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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徒

第十四章 血色命運(yùn)

陰陽徒 老衲筆記 2726 2024-10-19 18:55:37

  寂靜夜晚像一個黑布阻隔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日月星辰伴隨著山川險阻,照亮著每個人心中的不安。

  信念猶如一座燈塔規(guī)劃出一條專屬于心靈的“絲綢之路”。

  一入子時,頭上的繁星繪制出來的天機(jī)圖,

  每個人的命運(yùn)都在這天地萬物瞬息之間,交織在這里面。

  張憫生看著夜空同時不忘注意腳下的路,一不留神就容易摔個大馬趴。

  虎子打著哈氣,馱著背踉踉蹌蹌地隨行著。

  張憫生見狀上前碰了一下小虎的胳膊問道:“精神點,你是不是瞌睡了?”

  虎子沒作答,只是弱弱地點了點頭。

  其實此時的張憫生也是在強(qiáng)撐,看著虎子難受的樣子便沖著盜爺喊了一聲:“盜叔,該休息一下了吧?大家好像都累了。”

  盜叔聽見轉(zhuǎn)頭看向張憫生和虎子二人,思考了一會兒道:“可以啊,那就在這附近安營扎寨吧。”

  聽罷,眾人隨意找了一個地方,把布篷一支,各自休息去了。

  此時一群烏鴉也悄然落在了一棵高大的樹梢上,微微刮起的小風(fēng)傳過樹林時,發(fā)出陣陣酥酥聲;

  幾只烏鴉在樹桿上輕輕搖曳著,同時伴隨著一兩聲嘎嘎聲宛如正在演奏的死亡收割曲。

  此時從樹梢上飛下來幾只烏鴉,停在了幾人的布篷前,摸索著朝內(nèi)探出個腦袋。

  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甚是明顯,時不時從其孔瞳中透露出些許寒光。

  喉嚨里泛著“咕嚕?!钡穆曇?,一點一點地進(jìn)入到了張憫生所在的布篷里,

  這時的二人早就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了。

  虎子的鼾聲不斷,但似乎對潛伏進(jìn)來的那只烏鴉沒有絲毫影響,

  那只紅瞳烏鴉蹦著跳到二人之間的空隙中,側(cè)著頭機(jī)械地看了一眼張憫生;

  便直接一跳,跳到了其身上,從嘴里吐出來一條黑黢黢的大蟲子,

  那蟲子不斷地發(fā)出了吱吱的幾聲蟲叫。

  只見黑色的蟲子長了千足,身上密密麻麻的疙瘩夾雜著烏鴉的胃液般的粘液,從其中映射出烏鴉猩紅的眼瞳。

  肥碩的身體緩慢地向上爬行著,眼看離張憫生的下巴也越來越近,

  忽然那蟲子仰起來前半段身子停了下來,扭動著它短粗的頭向前探著什么。

  身后的烏鴉不耐煩地叫喚了兩聲,用它長長喙啄了兩下肉蟲的身子,

  同時張憫生翻了個身導(dǎo)致黑蟲直接翻肚到了地上。

  扭曲著身子不斷地發(fā)出吱吱吱的怪叫聲,

  紅瞳烏鴉在一旁看著急的直撲楞翅膀,

  大黑蟲在地上瘋狂蠕動著,試圖讓自己翻過來。

  張憫生睡的吧唧了兩下嘴,又一轉(zhuǎn)身把頭背了過去。

  紅瞳烏鴉見狀上前叼起還在地上蠕動的肉蟲,往前走了兩步;

  便又放到了張憫生的身上。

  黑色的肉蟲左右探著,朝張憫生的臉爬去,慢慢爬到了嘴邊。

  它撐開了張憫生的嘴,一點點地爬進(jìn)了他的嘴里,直到喉嚨那里;

  張憫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突感呼吸不暢向喉嚨抹去,

  摸到了鼓鼓的東西還在往里緩慢的爬去。

  張憫生立刻坐了起來,這時的紅瞳烏鴉一驚撲騰了起來,

  飛到了布篷口靜靜地看著;

  張憫生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烏鴉,

  趕緊用手箍住了喉嚨里的東西,右手推搡著還在睡覺的虎子。

  虎子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張憫生,問道:“干嘛?小爺我不睡覺的???”

