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看不透
如果“那個人”是聶恩惠，那么聶俊杰呢？
幼嫻可不是等閑之輩，聶俊杰的存在竟然能讓她產(chǎn)生誤會？
陳凡心想，這倆人都姓聶，難道是一家人？
就算不是一家人，這倆人也一定是早就串通一氣了。
否則，以幼嫻的眼力，絕對不可能誤以為聶俊杰就是“那個人”。
“呵呵...”
“果真如此么?！?p> “別的我也不問了，我就想知道，你要我的靈魂做什么用？”
正當陳凡陷入沉思之際，飛機頭接著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用，原本我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去妖界享福的?！甭櫠骰莸?。
“享福？呵呵...”
“怎么，你不信？”
“信。不過，我們理解的福氣可能不太一樣。”
“怎么說？”
“你殺了我身邊那么多的摯愛親朋，你覺得我還能心安理得的跟你去享受生活嗎？”
“我...”
“別解釋，我不想聽。只能說，你我三觀不同?！?p> “怎么不同了？”
“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你說的是哪一句？”
“我說，窮人只是社會發(fā)展的工具，我們要努力成為使用工具的人。”
“記得啊，當然記得，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為此努力。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
“是，你確實做到了，可你的方式不對。”
“方式？”
“是的。從你的行為看得出來，你并不尊重你手里的工具?！?p> “你的意思是...工具也值得被尊重么？”
“當然?！?p> “可是...”
“別可是了，我不想聽到你的任何辯解。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去妖界就一定要付出自己的靈魂么？”
“是的?！?p> “那么你呢，你的靈魂還屬于你自己么？”
“我...我不知道。”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問了。我再問你，那個詭爺爺說，他是咒術師。那么你呢，你也是咒術師？”
“不，我不是。”
“那你可以幫助我母親從地府脫困？”
“當然。我是妖界大司命，擁有足夠的資本跟地府對話。只不過是問他們要個普通的凡人而已，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p> “那么...你現(xiàn)在可以幫我這個忙么？”
“不可以?！?p> “為什么？”
“因為這段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比較復雜，任何詭靈都無法出入地府?！?p> “這...好像是聽說有這么個事兒?！?p> “所以...這件事過段時間再說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當然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自己也能成長為一個能夠使用工具的人。那樣，你就可以自己親自去地府救你母親了?！?p> “嗯...但愿吧?！?p> 飛機頭沉嘆一聲，遂即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聶恩惠抬眼注視著遠方連綿千里的山景，眼神中一度透著迷茫之色。
不過，聶恩惠的目光很快就從遠處拉了回來。
她轉過身，正視著飛機頭，嚴肅的道：“秦非，雖然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么親密，可是我現(xiàn)在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p> “什么想法？”
“我想，既然我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現(xiàn)在這么恨我，我就不帶你去妖界了?！?p>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想陪你去蜀山?！?p> “理由是什么？”
“蜀山是仙門正宗，降妖除魔是他們的本分。如今我是妖，我去蜀山，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么?！?p> “嗯...合情合理...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我可以自己去。”
“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也別去蜀山了?！?p> “那我去哪兒？”
“去詭術學院。”
“詭術學院？”
“對，我們一起去?！?p> “你也要去詭術學院？”
“是的。”
“為什么？”
“因為這是時代的趨勢?！?p> “趨勢？何以見得？難道就因為他們自己在直播間里說詭術師會成為未來的主要職業(yè)？”
“當然不是，我是聽妖王說的?！?p> “妖王？”
“是的，妖王說，人間的未來，一定是屬于詭術師的時代，只有成為詭術師，才能一直成為使用工具的人。”
“可是詭術學院已經(jīng)停止招生...”
飛機頭微微皺眉。
聶恩惠笑著道：“這個你大可放心，只要我一句話，我們就可以順利進入詭術學院?！?p> “你在詭術學院也有這么大面子？”
“那是當然。妖王已經(jīng)說了，如果那幫墮落者足夠聰明的話，一定會給我們妖界這個面子。所以我想...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們一定不會拒絕?！?p> “這...”
飛機頭聞言，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女尸。
此時，那具女尸已經(jīng)停止流血。
不過蓋在女尸身上的白布已經(jīng)被鮮血完全染紅。
包括兩人腳下的巨石，也是被鮮血染紅了一半。
“秦非，雖然你嘴上什么都不說，但是在你的心里其實還是很在乎她的吧?！?p> 聶恩惠注意到飛機頭的這個小動作，用余光在那具女尸身上掃了一眼，神情中飛過一抹嫉妒之色。
雖然那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但她永遠活在了飛機頭的心里。
而聶恩惠雖然還活著，卻永遠成為了飛機頭的仇敵。
這原本不是聶恩惠想要的結局。
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聶恩惠根本無力改變飛機頭內心的想法。
“呵呵，在乎？”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
“反正人都已經(jīng)死了?！?p> “我親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卻是什么也做不了?！?p> “這樣的在乎，實在是有些可笑?！?p> 飛機頭皺著眉頭苦笑一聲，遂冷漠的道：“時間不早了，既然你有辦法加入詭術學院，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
“你就這么著急？”
“當然?！?p> “為什么？”
“因為我想盡快為大家報仇。”
“你?。?！你當著我的面這么說，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么！”
“怕，我怕得要死?？墒?，我知道你不會殺我?！?p> “為什么？”
“因為你愛我。”
“我...”
“難道不是？”
“我...我不知道?！?p> 聶恩惠聽到飛機頭的這番話，緩緩低下頭，內心中五味雜陳。
她用余光看著地上的女尸，心中暗想，“你如此恨我，如果我今日帶你去詭術學院，或許有一天，躺在白布下的尸體就是我自己了?！?p> “那我還應該繼續(xù)幫你嗎？”
“我現(xiàn)在真的好亂?！?p> “想當初，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或許我根本不應該在乎這一切。”
“就算你將來有一天要殺我又如何?！?p> “從我們相識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從此以后，我的命就是屬于你的?！?p> “你不是急著去詭術學院么?！?p> “那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說著，聶恩惠搖身一變，化作一陣妖風，帶著飛機頭一起向蘇城方向極速趕去...
“他真的就這么走了？”
陳凡依然站在原地，看著五米外那具被遺棄的女尸，頓時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飛機頭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