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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九幽黑無常

第九章 鬼神之身

我是九幽黑無常 小橙花 2747 2022-08-17 07:09:30

  照夜掃了我一眼。

  我解釋道:“是許老爹的寶貝孫子,之前我問過你如何長久待在九幽,就是為他。他才四歲,魂靈太過干凈,最近快……”

  “他們雖然包裹在絲囊里,卻有聽覺觸感,能感受到絲囊的冰冷?!闭找勾驍辔遥D(zhuǎn)頭看向神樹,一點(diǎn)要聽下去的興趣都沒有,只交待我說,“待會兒他們?nèi)羰翘崆靶褋?,一時害怕吵鬧,要麻煩你費(fèi)心安撫一番,不許他們出聲?!?p>  魂靈除了觸碰魂靈,什么都碰不著的,當(dāng)然神物除外。照夜這么一說,我便明白了,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那你呢?”

  照夜已經(jīng)雙手交疊環(huán)互,連掐了好幾個訣,九幽一時陰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風(fēng)聲竟比之前還要狂暴。

  我算是明白之前的呼呼大風(fēng)怎么來的了,一面揉著眼睛,一面抱頭躲避:“照夜,你在做什么?咳咳咳……”我動作慢,嗆了一嘴的灰,眼睛也糊得睜不開,再這么下去,別說安撫別魂,就連我自己都要被狂風(fēng)帶進(jìn)坑里去了。

  照夜只得放緩力度,叫風(fēng)勢和緩下來。

  我得以喘息,終于把沙子揉了出來,只是眼睛有些疼,視線也模糊:“你在做什么?”

  “主子神力受損不能化形,真身若不能落地沉睡,便接觸不到冥河水,冥河水中的陰氣于主子的真身來說是養(yǎng)分,也是靈丹妙藥,可促新生,助恢復(fù)。我在助她。”

  我從衣袖縫隙中露出眼睛左右一看:“可你怎么掀起風(fēng)來?難道不該是澆水么?”

  “風(fēng)里也攜帶有陰氣?!彼^續(xù)掐訣,風(fēng)聲又起,我躲在他身前的避風(fēng)處,半蹲在地上暗自觀察,他道,“鬼怪融化的陰氣只有主子能用,空中充盈的陰氣卻是魂靈所化,無色無毒無臭,非正非邪,可任我調(diào)取?!?p>  我聽得明明白白,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方才神樹一片焦枯黯淡,后來又生機(jī)勃勃,便是你調(diào)用這陰氣為神女大人療過傷么?”

  “是?!?p>  言盡于此,沒什么疑問了。

  怪不得照夜之前一直不理我,原來是這樣。

  我雖然什么都不會,但看多了也明白,施術(shù)時最忌人打擾。神女大人本體如此巨大,需要的陰氣何止三升五斗,照夜一定很吃力。

  想通了這一點(diǎn),我便立刻閉口不言,同時不住祈禱,那幾位魂靈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醒來打擾照夜。

  我一連祈禱了兩日,這兩日,照夜片刻不停地施術(shù),使九幽仿佛跌進(jìn)了風(fēng)暴中,成日成日都是昏暝酷寒狀,即便躲在他為我隔開的避風(fēng)之地,我仍是免不了渾身發(fā)僵,不住哆嗦。到了第三日,我遙遙望著那燈亮了些,心頭一喜,卻忽然聽到深坑里傳來驚嚇聲,隱約有誰在呼救。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我凝神細(xì)聽,果然是許老爹他們。

  照夜沉聲道:“讓他們閉嘴!”

  我起身就要出聲安撫他們,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不行。風(fēng)這么大,動靜這么響,那坑又深,即便我能走到深坑邊,趴在地上用力朝下吼,傳到許老爹他們耳朵里也未必能聽清。

  怪只怪我沒能一早知道照夜施術(shù)時,動靜會這么大。

  “照夜!照夜!”

  “何事?”照夜于風(fēng)暴中緊閉雙目,一身塵土,簡單幾個字便吃了一嘴灰。

  我道:“我該怎么做?怎么安撫他們?風(fēng)聲太大了!”

  我發(fā)誓我已經(jīng)很用力了,連嗓子都快喊破,照夜卻遲了許久才有點(diǎn)反應(yīng)。

  瞧,果然連他都不容易聽清我在說什么。

  照夜可能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忽然他改為單手施術(shù),另一只手往自己手腕上一劃。烏黑的血液滴答滴答流了出來,沾了風(fēng),霎時改道向神樹射去。

  我第一次看到照夜受傷,還是他自己劃的,那血線源源不斷,時粗時細(xì),光是想象就覺得那傷口不會小,他是對自己有多狠?

  “照夜,你這是干什么!”

  流那么多血,死了怎么辦?

