(guī)矩,公主擅作主張,謀殺軍事,是要被處死的?!?p> 苗瑞說到最后一句話,瞟了鮑爾一眼,想看鮑爾什么反應(yīng),也借機(jī)告訴鮑爾,孫志雖然死了,公主這樣也是立了功,但是依然可以殺了她。
張甯不等鮑爾開口,又說道:“我知道我口說無憑,父親可以殺了我,但是孫志那些人馬很快就會動手,不僅在城外,就連城內(nèi)這些將士中,很多都是他的人。父親已經(jīng)身處危險之中。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鏟除這些叛軍?!?p> 鮑爾說道:“什么辦法?”
張甯說道:“封鎖消息。我還是孫夫人。我可以借孫志的名義把叛軍召集起來,然后殺了他們的頭領(lǐng),勸降士兵?!?p> 鮑爾道:“怎么召集?”
張甯道:“需要父親配合我演一場戲。父親做我的俘虜?!?p> 苗瑞說道:“公主,你讓首領(lǐng)做俘虜,你是想接管大權(quán)不成?”
張甯說道:“我絕無此意。父親帶最信任的人在身邊,我絕不靠近父親。父親只要站在樓頂綁住自己,找個親信的人假裝把父親斬首,讓所有人看到就可以了?!?p> 苗瑞看向鮑爾,鮑爾說道:“就這么辦。女兒你又立大功,等消滅了叛軍,你就是首領(lǐng)。我老了,真是不行了?!?p> 苗瑞說道:“首領(lǐng),不可啊,萬一……”
鮑爾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刀砍下了他頭顱,“這個苗瑞,總是破壞我們父女感情,早就想殺了他了。讓你嫁給孫志也是他的主意。真該死!琪琪,你受苦了?!?p> 三
上午九點,大廈之上,鮑爾被五花大綁,一旁站著張甯,身后還有三百親信。
張甯手拿話筒,每一句話都通過城中何處大喇叭傳向每一個角落。
她宣布,鮑爾已經(jīng)被抓住,即將公開處斬。從此以后,孫志將是新的首領(lǐng),而她是首領(lǐng)夫人。號召所有鮑爾殘部在樓下集合可以免死,所有孫志的部下集中在四門,負(fù)責(zé)防守城門,
命令發(fā)出,樓下很快就聚集了三百左右人。
又等了十幾分鐘,人數(shù)不再增加。
張甯看看樓下,又看看身后三百人,不禁嘆口氣,“父親。你知道樓下有多少人嗎?三百左右。這座城一共一千多人,有一半都是叛軍,城外還有叛軍,你說你多危險?!?p> 鮑爾說道:“女兒果然聰明。接下來怎么辦?”
“砍頭。父親,我擔(dān)心你這背后的人馬也有叛軍,這個頭還是我來砍吧?!?p> “你?”鮑爾驚出一身冷汗,不過背后都是自己親信,他想想也不怕了。張甯真要動手,她也要死。
張甯說道:“父親,你是怕我謀害您?”
“你是我好女兒,我怎么會怕?身后這些都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他們,還是由他們來吧?!?p> 張甯對身后士兵說道:“現(xiàn)在叛軍守住了城門,城外還有上千叛軍,我們一個也出不去,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的計劃,我們?nèi)繒?。孫志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就是叛軍的首領(lǐng),他們都只聽我一人的命令。你們愿意聽我命令的都站到左邊。我保你們性命?!?p> 鮑爾緊張道:“女兒,你要干什么?”
張甯低聲說道:“找出不是你心腹的人?!?p> 鮑爾半信半疑,看到果然又將近一半的人站到了左邊。
張甯說道:“鮑爾屠殺無辜百姓,把將士不當(dāng)人,這樣的首領(lǐng)你們還要跟著嗎?”
說完,拿過一人大刀,向鮑爾走去。
鮑爾大呼:“你要干么?”
