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你真的是平安?
“平安還回得來么?”
“不?!?p> “他已經(jīng)回不來了?!?p> “一個人都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怎么可能還能回得來呢?”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白日夢,還是少做一點(diǎn)好?!?p> 同一時間,兩界村以西。
一座孤寂的山頭。
一棵高大的千年古樹。
一片安靜的草坪。
一汪冰涼的湖水。
一只不知鳴叫的怪鳥。
一抹沒有溫度的陽光。
綠袍靜靜的躺在距離這些很遠(yuǎn)的荒地,周圍空無一物,什么都沒有。
沒有山。
沒有樹。
沒有草坪。
沒有湖水。
沒有怪鳥。
甚至沒有陽光。
有的,僅僅是一片空無一物的荒地,以及他自己。
他躺在荒地上,雙手枕在頭下,嘴里叼著一根枯黃的雜草,呆呆的望著天空。
天空中一片蔚藍(lán),什么都沒有。
他覺得這樣太孤寂了。
于是,他希望天空中有云。
云立刻就來了。
而且來得很快。
遮天蔽日。
云將整個虛空,乃至整片荒地,完全的蓋住了。
他覺得自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于是,他希望天空中有風(fēng)。
風(fēng)立刻就來了。
而且風(fēng)來得也很快。
呼呼...
風(fēng)聲巨大,如同詭哭狼嚎一般從耳邊呼嘯而過。
風(fēng)為這個孤寂的世界帶來了聲音,同時也將眼前所有的云吹散,直至眼前一無所遺。
隨后,他覺得風(fēng)太吵了。
于是,風(fēng)停了。
風(fēng)停了,世界又一次恢復(fù)了最初的孤寂。
一個世界如果太孤寂,一切就太單調(diào)了。
于是,他希望天空中有雨。
雨立刻就來了。
雨來的更快。
嘩...
瓢潑大雨。
太多的雨水,很快就淹沒了那片荒地。
不過,雨水無法淹沒他的身體,甚至無法淋濕他身上的衣服。
可是那么多的雨水,都已經(jīng)將那片荒地由荒蕪變成了河道,由河道變成了湖泊,由湖泊變成了大海。
大海里有魚,有蝦,有海草,有企鵝,有一切海中生物。
然而他本人竟然不在海中,依然在荒地上靜靜的躺著。
太假了!
他終于意識到這個世界太假了。
“這里到底什么地方?”
“哦對了,是我的內(nèi)心世界?!?p> “真是奇了怪了?!?p> “我的內(nèi)心世界為何變得如此虛幻?”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嘴里振振有詞,可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唉...”
“是不是因?yàn)槲业男膩y了呢?”
說著說著,他沉重的嘆息一聲。
“我的心到底是為什么變得這么亂呢?”
“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的呢?”
“哦對了,好像是阿公讓我來的?!?p> “阿公要我參悟平安獻(xiàn)祭的真意?!?p> “可是...”
“我為什么要參悟這件事呢?”
“阿公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到底有何意義呢?”
“為什么他們這些智者說話總是這么喜歡打啞謎?!?p> “他直接對我解釋清楚不就好了么?”
說著說著,綠袍眼前的世界發(fā)生了變化。
大海消失了。
荒地消失了。
一切的孤寂,全都消失了。
世界里有了山。
有了樹。
有了草坪。
有了湖水。
有了怪鳥。
也有了陽光。
“我這是從虛幻的世界回來了么?”
他躺在草坪上,左右看了一眼。
“是的,我回來了?!?p> “這里是兩界村啊?!?p>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他進(jìn)入虛幻世界之前,兩界村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真空世界。
氣,是生命的本源。
如果一個世界沒了氣,生命就會不復(fù)存在。
而兩界村想要脫離真空世界的束縛,就得綠袍獻(xiàn)祭出自己的生命。
對此,綠袍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而且,他早就對阿公提過獻(xiàn)祭這件事。
可是阿公說,此事不宜操之過急,還得往后再緩一緩。
阿公要他繼續(xù)參悟平安大帝獻(xiàn)祭的真意。
可是在他看來,平安獻(xiàn)祭,不就是為了救人么?
哪怕是說出天大的道理來,平安獻(xiàn)祭,他也是為了救人啊。
為了救墮落者。
救平安此生唯一的愛人。
難道除了這些,平安獻(xiàn)祭,還能有別的什么目的不成?
“可是...如果真的有呢?”
“如果真的有,會是什么呢?”
綠袍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對了,阿公提過光明大帝的那副畫。”
“難道還得從那副畫開始想?”
那副畫,綠袍根本看不懂。
他能看到的,僅僅是畫中的山水與氣魄,除此之外,根本什么都看不懂。
“好難啊?!?p> “我要如何參悟平安獻(xiàn)祭的真意呢?”
想著想著,他開始變得煩躁。
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于是,他想動一動,猛然從草坪上跳起來,右手憑空一握,抓住一把泛著綠芒的長劍。
唰唰唰!
他在古樹下極速的舞劍。
他的劍很快。
很瀟灑。
每一劍揮出去,總是帶著一道漂亮的綠色劍芒。
再加上劍速太快,綠色的劍芒就如同一條條綠色的絲帶一般。
遠(yuǎn)遠(yuǎn)看去,綠袍舞劍的姿勢比女子跳舞還要好看。
不僅劍勢足夠漂亮,而且看不出絲毫破綻。
每一劍都是完美至極。
雖然沒有殺氣,但如果是生死搏命,單體過招,這世間怕是沒有幾人可以在他的劍下生還。
“好劍!”
“好劍?。 ?p> 就這樣,綠袍在那棵古樹下連續(xù)舞了十五天的劍。
在過去的十五天時間里,綠袍的劍沒有一刻停頓。
他像個不知道疲憊的舞劍機(jī)器一般,把每一劍都舞得勢大力沉。
十五天后,綠袍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叫好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
“誰!”
“誰在說話!”
他終于停止舞劍,眉頭一皺,四目望去,周圍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別看了,我在上面呢?!?p> 綠袍一抬頭。
果然,樹上有個人。
那人白衣勝雪,躺在樹椏上,手里拿著一個酒壺,正在咕咕咕的喝著酒。
“你是...”
由于那人是躺在樹椏上,是背對著綠袍,所以綠袍看不見他的臉。
可是從他的身形來看,似乎與平安極為相似。
還有他躺在樹上喝酒的動作,與當(dāng)年在羅酆山上的平安也是一模一樣。
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平安。
而且只有平安。
那他到底是不是平安呢?
他不敢確定。
于是他開口詢問。
那人在樹椏上伸了個懶腰,聲音慵懶的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劍太吵了,吵得我睡不著覺?!?p> “這...”
聽清楚那人的聲音,綠袍瞬間淚目。
“你真的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