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王朝,東杭府,洛河縣,
知縣府衙。
蕭瑟秋風(fēng)席卷,已經(jīng)有了幾分涼意。
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許阡陌躺在堅硬的床板上,突然打了個寒顫,猛然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
視線剛從模糊的狀態(tài)中轉(zhuǎn)變,掃視了身周一圈,許阡陌不禁內(nèi)心打起鼓來。
約莫五六平米的小房間,昏暗的燈光隨風(fēng)搖曳,當(dāng)中放置著一張簡陋的小桌板,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的漏風(fēng)的墻壁,還有不遠(yuǎn)處懸掛在竹釘上的一把紙扇,構(gòu)成了房中所有的家當(dāng)。
當(dāng)真是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許阡陌收回了視線,內(nèi)心變得忐忑起來。
自己不應(yīng)該是在市區(qū)黃金地段的某知名KTV帝王包廂里唱歌么,怎么突然來到了這個破舊不堪的地方。
許阡陌越想越不對勁,心跳止不住開始加速,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踏馬的我不會是被綁架了吧,許阡陌作為娛樂圈可圈可點(diǎn)的準(zhǔn)一線明星,身價過億還是有的,免不了成為某些不法分子的目標(biāo)。
但是,這是誰人所為呢?
許阡陌絞盡腦汁,想要獲取一些線索,卻不料此刻腦袋生疼,像是挨了別人一頭悶棍,一時間什么都回想不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記憶,仿佛開閘的洪水,一時間朝他的腦海中涌去。
像是被雷電擊中,許阡陌只感覺渾身傳透一陣劇烈的疼痛。
力度之大,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
許阡陌強(qiáng)行咬牙堅持,但不一會兒,還是昏死了過去。
……
一個時辰過后,這股鉆心的疼痛才開始消失不見。
許阡陌再次睜開了眼睛。
方才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著實(shí)讓他心有余悸。
“臥槽,原來是穿越了?!?p> 沒有了之前的懵逼和忐忑,一個鯉魚打挺,許阡陌從床上一躍而起。
昏睡狀態(tài)的他,早已經(jīng)將那股莫名的記憶消化。
——還真是穿越了。
許阡陌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如此狗血的一幕,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前世沒錢沒背景的他,從娛樂圈的最底層一步一步開始往上爬,堅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走到準(zhǔn)一線當(dāng)紅明星的位置,可謂是飽受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曾經(jīng)一度迷茫的他,迫于圈內(nèi)圈外各種壓力,就產(chǎn)生過格式化當(dāng)前人生,從頭開始的念頭,沒想到,這個念頭還當(dāng)真發(fā)生了。
可惜,穿越的本事差了點(diǎn)。
許阡陌咬了咬牙,眼神里止不住的失望。
沒有那些爽文小說中龍傲天的開局,許阡陌穿越過來的境況,從他周遭的環(huán)境就可見一斑。
不是呼風(fēng)喚雨的真命天子,也不是吃穿不愁,每日只管閑逛鉤欄鳳樓的公子哥。
許阡陌,此時的身份,是洛河縣縣令府下的一名幕僚。
簡單來說,是一名師爺。
咂了咂嘴,前世好不容易摸爬滾打才顯赫人前的許阡陌,忍不住內(nèi)心寡淡。
想不到自己穿越過來,如此的差強(qiáng)人意。
師爺?shù)纳矸?,許阡陌自然不會陌生,前世的他,曾經(jīng)主演過幾部不痛不癢的古裝電視劇,劇中的身份便是縣太爺,而整日在他身邊像顆牛皮糖甩也甩不掉的,便是師爺。
那特么不是官老爺?shù)淖吖访?,許阡陌不假思索,就給自己穿越過來的身份定了性。
如果追隨的主人是名百姓爭相稱頌的清官倒也罷,可要是成了貪官的師爺,那簡直就嘩了狗了,輕則被一方百姓戳著脊梁骨痛罵,重則若是被朝廷徹查下來,就得跟地方官一起倒了血霉。
總之,這是一個收益性不大,但風(fēng)險性極高的職業(yè)。
許阡陌倒吸一口涼氣,正準(zhǔn)備挖空記憶,驗證一下當(dāng)前縣太爺?shù)娜似?,探究一波自己?dāng)前的處境,卻不料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許先生,睡了嗎?”
門外,一道粗曠的男子的聲音傳來。
許阡陌連忙從床上躺了回去,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若是不巧碰到賊人如何是好,此時的許阡陌,并不信賴當(dāng)前的治安。
等待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回復(fù)道。
“還沒,找我何事啊。”
話音剛落,門外的男子接著說道,“許先生,方才府外有人擊鼓鳴冤,這會正準(zhǔn)備升堂呢,事情緊急,小的特來傳喚先生?!?p> 聞言,許阡陌眉頭一皺。
我去,這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恐怕前世的九九六福報,都沒有如此卷吧。
原本還打算拿點(diǎn)工錢渾水摸魚,躺平過完一生的許阡陌,不得不開始擔(dān)憂未來的生活。
雖然心中不忿,但遲疑了片刻,許阡陌還是說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p> 說著,連忙從床上爬起,憑借著穿越過來的殘存的記憶,許阡陌手腳麻利地裹上一身寬松的衣服,踏上一雙布鞋,從竹釘上取下紙扇,開門而去。
時節(jié)已是深秋,許阡陌剛一開門,便感覺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吹來,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還是衣服略顯單薄,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身上的穿著,許阡陌忍不住感慨。
此時正好穿過一片池塘,月光如水灑下,湖面波瀾不驚,飄蕩著幾株殘荷,顯露出清晰的倒影,許阡陌停下腳步,朝湖水中瞅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身青灰色的儒服,將許阡陌修長的身材呈現(xiàn)出來,倒是看起來有幾分秀氣,尤其是配合上手中的紙扇,便有了幾分公子哥的韻味。
許阡陌想要看臉,但礙于光線不夠,只得作罷。
“許先生,我們在后堂等你。”
許阡陌在湖邊思緒萬千,不料前邊一陣催促聲傳來,只得收回心神,快步跟上。
“來了,來了?!?p> ……
洛河縣縣衙府邸,后堂。
靜謐的月光下,整座府衙乍看,顯得古香古色。
許阡陌借著月色,繞過幾條鵝腸小道,便來到一間匾額高掛,上書“荷香堂”三個鎏金大字的房子,前腳剛踏進(jìn)門檻,便看見大堂上方的太師椅上,正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約莫天命之年的年紀(jì),額寬目朗,頭戴官帽,一身青褐色官袍加身,腳下踩著一雙千層皂靴,一副官老爺?shù)男蜗箫@露在眾人面前。
許阡陌沒有猶豫,連忙拱手,對著中年男子鞠了個躬。
“孔大人”
前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早已經(jīng)練就他過人的眼力,再結(jié)合腦海中的記憶,片刻就斷定出對方的身份。
“我們升堂吧”
中年男子說著,朝著前廳的方向走去。
許阡陌只好尾隨而去。