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辭臨行前肖煜給了她一枚玉戒,說是遇到困難可以去他在天禹的首飾鋪或者藥鋪找人幫忙,此時城中已經(jīng)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搜捕,而藥鋪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她想先隱蔽等待前方經(jīng)過一輪搜捕后,再去藥鋪找人幫忙,讓池溟安心休養(yǎng)好了再找機會出發(fā)!
這一夜天禹城不管是陸上還是水上街道都比以往更加熱鬧,官兵挨家挨戶地搜尋池溟和疏辭!
終于他們聽到了遠處傳來官兵的聲音,池溟怕連累疏辭想自己出去,被疏辭小聲吼了一聲
“別動!你要是敢出去,我就告訴閻羅你死都沒考慮過她們母子!”
“一會兒找機會去這里!”
“可是煙羅說過,無論如何,你的安危是排在第一位的,我答應過她,和她一起保護你!”
她心中一暖,看來她在她的心中真的很重要。這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
她將手中的玉戒給了池溟囑咐道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我答應過他要和他生死與共的,如今又食言,自己跑出來了,所以我不能死在這里,你也是!”
她脫下身上的士兵服讓他穿上,池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穿上衣服,將臉擦干凈,除了身體比較虛,看不出傷勢!
疏辭底下穿的是夜行衣,她飛身到屋頂上擲出一枚石子,然后隱蔽在屋頂另一邊。
守衛(wèi)受驚,分散追捕,這時池溟穿著士兵服在他們路過屋子門前時趁亂混了進去,在經(jīng)過肖煜的藥鋪時他離隊在一個角落脫掉了衣服,用盡力氣一個飛躍費力爬到二樓,從窗戶進入,這個藥鋪和首飾鋪表面上是經(jīng)商,實則都是肖煜在各處的聯(lián)絡點!
他們多余天禹的政治經(jīng)濟以及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熱聞都清清楚楚!
藥童見有人溜進來,立馬露出了袖中的匕首,見他渾身有傷,警惕道
“你是誰?”
池溟拿出腰間的玉戒喘著氣解釋道
“抱歉!求幫忙!”
那藥童見到玉戒知道他是公子的朋友,立馬收起手中的匕首。
他向里屋喊了一聲
“師父!”
一中年男子走出來打量了一番道了聲
“請隨我去里面!”
他將池溟從二樓的一個秘密通道帶到了一樓底下的一個暗室!
里面的生活所需一應俱全,他讓池溟脫去了衣服坐在床上,然后給他上了藥,通過診斷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力很弱,看他體型像是習武之人,不應該呀!
他問道
“可服過什么藥物!”
池溟見男子面色不似先前那般舒展,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被喂過一瓶藥水!”
那男子心中明了,說道
“應該是天禹刑獄常用的一種藥,叫消肌散氣丹!”
“什么意思!”
池溟心中不妙
“就是字面意思,就是讓習武之人的肌肉失去力量,此后不管你怎么練,都沒用,甚至只要你用力過猛就會胸悶氣短,肌肉疼痛難忍!”
池溟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剛從一樓翻到二樓時會如此難受,差點兒掉下去!
他有些難以接受,他自小除了練武就是外出執(zhí)行義父安排的各種任務,如今武功全廢,他覺得自己和廢人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了!
那男子見他難受,安慰道
“你也別太難過,那藥水只不過是他們最后的手段,你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這世間不只有舞刀弄槍,爾虞我詐,還有平常人的喜怒哀樂,那也是一種活法!”
池溟低著頭自言自語道
“可是,她是籠中的鳳凰?。≡趺茨苓^那種日子?”
“你不告訴她,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萬一人家既做的了鳳凰也做的了天空的雨燕呢!”
這時,藥童走了進來來說了什么就出去了!
那男子告訴他
“你的同伴被抓了,你還是好好養(yǎng)傷吧,也別想太多!”
天禹皇宮內(nèi),疏辭渾身濕透被兩個侍衛(wèi)押著進了大殿。
在經(jīng)過一番追逐后,她成功甩開了追兵,在準備換掉夜行衣遛入酒樓的時候有個小孩墜湖。
疏辭本想著天禹的子民大都通水性應該會有人救,結果大家都站在樓上岸上看著,等著有人伸出援手!
疏辭見那孩子掙扎了幾下就沒動靜了,情急之下顧不了那么多,她從二樓躍入湖中將那個小孩撈了起來。剛上岸,就被追在身后的士兵團團圍??!
她沒有抵抗,,這種情況下她要是抵抗,身上怕是又要掛彩了!
禹炏看到疏辭的一瞬間還以為她是白玄冰,他驚訝的喊道
“白玄冰?”
“不……你是景疏!”
他帶著一絲欣喜,問道
疏辭心中對他恨之入骨,沒有給他好臉色,也沒有回答她!
旁邊的士兵見她如此目無王法,將她摁在地上呵斥道
“王上在問你話!”
疏辭仰頭眼神極其冰冷地瞥了他一眼,禹炏向那兩個守衛(wèi)揮了下手,那兩個士兵就出去了!
他走到疏辭旁邊將她扶了起來,然后讓旁邊的侍女帶她去換衣服!
疏辭想象中的自己可能要費很大的勁兒才能讓自己逃出來,沒想到禹炏并沒有關押她!
那侍女將她帶到一間房里,等了一會兒,有人托著一套輕薄的藍色衣裙進來,那侍女說道
“我給姑娘脫掉身上的濕衣服吧!穿久了對身體不好!”
