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越過英吉利海峽,分別攻占猶他、奧馬哈、金灘、朱諾、劍灘五處灘頭陣地。
數(shù)百萬盟軍如潮水般涌入法蘭西腹地,即將扭轉(zhuǎn)二戰(zhàn)格局。
但在扭轉(zhuǎn)格局之前,對一個大頭兵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在大西洋之墻面前活下來。
轟!
轟!
轟!
炮火聲淹沒了大多數(shù)聲響,連哀嚎和尖叫聲都不再存在。
聲音的消失,伴隨著的是死亡氣息越來越濃郁。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求生意識前所未有的高漲。
萊昂哈德似乎忘記了這里是夢境副本,腎上腺素開始飆升,不需要白鴿他也進入了全集中狀態(tài)。
時間似乎變慢,火焰和彈片都變成了慢動作。
砰!
在這慢速的世界,萊昂哈德箭步前沖,腳掌用力蹬出了一個個沙坑,避讓開地雷的同時借助一個個掩體迅速向著海堤沖去。
轟!
又一個士兵變成了拼圖碎片。
一條斷臂飛來。
萊昂哈德下意識接過,帶著這條胳膊終于沖到了海堤跟前。
等機槍的死亡氣息暫時遠離,萊昂哈德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帶著個‘特產(chǎn)’
“運氣不錯......”
萊昂哈德嘀咕了一句,隨手把不知道誰的胳膊甩掉。
但沒一會,他又撿了回來。
沒準有用。
萊昂哈德快速觀察著四周。
編制都被打散,士官們就地組織散兵,帶領(lǐng)著他們在波濤中掙扎前進,盡可能地朝上開火然后向懸崖底部前進。
在一兩百米之外,已經(jīng)有幾隊到了懸崖底下。
德意志人從頂上扔下的燃燒手榴彈爆炸。
頂著還擊,米利堅大兵們發(fā)射抓鉤順著繩子向上爬。
如果忽略掉武器環(huán)境,交戰(zhàn)雙方就仿佛中世紀的攻城戰(zhàn)。
萊昂哈德也找到了約翰·米勒上尉。
他正把傷員拉到了醫(yī)療兵韋德的身邊。
但面對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也只能給傷員打一針嗎啡。
萊昂哈德翻滾了過去。
“跟灘頭指揮部聯(lián)系!”
他剛過去,就看見米勒上尉終于找到了個還活著的通訊兵。
米勒上尉大聲吼道:“告訴他們,裝甲車都無法登案!”
“灘頭上沒有DD坦克!D1缺口還沒有打開!”
“收到!長官!”
跟通訊兵說完,米勒上尉翻向另一面:“你們現(xiàn)在是誰在指揮?”
“長官是你!”
說話的是邁克·霍瓦特,一個老士官,米勒上尉最忠實的下屬和朋友。
通過邁克·霍瓦特,米勒上尉理清楚情況之后,他正想要通過通訊兵和灘頭指揮部聯(lián)系,翻過身就看見通訊兵的臉頰像被咬了一口的麻球。
完全凹陷,五官都消失,只剩下一點點腦汁散發(fā)燒灼的惡臭,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命中了。
挨過了最危險的登陸,但運氣沒有繼續(xù)眷顧他。
好不容易找到的通訊兵又祭天,無線電也損壞。
萊昂哈德的耳朵被炮火震的有點耳鳴,聽不見米勒上尉說什么,但從口型就能看出來在罵臟話。
深吸口氣,米勒上尉大喊:“還活著的人,報到!”
“萊昂哈德報到!”
“厄本報到!”
“萊賓報到!卡帕佐和德福利斯特、韋德都在后面!德福利斯特嚴重失血,韋德說他沒救了!”
米勒上尉已經(jīng)看見了,韋德還在后面給人搶救。
米勒上尉喊道:“韋德!快過來!”
“韋德!”
“別這樣,太危險了!”
其他人還在喊,槍林彈雨里韋德的聲音飄來:“我可以!已經(jīng)給他止血了!”
“萊昂哈德?!?p> 米勒上尉按住顫抖的手:“把他帶過來。”
“是。”
萊昂哈德匍匐過去抓住了韋德。
“F**K!F**K!F**K!”
