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為了南美/南歐市場，還是為了真實考慮。
導演馬丁·坎貝爾尊重原著《卡皮斯特拉諾的詛咒》，以‘西班牙人在南美洲殖民統(tǒng)治時代，苛捐雜稅民不聊生’的背景，選擇了在墨西哥拍攝。
萊昂哈德只得乘坐飛機。
幾個小時之后，萊昂哈德抵達了墨西哥西北部，索諾拉州港市的瓜伊馬斯。
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大巴車，終于是到了目的地。
位于墨西哥城的Churubusco社區(qū)，拉丁美洲歷史最悠久、規(guī)模最大的丘魯布斯科電影制片廠。
“地方夠偏的。”
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萊昂哈德抬手遮擋陽光，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電影城。
地方不大但五臟俱全。
話說這地方氣溫明明是冬季，但陽光卻非常刺眼。
而且還很干燥。
落地幾個小時了，萊昂哈德已經(jīng)感覺到皮膚開始發(fā)干。
“還好尤雷娜提醒過?！?p> 萊昂哈德連忙掏出女老師塞給他的保濕霜。
他不喜歡擦東西，但這天氣實在是干燥的受不了。
“接我的人呢？”
做了保護，萊昂哈德掃視了一圈，沒有找到人。
萊昂哈德正納悶，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了過來。
駕駛室下來了一個氣質彪悍的寸頭壯漢，舉起了寫有‘萊昂哈德’的牌子。
光看這造型，十有八九就是其他動作指導了。
萊昂哈德走了過去：“我就是萊昂哈德。”
“上來吧。”
壯漢收起牌子，拍了拍旁邊的商務車朝著萊昂哈德甩甩頭。
萊昂哈德拖著行李箱放到了后面，跟著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正系著安全帶，萊昂哈德就聽壯漢道：“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導演馬丁·坎貝爾因支氣管炎住院了，我們要先搬家到在墨西哥城以東的特拉斯卡拉?！?p> 萊昂哈德：“確實是個壞消息?！?p> 好萊塢也講開門紅。
上來就是導演生病，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萊昂哈德有點納悶的問：“這么干燥還能犯支氣管炎.....”
噼里啪啦！
風吹過，細碎的沙塵拍打在前車窗上。
壯漢淡定的降低車速：“現(xiàn)在明白了？”
萊昂哈德點頭：“明白了。”
干燥不假，但要是空氣夠差確實也會引起一些呼吸疾病。
萊昂哈德：“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面試，先過了這關再說?！?p> 壯漢：“以你的水平問題不大。如果傳言是真的話?！?p> 萊昂哈德挑眉：“傳言？”
壯漢余光看著他：“高空跳海專家、新式跑跳運動的創(chuàng)始人、極具想象力的特技新星......《變臉》和《生死時速2》都是大制作動作片，一些事情都是圈內的大新聞，你在我們這一行現(xiàn)在名氣很大?！?p> 原來已經(jīng)名聲在外了啊......
萊昂哈德了然。
他梳理清楚了因果關系，更進一步明白了動作指導和演員的區(qū)別。
演員是供大于求，機會非常重要。
動作指導是求大于供，機會當然也重要但能力更重要。
沒人會拒絕有實力的動作指導，明星大咖也會歡迎，因為這能讓他們增色許多。
萊昂哈德就是那種能增色電影質量，還特別便宜的。
這種情況下，因為萊昂哈德是性價比極高還有本事的人，把他推薦給別人，那是別人欠人情，不會像推薦演員一樣欠人人情。
世界沒有平白無故的愛，做人情的事情當然是愿意干了。
雖然是這么說，但對萊昂哈德來講機會還是很重要的。
萊昂哈德問：“能告訴我是誰推薦我過來的嗎？”
壯漢搖頭：“我不清楚?！?p> 萊昂哈德有些可惜。
他想要請那個推薦他的人吃飯，或者送一些禮物也行。
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可惜在洛杉磯的時候沒有找到是誰，現(xiàn)在大概也是找不到了。
萊昂哈德不再去想這個，從壯漢口中問詢著《佐羅的面具》劇組的情況。
他現(xiàn)在也不是好萊塢新人。
跑了那么多次龍?zhí)?，?jīng)常性和人亂侃，萊昂哈德對好萊塢有了自己的一些淺薄理解，進入一個新劇組開始習慣做一下調查。
掌握了情報就能心中有數(shù)，知道怎么抓機會還有規(guī)避掉一些風險。
壯漢嘴巴比《生死時速2》的大嘴巴嚴許多，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還是告訴了萊昂哈德。
例如說，一開始是三星影業(yè)和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運作《佐羅的面具》這個項目。
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從1992年10月一直往后推遲，還引來了安布林娛樂、麥克唐納/帕克斯制作公司等資本分攤成本。
拖著拖著，超級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有了新項目，放棄了親自執(zhí)導的想法，轉而當起了制片人運作......