  就見張憫生用手指著嗓子,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有…東……西……在……”

  虎子見狀定睛一看,立馬上前勒住了張憫生的脖子,

  這時在布篷口的那只烏鴉叫了兩聲,便將虎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見虎子愣了一下,趕緊轉(zhuǎn)頭對張憫生說道:“你堅持一下?!?p>  轉(zhuǎn)身去布包里拿出一把細(xì)細(xì)的柳葉刀,對張憫生說道:“把嘴張開?!?p>  張憫生見狀驚恐地?fù)u了搖頭,虎子見狀說道:“想活命就把嘴張開?!?p>  張憫生聽罷,只好張開了嘴。

  虎子向里望去,見到了那條大黑蟲的扭動著尾部,

  也不是一驚,不自主地看了一眼張憫生的眼睛。

  虎子拿起那把刀,刺向了正在蠕動的尾部,

  只見那蟲子一吃痛往下蠕動的更快了,

  虎子再次朝那蟲子刺了下去,一股黑紅色的粘液伴隨著肉蟲的怪叫噴涌而出,

  呲了虎子一臉,虎子嫌棄地朝地上吐了一口;

  繼續(xù)朝破開的地方一勾,慢慢地往外拽著,此時張憫生的嘴里已經(jīng)浸滿了那肉蟲身體里呲出來的液體,

  慢慢的虎子已經(jīng)拽出來半截蟲子的身體,

  這時的紅瞳烏鴉歪著腦袋沖著二人嘎嘎叫著,

  不多時黑蟲子瘋狂般與虎子的刀子拉扯著;

  “啪嗒~”一聲那肉蟲直接硬生生地磨斷了尾部,

  在二人一愣神的時候,瞬間掙脫開了張憫生勒著的手,

  迅速爬向了肚子里。

  虎子見此情形,也徹底呆住了。

  張憫生咳嗽著,希望能將那蟲子吐出來但是毫無用處。

  虎子趕緊上前拔開其嘴巴看去,

  只剩一些粘液殘留在喉嚨邊緣,蟲子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虎子看向那只紅瞳烏鴉,

  只見那烏鴉沖他叫了兩聲,便一蹦噠消失在了布篷外。

  虎子見狀立馬追了上去,一出布篷,向空中看去密密麻麻的烏鴉盤旋在他們上空;

  虎子左看右看全是紅瞳烏鴉,分不清哪只是哪只。

  虎子又回到了布篷,

  看著張憫生捂著肚子左右輾轉(zhuǎn)反側(cè),心中不免有些許慚愧感。

  上前拽住張憫生說道:“都怪我,沒反應(yīng)過來?!闭f完見張憫生依然翻騰著。

  虎子突然想到了古老的密法,

  于是擼起袖子拿起了掉在一旁的刀子,對著小胳膊劃出一條血道。

  一流鮮血陸續(xù)滴在了張憫生的嘴邊以及嘴里,

  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反應(yīng)。

  虎子見狀也急了,站起身來去找盜爺說明了情況。

  不多時虎子和盜爺一同回到了張憫生身邊,

  這時的張憫生很平靜的躺在那里,眼神呆滯著望著篷頂。

  盜爺上前摸了摸張憫生的鼻息,又用手摸了摸十二指腸的位置,

  “哎,不對啊,小東西你在哪呢?”盜爺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虎子一聽更著急了,盜爺安慰道:“你已經(jīng)把它傷了,想必不會在老地方呆著了?!?p>  虎子聽罷問道:“什么老地方?那意思是我家少爺不會出現(xiàn)危險吧?”

  盜爺看著張憫生的身體回答:“總之,得等回去才能把那東西引出來。”

  虎子見狀答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盜爺看了一眼虎子說道:“你們留下來呆在原地等我們怎么樣?”

  虎子看了一眼張憫生又看了一眼盜爺,回答道:“也行!但是你得給我們留點干糧和水?!?p>  就在這時,張憫生瞳孔一縮咳嗽了兩聲,

  看向了虎子和盜爺二人,并問道:“有水嗎?口干?!?p>  虎子轉(zhuǎn)身拿水給了張憫生,盜爺也見狀問道:“你能堅持嗎?”

  張憫生疑惑地問道:“堅持什么?”

  虎子剛想回答,便被盜爺打斷了:“沒什么,你突然暈倒了?!?p>  虎子不可思議地看著盜爺,張憫生回答:“是嗎?我沒事?!?p>  盜爺摸了摸張憫生的頭,說道:“沒事就好,你躺下休息一會兒,等天一亮就出發(fā)!”