韋德情緒有些崩潰的大罵。
這種時候似乎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宣泄內(nèi)心的情緒。
不是所有人心理素質(zhì)都那么強,可以玩‘他的傷勢怎么樣了?你別著急,驗尸結(jié)果還沒出來呢?!亩巫?。
好在他暈船到腿軟,身上沒太多力氣,萊昂哈德強行把他拽到了海堤前。
米勒上尉繼續(xù)讓人依次報數(shù)匯總?cè)藛T,少了一半還多。
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跑散了。
現(xiàn)在太混亂,很難把人組織起來。
米勒上尉也不再等,下達了命令:“清理槍口!收集武器彈藥!”
士兵們口口相傳,把這條命令傳達了下去。
有的把尸體上的武器裝備拽下來,有的開始清理槍口進的沙子。
萊昂哈德也在檢查槍況。
春田步槍狀況還行,精度沒現(xiàn)代狙擊步槍強,可耐操方面還是勝過許多。
狙擊鏡有注意保護,問題也不大,這點輕微磕碰調(diào)整一下就行。
一百多米外正好有個趴窩的坦克。
萊昂哈德以坦克為目標(biāo)射擊了幾次完成校準。
主武器搞定,萊昂哈德又要了一把沖鋒槍,然后在掩體后面摸魚嗑巧克力。
盡管他追求刺激,但在這副本里,萊昂哈德可不想要貫徹到底。
媽的戰(zhàn)場也刺激過頭了。
還是《美麗人生》或者《的士速遞》那樣的好。
跟妹子一起刺激才適合他。
萊昂哈德摸魚了一會,米勒上尉也組織起沖擊。
“爆破筒準備!”
士兵將爆破筒丟向了海堤上橫著的鐵絲網(wǎng)。
“Fire in the hole!”
轟!
一聲轟鳴,第一道鐵絲網(wǎng)瞬間撕碎。
“丟煙霧彈!”
在米勒上尉的命令下,煙霧彈跟不要錢的丟了出去,厚厚的煙墻霎時升起。
登陸戰(zhàn)時,海灘上有大量的障礙物和地雷,使用煙霧彈只會阻礙己方的行進速度。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沖到了海堤,再往前就是德軍的戰(zhàn)壕,借著煙霧彈掩護才能夠減少傷亡。
大風(fēng)天氣,煙墻持續(xù)不了多少時間。
等機槍聲稀疏了一點,米勒上尉怒吼:“沖過去!”
“沖沖沖!”
士兵們順著缺口沖向后面的防線。
連續(xù)穿過幾十米距離,終于是突破了煙霧彈的掩護。
噠噠噠!
前方的碉堡注意到了這邊,彈雨將沙坑打的沙土飛濺。
有人被掃成兩截,不過更多的人機警的躲進了死角。
萊昂哈德不知不覺就跟到了米勒上尉的后面,抽出了腰帶上別著的胳膊。
用斷臂手指卡住鏡子,萊昂哈德握住斷面裸露的慘白骨頭往外探,觀察著路線和防御的德意志士兵。
找了一圈,萊昂哈德看到了一條狹窄的罅隙。
那是死路,上端有突出的巖石,不過可以用來掩蔽。
通過這個掩護,可以沖到另一條直通崖頂?shù)男÷贰?p> “長官!”
萊昂哈德拍了拍米勒上尉的肩膀,大喊道:“你看那邊!”
他把斷臂遞給了米勒上尉。
米勒上尉下意識接過,感覺手感不對勁。
低頭一看,是條斷臂。
有點虎......米勒上尉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拿著斷臂順著萊昂哈德指的方向觀察。
在米勒上尉的時候,旁邊的老士官邁克·霍瓦特大喊:“這里他媽的就是一個打靶場!”
米勒上尉:“這是唯一的路!”
萊賓開玩笑:“長官,我能申請調(diào)離嗎?”