說著她就準備上手,疏辭忙拒絕道
“我自己來,你們出去!”
那兩個侍女依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疏辭心中了然,想必是怕她跑了吧!
她說道
“那你們轉過去!”
那她們無動于衷,疏辭解釋道
“我不習慣被人看著,門外有那么多守衛(wèi),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
那兩侍女才背過身!
疏辭在謐虛以后就很少穿這種很少女的裙子了,但自身所帶的清冷氣質(zhì)卻和這個衣服很搭,仿佛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她走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從容淡定,不像是剛被抓的罪犯!
次日晌午見到禹炏是在他的寢宮,他坐在餐桌前等她,疏辭進屋就看到了這么一出,她心中不明,他不是要殺她的嗎,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疏辭直接問出心中所想
“要殺要剮隨你,別搞這些沒用的手段!”
禹炏倒也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而是一副慈愛的模樣笑呵呵道
“這幾年孤身在外,很久沒回天禹了吧,這些都是以前你愛吃的,王叔專門讓她們給你做的!”
疏辭聽他這樣說,心中有一瞬觸動和疼痛。
那個時候的他確實對她們很好,不只是她,還有她的兩個王兄和禹景禾,在他們看來,他就是個很慈祥很有安全感的人,他不會向她父皇那般嚴肅。
那個時候的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喜愛的王叔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而她的父皇,每當她生病或者不開心的時候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讓她開心,他那么嚴肅的人,卻只對她和母親溫柔。
很長的一點時間里,母親都讓她叫自己姐姐,她問為什么,她會不耐煩地走開。
她只能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甚至企圖通過藏起來引起她的注意。
可找她的人永遠是她的父皇和那些個宮女侍衛(wèi)。
父皇告訴她,她母妃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懷她的時候太痛苦了生病了,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讓她理解母親!
她也試圖去理解她,不管她多么冷漠,她都還是愿意逗她開心,最終她發(fā)現(xiàn)母親沒有一開始那么排斥她了,結果她就被送去了上厘,說是她想回來的時候他就去接她!
疏辭雖小,但也知道父皇只是想對上厘表達他合作的誠意,以此得到上厘的庇佑,她愿意幫父皇完成他的心愿!
她乖乖地去了,也盡量讓自己在上厘開開心心的過著,等待父皇來接她!
在那里,她認識了厘懿行。
那時候的他好像很忙,要學習很多東西,也很出色!這讓她內(nèi)心對他很是欣賞,但她表面上總是和他對著干,逐漸兩人成了歡喜冤家,在他被她的母后罰的時候,她會幫他,那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
好不容易等到天禹的外使接她會國,她滿心歡喜,送給了他一條皇兄送她來時給她的雪狼!
卻在當天晚上目睹了父皇和母后最險惡的一面,再就是無止境的追殺,無止境的痛苦和折磨!
想到此,她收起情緒,聲音微微顫抖,卻沒有一絲溫度
“別假惺惺了,當年追殺我們兄妹的時候可沒見你手下留情!”
禹炏沉默良久,開口解釋道
“有時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對的!”
“你那兩個皇兄雖不過二十歲,卻和他的母妃,也就是北寒公主,她們私下一直在和北寒通信,你以為八年前天禹城外那幾十萬大軍壓境是怎么來的,就憑你娘一個人嗎!”
“不是的,你娘是很厲害,可她沒有能力將手伸到天禹皇軍內(nèi)部,只有他們兄弟兩當時一個是胡將軍的副將,一個是皇城守衛(wèi)軍的主將,才有可能將有關的情報透出去!”
“你知道為什么作為皇城守衛(wèi)軍主帥卻在兩國聯(lián)合攻城那晚不在城中而是第二天才趕回來嗎,只不過是想留一座不設防的空城罷了,好第二天帶著他們那點兒可憐的隊伍繼承王位,我怎么可能會讓他們有這個機會!”
“那你也不應該趕盡殺絕吧,他們可是我父皇的血脈!”
“但他們也是北寒騎人血脈,我拿他們?nèi)缤H兒子一般對待,他們倒好,連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的國家都要算計,這種兒子不留也罷!”
疏辭這才無話可說!
禹炏問道
“如今你還覺得我愧對他們嗎,我十惡不赦嗎!”
疏辭眼中含淚,聲音有些沉重地說道
“對不起!王叔,是我太偏激了!”
“我竟還殺了舒澈!”
禹炏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你沒有錯,這些年你也受苦了!”
“舒澈父子欠了煙廊百姓那么多條人命,還擅自做主想要殺你滅口,他死得不冤!”
“快過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疏辭這才坐下,乖乖吃飯
禹炏看著她吃,自己卻不吃,欣慰的說道
“那個信是你送的吧,王叔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心懷善念的好孩子,你跟他們不一樣!”
“王叔,我求你一件事!”
“你說!”
“能不能放過昨晚的刺客,他是我朋友,黑暗生活中唯二的朋友!”
禹炏問道
“所以你為了阻止他就寫信通知了我,導致他被抓,心中又過意不去,跑過來救他?”
疏辭點頭!
禹炏溫笑著道
“好,依你,只要他不再有刺殺的想法,我就不追究了!”
疏辭會心一笑
“謝謝王叔!”
“你這孩子,等會兒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和景禾一塊去逛燈會去,天禹的燈會是最熱鬧的,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