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心閣
石霖上一次見到許青硯的時候,她身負重傷,臉上還沾著斑駁血跡,頭發(fā)散亂還沾著幾根雜草,可以說只剩一副慘狀,他當(dāng)時只覺得這女子被他的赤瞳欺負得有些狠了。
而如今的她,修養(yǎng)幾日,靈藥滋養(yǎng)著,倒是明艷不少,一雙丹鳳眼肆意靈動地望向他,眼中笑意讓石霖竟有些羞怯。
這錦城人是不識美人嗎?只說她五歲閱群書,也沒人說她耀如春華。
也好,這倒讓他的戲顯得更真切幾分。
“許姑娘?!笔赜行┗艁y地起身作揖,衣袖擦過未合上杯蓋的茶盞,茶水在杯中晃了晃,一些灑在桌面上,一些暈濕了衣袖。
一時場面有些尷尬。
而最擅長察言觀色的生意人許俊,自然是看見了石霖耳朵莫名騰起的緋紅,長眉一挑,聯(lián)系這幾日的靈藥,仿佛心中有所了然。
石霖動用神識,也留意到了許俊的反應(yīng),再裝作沉下氣來,緩聲說道:“姑娘氣色比起當(dāng)日,果然好了不少,石家的藥能對姑娘有此幫助,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許青硯并未在意,她主要是想著,必須得和石霖套點近乎,不然怎么求別人幫忙呢?
于是與他聊著那傷藥如何如何苦澀,又如何如何管用的話,便挑了個鄰近他的座椅坐下了。
看著面前女兒和外人聊得正熱,許俊突然產(chǎn)生女兒這顆白菜可能要丟的感覺,他不自覺地和李茵對視一眼,一個搖了搖頭,另一個掩唇輕笑。
“硯兒,先別聊了,二公子衣袖剛剛被茶水打濕,去讓徐伯取個暖爐來烘干吧。”
母親的話打斷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說自己的事,完全忘了他剛剛不小心弄翻了茶盞。
看著石霖正一手捏住濕掉的衣袖,許青硯連忙應(yīng)和母親去找徐伯。
真是大意,還想套近乎,連別人的不適都沒注意到……
等著女兒逐漸走遠,許俊望向還在看著她離開方向的石霖,輕咳了一聲。
“小女唐突了,她自幼癡迷古書,鮮有同齡玩伴,一直陪著我們兩個老人家,也是難得認識你這樣的年輕人,難免有些失了禮數(shù),煩請見諒?!?p> “怎會唐突,許老爺言過了?!笔販芈暬貜?fù),“許姑娘如此妙人,能有幸救下她,也是吾之福德?!?p> 見石霖如此溫潤有禮,許俊捻著胡子笑了笑,這小伙子怎么看怎么不錯。
當(dāng)然,如果他真的想帶走自己家的明珠,那還得多觀察觀察。
所以二人又從詩詞歌賦談到詩詞歌賦……
許青硯很快帶回了暖爐,一回來便看到父親面對著石霖眉開眼笑的樣子。
怎么?自己一走這么開心?
她一邊將暖爐遞給石霖,一邊撐著下巴好奇地看著二人一來一往的聊天。
這聊得緊密,她都不知該如何插話,借機問事了。
不知不覺,便到了午時。
許俊本還想留下石霖在許府用午膳,但石霖也說上元佳節(jié)還是一家人熱熱鬧鬧得好,自己終究是客,留下多有不便,還是堅持告辭離開。
本是一家人送石霖出府,恰好遇到惑山礦場的管事來府上找許俊有事,而許青硯見狀,主動提出自己去送送石霖。
出府途中,許青硯一路都佯裝好奇地問些坊間關(guān)于修仙界傳言的真假,好引出她真正的疑問。
“二公子,我還聽說修士和靈獸之間可以結(jié)靈契,一人一獸生死相系,想來很是神奇??!”她試探性地提到這。
聞言,原本有問必答的石霖一驚,輕緩的腳步停了下來。
咬傷她的可不就是和自己結(jié)了靈契的赤瞳嗎?
不知其意的石霖,穩(wěn)下心來回復(fù)道:“確有此事,不過我還未結(jié)過靈契,故也不甚了解?!?p> 他竟然不知道。
“這樣啊……”有些失望的許青硯,語氣不免失了些生氣。
石霖自然是聽出來了,“姑娘很想知道靈契的事嗎?”
“我最是喜愛看些志怪書籍,平時也喜歡寫小傳,那日遇上巨蟒后,便對靈獸的事十分感興趣?!痹S青硯一副無奈的語氣說道:“只可惜凡間書籍與此相關(guān)的寥寥無幾,還未知曉其表,便無證可考了?!?p> 石霖恍悟,怪不得她當(dāng)日知曉赤瞳脾性,原是早就對此有所涉獵。
斟酌片刻,想必可以以此為契機,多些相處時間,赤瞳的事要瞞下她一個凡人,并不難。
“此類書籍歸屬仙門,凡間確實難覓,不過三清宗在錦山處設(shè)有分部,錦山天心閣便是他們分部的藏書閣,想必其中應(yīng)有你所求之書……不過,藏書不可離閣?!?p> 許青硯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這到底是能不能幫她呢?
正困惑,又聽見石霖的聲音響起。
“不如等姑娘何時傷好全了,與我一同去天心閣,便可在閣中翻閱?!?p> 嚯!真是個大好人呢!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她本來只想問問靈契,這到了閣中,豈不是也可以查查應(yīng)龍的事情?
“那多謝二公子了!”
少女飛揚的眉梢,上抬的臉頰,無一不顯露出她的喜悅。
望著她的石霖自然也是暗喜,如此甚好,離靈脈又近一步。
一瞬間,他憑空從手中變幻出了一個海螺樣式的木制品,遞給了她。
“到時你只需朝著這海螺喚我便可?!?p> 接過物件的許青硯好奇地瞧著。
石霖見她似乎并不知曉如何使用,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先拿給他。
他將海螺螺口處放在唇前,以作示范,修長的手指握住木制的海螺,一棕一白對比之下,顯得他的那雙手格外好看。
許青硯點頭表示明白,見石霖伸手將那海螺遞近了她,還以為是要讓她拿著,便伸手去接。
卻不料,石霖竟是直接將海螺也置于她的唇前。
許青硯:“?”
“如此說話,我便可聽見?!?p> 此刻,石霖的聲音依舊溫潤,而許青硯莫名感到一絲不適。
雖然說他是在教她怎么用,但是這人怎么又不打招呼突然這一下……
這海螺他剛剛都碰過了,這樣怪……怪不衛(wèi)生的。
可石霖卻并非這么想的,看見許青硯那一愣神,眸中疑惑之色,倒有些可愛之處。
二人懷著各自的心事,繼續(xù)扯些瑣碎事,閑聊著繼續(xù)走著,直到出府時互相告別。
等到許青硯再返回府中,正準(zhǔn)備去書房,繼續(xù)整理這幾日搜羅的信息,卻聽見惑山管事和父親正唉聲嘆氣地商討著什么。
隔著緊閉的門窗,她聽不太清細節(jié),隱隱聽到“惑山”“失蹤”。
“必須得查清楚!”
父親突然提高的音量讓許青硯不由得心中一顫,她鮮少看見父親如此生氣。
礦場出事了?
那耳喀索斯
油膩男打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