“當(dāng)然可以,到崖頂上來找我辦手續(xù)。”
米勒上尉把斷臂遞給老士官邁克·霍瓦特:“兩挺MG-42,兩門迫擊炮,距離大約50碼左右。”
邁克·霍瓦特看了一下:“那有掩體,我們的裝甲車登陸后這位置會不錯?!?p> “我們得打開這個缺口!”
米勒上尉找來了輕機槍手。
勃朗寧自動步槍,簡稱BAR。
登陸的每個排都配了三支,但這十多斤重的鐵塊,很多機槍手都丟進了沙洲里泡水。
好在死的人夠多,搜刮一趟也找到了兩挺。
簡單的安排好射擊順序,米勒上尉伸出了手指做了321倒數(shù)的姿勢。
等到最后一根手指收起,米勒上尉大吼:“火力掩護!”
“火力掩護!”
聲音落下,他們從掩體里出來。
BAR和加蘭德怒吼著向機槍陣地噴吐子彈。
機槍陣地是制高點,抓住了別人沒注意這邊的時機成功的把他們壓制在了麻袋掩體后。
“第一組,GO!GO!GO!”
第一組深吸了一口氣沖出罅隙,順利的到了那條死路。
“第二組,GO!GO!GO!”
第二組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這里的德意志士兵都是老兵,頂著火力壓制開始還擊。
付出了被掃死一人的代價,第二組順利沖了過去。
第三組是最危險的一組。
勃朗寧自動步槍是沒辦法一直開火。
槍管已經(jīng)開始過熱,故障風(fēng)險越來越高。
米勒上尉看向萊昂哈德:“萊昂哈德,看見那彈坑了嗎?那里是機槍的射擊死角。沖過去,干掉那個機槍手?!?p> 萊昂哈德點了點頭,輕吻了一下十字架。
米勒上尉相信他。
雖然只是個新兵,但狙擊實力有目共睹。
他拍了拍萊昂哈德的肩膀:“上帝保佑。”
“GO!”
在米勒上尉的嘶吼和機槍的撕布聲中,萊昂哈德沖出了掩體。
噠噠!
噠噠!
萊昂哈德感覺自己就像在沖浪。
裝有曳光彈的MG-42機槍傾瀉出的子彈如同紅色浪潮,而他則穿梭在其中。
大腦空白,靈魂似乎離體,以上帝視角看著下面奔跑的狙擊手。
等回過神來,萊昂哈德已經(jīng)沖到了彈坑里。
拍了拍臉頰,萊昂哈德架起了步槍開始準備。
這一組由老士官邁克·霍瓦特帶著老兵們沖。
沖到一半,輕機槍果然卡殼,火力壓制瞬間出了問題。
德意志人抓住機會開火。
噠噠!
有人被打死摔落懸崖。
邁克·霍瓦特機警的躲過,可德意志機槍的槍口已經(jīng)移向了他和萊賓。
米勒上尉看出他們馬上就要挨槍子了。
“嘿!”
來不及細想,米勒上尉本能的跑到了開闊地帶。
他成了一個完美的靶子,頭盔上代表上尉軍銜的標(biāo)志閃閃發(fā)光。
這可比小兵要值得打多了。
德意志機槍手把槍口對準了米勒上尉。
與此同時,準備已久的萊昂哈德屏住呼吸。
聲音與其他感官都消失,眼前只剩下瞄準鏡內(nèi),那個正要扣動扳機的德意志機槍手。
“阿門。”
砰!
萬籟俱靜中,萊昂哈德連什么時候按下扳機都不知道,子彈已經(jīng)貫穿對方的眼眶。
德意志機槍手眼球爆裂,腦殼如綻開的花瓣,大片的腦組織、粘液亂飛,還有被擠出帶著眼梗的另一顆眼球。
萊昂哈德瞬間瞄準了旁邊的德意志迫擊炮手上的炮彈。
砰!
炮彈被精準命中轟然炸響。
機槍陣地坍塌,據(jù)點啞火,一個德意志士兵從山坡翻滾下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朝著尸體開火,用鞭尸的方式發(fā)泄著被壓制和死亡的負面情緒。
米勒上尉也松了口氣,來到彈坑邊拍了拍萊昂哈德的肩膀:“干的漂亮!”
萊昂哈德放下槍吐出口氣,輕吻了一下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