寥寥的信息，萊昂哈德就大致明白了《佐羅的面具》劇組的食物鏈。
看似是導演馬丁·坎貝爾主導，但話語權被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牢牢抓在手上。
不過有夢工廠那攤子，還有其他項目運作，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沒那么多精力。
換言之，史蒂文·斯皮爾伯格不在就是導演馬丁·坎貝爾當BOSS。
也因為如此，導演馬丁·坎貝爾生病，《佐羅的面具》劇組才會停擺。
如果是正常兩強格局，導演倒了以后，制片人還能帶著副導演接著干，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萊昂哈德腦海轉著分析，臉上不動神色的跟壯漢亂侃。
很快商務車就到了片場。
萊昂哈德先去面試。
他這段時間忙歸忙，但身體鍛煉一直沒停，還積極擴張新技能的學習。
雖然《變臉》副本以光頭大舅哥的身份通關以后，只給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白鴿時間’戰(zhàn)利品。
——這很約翰.吳。
總之，靠努力鍛煉，萊昂哈德這段時間的身體素質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簡單露了兩手，輕松通過了面試，得了一個月兩萬刀的合同。
簽完合同，萊昂哈德勤快地幫著團隊搬家。
去特拉斯卡拉的車程要三個小時，劇組在那里建造了蒙特羅莊園和部分城鎮(zhèn)布景。
一些主演正在這里訓練，旁邊是在演示和設計動作的動指。
萊昂哈德的目光主演們的身上掃了下。
男性無感。
反正都沒他帥。
女主角凱瑟琳·澤塔·瓊斯讓他多看了一眼。
黑色的長卷發(fā)像瀑布，憂郁迷人的琥珀色眼眸，天生就似帶著一種獨特的古典浪漫氣質，是個第一眼就讓人驚艷的美人（本章說圖片）
就顏值來說，比起《魔鬼代言人》的查理茲塞隆，萊昂哈德還是更吃凱瑟琳·澤塔·瓊斯這一款。
“但與我無關?！?p> 萊昂哈德只欣賞了兩眼然后就禮貌的不再多看。
他混進了動作指導里。
壯漢指了指中心的男人，低聲道：“那是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男一號青年佐羅就由他飾演?！?p> “他很敬業(yè)還是個完美主義者，在西班牙的奧林匹克擊劍隊練習了四個月，每天還會額外花時間看電影錄像帶研究動作，態(tài)度值得認可，不過我們都不喜歡他?！?p> “為什么？”
“他很喜歡表達自己的意見，不是很好相處，我們私下里都叫他暴躁鮑勃。他跟老婆說十句話都帶五句臟話，伙計我建議你不要多和他說話，不然會被他給氣死。”
有那么夸張？
萊昂哈德懷疑的時候，看見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道：“我想要設計一個更好的擊劍動作?！?p> “班德拉斯先生，這段擊劍打斗真的要修改？我覺得這一版已經(jīng)很好了?！?p> 動作指導對自己設計的動作很自信。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沉思了會搖頭：“感覺不太對?！?p> 動作指導深吸口氣：“哪里不對？”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說不清楚：“就是不太對。感覺能更好一些?！?p> 都是混飯吃，乙方就要有乙方的態(tài)度。
動作指導忍了。
他和同伴們商議了一下，修改了之后又問：“現(xiàn)在呢？”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是搖頭。
修改了好幾次之后，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道：“感覺還是第一版好?！?p> “我......”
動作指導看起來想要打死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其他人連忙拉住了他：“算了，杰克老師算了算了，只是工作.....”