  照夜艱難立于風(fēng)暴中,咬牙閉眼,始終不吭聲,我站起來撲過去,按住他的手腕,想要為他止血,他倏地睜開眼睛,不顧砂石鋒利,惡狠狠警告我:“放開?!?p>  “不放!”我用力吼,怕他聽不清,“你流太多血了!你為什么要放血?做什么用?有必要這么狠么?”

  說了這么幾句,我也吃了一嘴沙子,不但嘴巴,鼻子也塞了不少,到處膈得慌。

  照夜需要維持施術(shù)的動作,單手拗不過我。

  我死死按住他的傷口,冰冷粘稠的血液從我指縫中滲出來,糊了我一手。我已經(jīng)忘了作為人時受傷流血會怎樣,只覺得這血好似有自己的力量似的,怎么都按壓不住。即便我已經(jīng)很用力去合緊指縫,它該流還是流,該淌還是淌。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照夜疲累道:“主子快醒了?!?p>  快醒了?我回頭看去,果然神樹樹冠上那些螢螢點(diǎn)點(diǎn)的光開始有了變化,正在飛快生長。樹根也不再軟塌塌垂著,而是仿佛須蟲似的蠕動。

  “別高興太早?!闭找褂袣鉄o力道,“主子此刻神志不清,會憑本能行事,那深坑里的魂靈蘇醒證明已經(jīng)洗魂結(jié)束,正是最干凈純粹之身,干凈的魂靈比陰氣更美味。他們叫聲越大,越吸引主子?!?p>  他說到這里時,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你是想用你的血吸引神樹?你的血比魂靈更誘人是不是?”

  照夜果然點(diǎn)頭:“主子很快就會清醒,我不會有事,先放開。若不放,叫主子糊里糊涂吃了那幾個魂靈,她會痛苦一輩子?!?p>  我猶豫了。

  我不敢放開照夜,更不敢不放開。

  我該怎么辦?

  “真的很快就醒?”

  “是?!?p>  我不信,我也不信他沒事:“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么?臉本來就白,如今更白了?!蔽覍⑺鼛系慕痂傆胥^扯了一枚下來,往自己手腕上一劃!

  好疼!

  我瞪圓了眼,以為在做夢:我的血,為什么是紅的?

  我不是鬼身么?

  應(yīng)該同照夜一樣???

  照夜怒道:“你瘋了!你又未曾修靈,若是失血過多,九幽這死地連棵草都沒有,拿什么救你?!”他一把捏住我的傷口,金鑲玉的鉤子只是裝飾品,并不鋒利,我也沒經(jīng)驗(yàn),所以傷口不深,他捏著我,我捏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都愣住了,齊齊朝神樹看去。

  暴風(fēng)驟停,塵埃落地,九幽寂靜如死。

  唯獨(dú)那幾聲救命如魔音穿耳,聲嘶力竭。

  神樹仿佛一夜進(jìn)入盛春,冷翠色魂絲寸寸拔節(ji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變長,樹根蠕動著盤成一團(tuán)從深坑里緩緩上升,繼而樹干膨脹,樹冠回縮,樹形越來越小……

  我分明眼睛看得一眨不眨,可倏忽之間,神樹便成了神女大人的模樣。神女大人落地時腳步虛浮,氣色也不好:“你們這是……?”

  她朝我們走來,走兩步晃兩晃,好似下一刻就要暈倒。照夜忍不住邁出一只腳,卻因?yàn)槟笾业耐竺}而不敢進(jìn)一步動作。他道:“主子快調(diào)息自查,看有哪里不舒服。”

  神女大人闔眼吐息,片刻后道:“我無事。”

  我跳著腳道:“我有事!”

  神女大人笑道:“什么事?”她笑得很是勉強(qiáng),然而似勾住了一縷春風(fēng),唇角的弧度仍如往昔一樣溫柔。

  她誤以為我在開玩笑,并未多看,便轉(zhuǎn)頭看上空,嘆息一聲:“果然人算天有常,天算人無常。是我逞強(qiáng)了。”

  說到這里,她才想起什么來一般,匆匆朝深坑走去。她化了形,真身脫離深潭,里面的水線又下降不少,更幽深黑暗了,她什么都沒看到,急得直問照夜:“他們呢?他們還活著嗎?”

  照夜忙道:“他們沒事。”

  我又道:“神女大人,我們有事啊!是照夜,照夜有事!他傷得很厲害!”

  神女大人打量我們,終于引起了重視,一面走,一面調(diào)度九幽陰氣:“照夜,你是不是又不乖了?”半是調(diào)侃半是問責(zé)。

  照夜抿著唇,并不接這個話茬,仿佛他接了,便真成了孩子。

  我道:“照夜割肉放血,怕神女大人誤傷魂靈?!?p>  神女大人笑意一僵,快速來到照夜面前,頭一回冷了語氣:“沒有下次。”

  照夜瞬間慫了,沉默著點(diǎn)點(diǎn)頭。

  神女大人滿意了,一面替照夜療傷一面看我:“妙哉妙哉!原來這世上竟真的有鬼神之身,這個他倒是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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