  張憫生只是點了點頭,便繼續(xù)睡覺了。

  隨后盜爺招呼虎子同他出了布篷,

  到了外面盜爺開口說道:“這件事就先這么過去了,誰也別說,也別和他自己說起今天晚上的事。”

  虎子疑惑道:“這是為了什么?”

  盜爺回頭看向虎子回答:“你希望肚子里有條大蟲子???所以憫生的狀態(tài)對于現(xiàn)在來說也算件好事?!?p>  虎子也只是皺了皺眉回答道:“好吧,我知道了?!?p>  第二天清晨,一縷陽光斜照進(jìn)山谷,

  遠(yuǎn)處樹枝的陰影中依然隱密著幾只烏鴉;紅色眼睛一眨一眨的。

  張憫生出了布篷伸了一個懶腰,又活動了一下筋骨,

  徑直朝石頭上坐了下去,看著斜陽照在樹上仰頭看著天空。

  這時聽見盜爺喊了一句:“起來的怪早啊?!?p>  張憫生聽罷,回答道:“睡不著了,就起來了。我去叫虎子?!闭f完,跑向了虎子的布篷。

  就這樣,一行人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探險之旅。

  行路到晌午時分,高高的太陽懸掛在眾人頭頂,

  絲毫不減這林間襲人的透骨涼氣。

  虎子等人只顧著往前行路,不曾注意到在一旁的張憫生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對勁了;

  張憫生朝后看去

  幾只烏鴉起起落落的停在了不遠(yuǎn)處的巖石上,側(cè)著頭正看向他。

  豆大的汗珠緩緩從張憫生的額頭上低落,

  期間順勢一把搭在了虎子的肩上;

  虎子看向張憫生,此時也注意到了張憫生的異樣,

  便停下來問道:“你累了?還是熱的?”

  張憫生只是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說道:“我身上現(xiàn)在和一個爐子似的,熱得受不了?!?p>  虎子歪著頭看著張憫生頓了頓問道:“還有呢?可能是太陽高照的原因?!?p>  張憫生聽罷說道:“也許吧?!?p>  于是再又行徑了大概10公里的地方,

  盜爺看離目的地沒幾公里遠(yuǎn)了,便指揮眾人駐足歇腳。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夕陽紅已經(jīng)映射出道道霞光,

  同時隨著時間流失漸漸落下了帷幕。

  這時的眾人已經(jīng)來到了山腳下,望著高聳入云的山脈,

  猶如通往上界的一道橋梁,不禁讓人感慨天地之造化的鬼斧神工。

  盜爺轉(zhuǎn)身面向眾人道:“大家再幸苦一下,把墓宮入口確定出來,明早便可直接倒斗了?!?p>  眾人聽罷,就見合姑姑和顧天罡各自忙活起來,

  而盜爺則是看向日月星辰和手中的羅盤,上下結(jié)合著。

  而在一旁忙活的夢云妍,

  看向張憫生和虎子說道:“你倆也別愣著了,過來搭把手?!?p>  虎子見狀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張憫生也只好走過去幫起忙來。

  張憫生等人順勢在不遠(yuǎn)處尋到一處避風(fēng)的地方,

  把布篷以及篝火都架了起來;

  同時在幾人的配合下火也升了起來,

  夢云妍把包里的干糧懸空架在了火柴堆上,

  又拿起裝水的葫蘆喝了兩口。

  只見不遠(yuǎn)處的盜爺指著一處說道:“就是這里了?!?p>  虎子和張憫生齊齊看向盜爺?shù)姆较颍?p>  這時在盜爺旁邊的顧天罡說道:“盜爺,這附近應(yīng)該有幾個陣眼,大致分別在東南、南、西北、西南?!?p>  在不遠(yuǎn)處的張憫生和虎子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們。

  此時合姑姑已經(jīng)用筆在紙上畫出了一幅簡略版的地下圖遞交到了盜爺手里。

  盜爺立即和顧天罡在一旁地討論起如何進(jìn)入墓穴,

  合姑姑則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腔。

  夜晚的山腳下風(fēng)還是很大的,

  最后大家在一番討論下制定出了一份非常滿意的方案,

  眾人圍坐在篝火前仔細(xì)聆聽著,一共是兩套方案。

  隨即合姑姑也將她眼里所成的畫面描述了出來,

  說道:“我剛才用地靈眼看了一下地底的大致情況,機(jī)關(guān)分為十六道,第一道在北面的墓穴入口,也就是咱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下;第二道是在進(jìn)入第一墓室才會觸發(fā),而后面幾道則是移動的,所以大家進(jìn)入墓穴之后要小心?!?p>  張憫生聽完一驚,問道:“你能看見地下?”