啪啪！
動作指導扇自己巴掌。
“杰克老師，別這樣！別這樣杰克老師！”
鬧劇持續(xù)了一會就被制止。
因為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理虧惱怒發(fā)話了：“不要你們覺得，我就要我覺得！”
萊昂哈德明白為什么起‘暴躁鮑勃’外號。
正常人理虧可不是這反應。
壯漢低聲道：“你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不要和他多說話了吧？”
萊昂哈德深以為然的點頭，心想這家伙沒被人打死真的要感謝是法治社會......
壯漢繼續(xù)道：“報紙上都贊美他身上有著一種現(xiàn)代男性身上少見的半原始野性的性感魅力，號稱大眾的拉丁情人，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魅力沒有我只看到野蠻?！?p> “話說我也不覺得他很帥。他眼睛很奇怪，眼白翻得太多，臉型也奇怪，還沒伙計你帥，我懷疑他會看你不順眼?！?p> 壯漢試圖烏鴉嘴，但沒有成功。
萊昂哈德身上沒挑釁光環(huán)，沒有發(fā)生看不順眼然后被迫打臉的事情。
不過之后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是找上了他：“我聽說你是很有創(chuàng)意的動作指導，你能設計擊劍動作嗎？”
萊昂哈德點頭：“可以?！?p>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努了努下巴：“請給這位先生道具?！?p> 一個工作人員遞來了道具劍。
萊昂哈德掂了掂。
大約五百克左右，跟真劍差不多重量，重心很完美，不愧是大劇組定制的道具。
適應了重量，萊昂哈德甩起了花劍。
他擊劍可能不如專業(yè)的，但基礎硬件在這里，耍的還是很好看的。
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不太滿意。
“就這？”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搖了搖頭嘆氣：“我還是期待值太高了。”
萊昂哈德：“......”
他血壓有點升高。
本來他對這個男一號還有一點點好感。
提前為電影角色準備是演員的本分，但堅持不用替身親自過每一條動作戲，這就是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真的敬業(yè)。
萊昂哈德很佩服這樣敬業(yè)的演員。
但他真的受不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這張嘴。
艸，什么人啊這是！
不過萊昂哈德也清楚自己擊劍水平確實只是才合格。
畢竟沒專門學過擊劍。
萊昂哈德不打算打臉，暗地里認真磨煉自己的擊劍技術靠實力說話。
接下來大半個月，劇組都在繼續(xù)籌備，他們這些人就在設計動作。
一組組修，改完后就是給導演馬丁·坎貝爾看過審核。
導演馬丁·坎貝爾倒是滿意，但總是會照顧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看法。
這時候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又過分的精益求精。
馬丁·坎貝爾知道但也不著急。
反正他現(xiàn)在還躺著。
讓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折騰，沒準能折騰出更好的東西......
別說，人確實是逼出來的。
倒霉催的乙方動作設計遇上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被逼的一版比一版更好。
代價就是動作指導的頭發(fā)少了不少，性格也逐漸暴躁化，積累了不少負面情緒。
萊昂哈德心態(tài)不錯。
轉化一下思路，這就是薪水小偷。
能占資本的便宜，這么一想心情就會好很多。
可能也是看他太閑的關系，副導演安排他們練習騎馬。
《佐羅的面具》有不少騎馬的戲。
這些也要設計動作。
因為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要求全程自己上不用替身，所以還得給他做好演示。
這天確定了一組動作，副導演帶著他們找到了馴馬師。
萊昂哈德被分配了一匹熟悉。
他接過韁繩，按照馴馬師的指導伸手撫摸了一下馬匹。
觸摸了一下，萊昂哈德手突然松開。
萊昂哈德愣愣的看著馬。
旁邊的馴馬師疑惑：“怎么了？”
“......沒什么。”
萊昂哈德?lián)u了搖頭，動作突然大膽了起來。
馴馬師被嚇了一跳，正要提醒萊昂哈德小心別把馬給惹毛了。
然后他就看見馬被摸的舒服的瞇著眼睛，在萊昂哈德的手掌心里蹭來蹭去。
萊昂哈德扣它馬鼻，馬都不帶反抗的，一副小舔馬的樣子。
馴馬師往下面看了下。
確定了，是一匹溫順的母馬。
原來如此......個鬼啊！這年頭馬也看顏值了？！
這世界也忒現(xiàn)實了！
好吧，馴馬師其實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手。
他也不在多事：“你要想騎就自己騎?！?p> 萊昂哈德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騎著馬，萊昂哈德能感覺到馬的興奮。
心靈交融更加緊密。
萊昂哈德心想：“是了，再生俠確實是有動物交流的能力，沒想到也附帶上了?！?p> 很輕微，做不到真的交流或者支配，充其量就是動物親和，不過也不錯了。
畢竟白嫖的。
免費的買一送一的能力，要什么自行車??！
因為高興，萊昂哈德不知不覺騎的有點遠。
正要回去的時候，萊昂哈德突然看見有幾個動作指導鬼鬼祟祟的瞄著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他視力很好，能看見這幾個動作指導咬牙切齒，跟想要暗算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似的。
萊昂哈德沒有多事，當沒看見一樣的騎馬離開。
......