張甯說道:“為民除害!為將士們的身體能夠恢復(fù)!”然后小聲說道:“你不是要殺我嗎?我知道把我嫁給孫志是你的主意。我本來挺恨你,現(xiàn)在我要感謝你,否則我還要等上很久才能殺了你。也可能被你殺。”
“你為什么非要殺我?”
“因為你的人殺了我母親。因為我要做女皇。因為我要報仇!”
一刀砍下,鮑爾頭顱落地。再回頭,后面的人全部站到了左邊。
有人問道:“首領(lǐng),我們的身體真能恢復(fù)嗎?”
張甯說道:“能!”
她對著話筒又宣布道:“鮑爾已經(jīng)被斬,孫志慘遭毒手。不過已經(jīng)平息了擾亂?,F(xiàn)在我就是你們的首領(lǐng),會帶所有人居住在城里,會把每個人恢復(fù)正常,不再被人稱為怪物!能恢復(fù)身體的儀器就在306區(qū)?;謴?fù)的順序按照進(jìn)城先后!現(xiàn)在所有勇士們,向306區(qū)出發(fā)!”
她說完再回頭,身后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樓下的人都飛奔向城門,誰也不愿落在后面,誰也不想做怪物。
張甯得意地笑了。
滿身是血的她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清水沖洗著她光滑的身體,沖掉了血跡,污垢,卻沖不掉內(nèi)心的傷痛。她對著鏡子望著自己的身體,淚水流了出來。她現(xiàn)在可以擁有一切,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權(quán)利能得到的。
城外突然槍聲響起,爆炸聲,機(jī)槍掃射聲,亂作一團(tuán)。
在她聽來那好似和她無關(guān),從浴室出來,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像觀賞煙花一樣望向槍聲的方向。陽光照在潔白的身體上,她暖洋洋地張開雙臂,閉上了眼。
槍聲漸漸消失,她又睜開了眼,看到對面樓上站著一個人,一個灰色皮膚的男人,正盯著她。
她想用窗簾遮擋自己身體,手碰到窗簾,又停下了。她也望著他,沖他勾了勾手。拉上了窗簾。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灰色皮膚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張甯還站在窗前,一直沒動過。等男人進(jìn)來,她才回過身,面對著男人說道:“你在看什么?”
男人說道:“看你為什么不穿衣服?!?p> “你想給我穿衣服?”
“我沒有多余的衣服?!?p> “那你看了又有何用?”
“我看你是不是神經(jīng)病。”
“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么和我說話?”
“你是張琪?!?p> “你還認(rèn)得我?”
“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
“你是凱撒。只有你看我的眼神與眾不同?!?p> “有什么不同?”
“別人是想脫我衣服,你是想讓我穿衣服。別人眼里我看到的只有邪惡。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你的眼神就像一只貓,一條狗。沒有感情。”
凱撒垂下了目光,“我不是人。不是真正的人?!?p> “我知道。你如果是人,是真正的人,你現(xiàn)在不會只是盯著我看?!?p> “葉聰對我講了很多,我也學(xué)了很多,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是人。我只是一臺機(jī)器?!?p> “機(jī)器?你既然是機(jī)器,為什么還穿著衣服?”
“為了更像人?!?p> 張甯走過去,身體幾乎與凱撒貼在一起,慢慢閉上了眼。半分鐘后,又睜開眼,發(fā)現(xiàn)凱撒沒了。
“這是你的衣服,給你?!眲P撒出現(xiàn)在浴室門口,手里拿著帶血的衣服。
“那衣服臟了,樓下那里有個裁縫鋪,里面應(yīng)該有新衣服,你去給我拿來。”
凱撒走了,很快抱著一堆衣服回來,放在張甯面前。
張甯不慌不忙穿好衣服,問道:“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凱撒說道:“本來有,現(xiàn)在很多事我都知道了。我就想說一件事,楊琳在哪?”
“你知道的可能不是很多。楊琳失蹤了,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你為什么要找她?”
“她是我的朋友?!眲P撒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