  虎子插話道:“沒錯,合姑姑的眼睛非常厲害,小爺以前我也是領(lǐng)教過的,就算藏到地道里也能給你掘地找出來。”

  張憫生聽完更吃驚了,不知二人在說些什么。

  合姑姑見狀輕輕一笑說道:“這不算什么,我還有更厲害的,日后再有機(jī)會你一定會見識到的?!?p>  虎子聽罷哈哈大笑道:“別嚇唬我家大少爺,剛出來見識世面,嚇著了以后恐怕不會在和你們出來了。”

  張憫生見狀看了一眼虎子回應(yīng)道:“你太小看我了吧?當(dāng)時在后山我跟著常域道長早就見識過了?!?p>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張憫生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盜爺見狀趕緊插話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今天休息吧,明兒晚開墓入穴?!?p>  虎子隨即立刻回應(yīng)道:“好的,沒問題。”

  就這樣大家各自吃飽喝足后,相繼休息去了。

  一雙紅瞳慢慢從中滲出幾滴鮮血……

  陣陣烏鴉叫聲在黑漆漆的氛圍中空洞回響著……

  一棟古宅瞬間矗立在眼前

  “鬼燈幽幽,橋上刻誓言,夢語驚人,三生石上見因果?!?p>  輕悠悠的歌渺聲回蕩在其周圍。

  一對扎著兩個小啾啾的孩童,手里各提著一個白紙燈籠,

  然而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絲毫不減死氣的彌散,

  兩個孩童一把將視野拉扯進(jìn)了那座古宅里,

  天色一下亮了起來,像是來到了白天。

  高高牌匾上寫著:“玉逍閣”…….

  一位妙齡女子的幺幺歌聲隨即傳來……

  漸漸臨近之時,古宅中心水缸之旁一位女子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身后出現(xiàn)了一位身披鎧甲的男人,收起其劍揚(yáng)長而去。

  那女子趴地而行來之……

  臨近突變一褶皺扭曲之容,頓時陰風(fēng)驟起被其壓在身下;

  嘶吼著、抓撓著甚是痛苦,鮮血慢慢侵染成一襲紅衣

  脖子不斷彎折著,直至挨到了她自己的肩膀;

  四肢極度扭曲呈詭異之狀,

  像是有人全部打斷一般,不間斷的動著。

  嘴里含著一顆圓丹,不斷用上牙床和下牙床左左右右節(jié)奏不一的摩擦著,

  發(fā)出陣陣疙疙瘩瘩的聲音……

  一霎那又回到了古宅門口,

  一道聲音傳來:“善惡交織,因果相隨。善為通天橋,惡為地獄鬼,若是誓言未能還,今世生死永相伴!”

  “今世生死永伴~~~~!”

  此時張憫生瞬間驚醒,耳畔回蕩著那個聲音,

  身上早已被汗水侵的濕透。

  他大口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復(fù);

  心臟跳的直突突,一時周圍充斥著咚咚心臟跳動的聲音。

  張憫生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小虎,虎子依然睡著,沒有絲毫動靜。

  張憫生唏噓地閉上眼安慰自己道:“就是個夢!就是個夢!”

  于是嘗試再次進(jìn)入夢鄉(xiāng),

  閉起眼睛了一會兒那個女人的恐怖面容又漸漸浮現(xiàn)出來,

  張憫生連忙睜開眼睛不知所措,

  在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難以入眠之下,張憫生起身走出布篷。

  微微小風(fēng)帶著些許涼意,瞬間將張憫生吹著打了個抖嗦。

  月光茭白,映射出一些傷感之景;夢里的東西點點浮現(xiàn),

  張憫生不禁念出了一句詩:“寂歷秋江漁火稀,起看殘月映林微?!?p>  隨后嘆了口氣,又抬頭看向了月亮。

  此時一只紅瞳烏鴉悄然停在了張憫生的肩上,

  這時的張憫生還沉浸在月色凄涼的景象中絲毫未察覺出來一絲異樣……

  …………

  一人一鳥在月光的映射下,仿佛其背影與之產(chǎn)生了情感共鳴。

  月下巫鳥照彼岸,影路隨身陰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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