夜晚。
幾個動作指導正在喝酒。
“婊子養(yǎng)的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喝到興起，其中一人把酒杯重重一放，發(fā)出砰地一聲。
其他幾人連忙張望了眼，壓低聲音道：“小聲一點！”
“怕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罵他！”
那人不以為意：“暴躁鮑勃那混蛋太過分了！這樣反復折磨我們有意思嗎？！”
另一人搖頭：“現(xiàn)在導演馬丁·坎貝爾生病不管事，他這個男一號就是二號老大，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都是人，都會生病受傷，怎么就有區(qū)別了？！反正我這口氣是受不了了，哪怕離職我也要給他一個教訓看！”
“你打算怎么辦？”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只馬掌丟了一個國家的故事？”
所有人都點頭。
查理國王沖鋒陷陣，鞭策士兵迎戰(zhàn)敵人。
他還沒走到一半，一只馬掌掉了，戰(zhàn)馬跌翻在地，查理也被掀翻在地上。
他的士兵們以為國王死了，士氣崩潰紛紛轉身撤退，敵人的軍隊包圍了上來。
就因為這一匹馬，這一個馬掌，查理國王的國家傾覆。
那人：“在馬上面下手，那家伙不會出大事但也絕對不好受！”
其他人回想到‘甲方’的丑惡嘴臉，心中的猶豫都散掉，點頭決定為他打掩護。
那人高興：“繼續(xù)喝！”
想到能報仇，一群人喝的興高采烈。
待他們喝趴下之后，墻壁外的陰影里，一道高大身影轉身離開。
萊昂哈德不是在偷聽。
晚上閑著沒事，他‘散步’到了附近。
劇組有保安巡邏，但潛行......散步可是再生俠最擅長的技能，保安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萊昂哈德。
想著來都來了，就順帶聽了一下墻角。
結果就聽到了這種事情。
萊昂哈德心里感慨但不意外。
工作人員因為怨恨所以搞事，這種事情好萊塢不多見但也不少見。
遠的有將仿真槍換成真的。
近的也有《泰坦尼克號》群體中毒事件。
——《泰坦尼克號》也是甲和乙的問題。
卡梅隆除了是真實系，還是壓力流。
只要有工作人員拍不出他想要的效果，或者哪里做得不夠好，他就會開始辱罵施加壓力。
因為不堪負重，有工作人員投毒，導致五十多個演員、工作人員被送醫(yī)院救治。
泰坦尼克號拍攝三年，導演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
再有職業(yè)道德，把人當孫子當奴隸，人也是會受不了的。
這又不是19世紀，工頭喊一嗓子，再用上‘棉花/甘蔗增產(chǎn)神器’的鞭子，就能輕輕松松隨意壓榨。
萊昂哈德不想要提醒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倒不是想要看他倒霉或者有什么壞心眼，純粹就是說不清楚，關系也沒到那個程度。
萊昂哈德也不想要躺進這個渾水了。
他是和這些動作指導沒關系，但難保不會受到牽連。
想了一下，萊昂哈德有了主意。
他跟副導演請了個假，連夜坐飛機飛回洛杉磯。
爺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溜了！
等這邊有消息再回來混薪水。
回到洛杉磯，萊昂哈德也沒閑著。
互聯(lián)網(wǎng)計劃還在運作。
梅莉沒安排工作。
萊昂哈德索性回到了披薩店兼職外賣。
正好還遇到了一個活動。
“現(xiàn)在跟《再生俠》有聯(lián)動活動，穿上再生俠的假面套裝送外賣日薪能多100刀......干不干？”
“沒有男孩能拒絕再生俠，干了！”
帥氣撩了下寸頭，萊昂哈德戴上再生俠頭盔，朝著老板豎起大拇指：“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